“奴才给宜妃娘娘请安。”桑茶端着莲子茶硬着头皮进了屋。
“起来吧。快将这莲子茶给五爷尝尝。”对这个儿子,宜妃可疼得很。
“是。”桑茶尽可能低着脑袋,将莲子茶放下,便退到了一旁,生怕胤祺认出自己来。
“这莲子茶苦中带甘,夏日里来饮,最是能清心火、定心神的,倒像极了额娘对儿子的良苦用心。”胤祺饮了一口,便连连称赞。
“你这孩子今日倒是嘴甜得很。”宜妃被哄得很是开心。
“要说疼人,还是皇阿玛最疼额娘,连给额娘的莲子茶,都要比旁人的好些。”想不到他一个大老爷们儿,整日里行军打仗的,还知道怎么哄人!世间果然是无奇不有啊……一旁的桑茶微微扯了扯嘴角。
“行了,你若喜欢,便去御茶房取些。”宜妃笑得合不拢嘴。
“那儿臣便多谢额娘了。”胤祺笑着鞠了鞠礼。
“你,随我去一趟御茶房。”胤祺故意指了指缩在一旁的桑茶。
桑茶此时正低着头,还不知胤祺唤的是她。
“还是让奴才去替祺五爷取了来罢。”一旁的夏椿见状,便主动请缨。
“不必了,本爷要她带路。”胤祺瞥了一眼夏椿尽显娇媚的嘴脸,冷冰冰地说道。
“五爷若是需要,奴婢替您去取便是,您又何须亲自跑一趟呢。”桑茶垂眼说道。
“我还要取些别的茶叶,你只管带路便是。”胤祺掐断了桑茶的那点念想。
“是。”无奈之下,桑茶再次硬着头皮出了屋子。
“方才袖子上撒了些茶水,你先随我去换身衣服吧。”还没走出翊坤宫,胤祺突然发话改变了路线。
“我……奴才还是在这里候着五爷吧。”桑茶后退了两步,心里千百个不愿意。
“你若不来,谁替我更衣呢。”头顶响起了一阵声音,纯净爽朗,像是一个咒语般魅惑人心。桑茶毫无办法,被逼随着胤祺走到了翊坤宫的海棠院。
胤祺推门入内,拣了件青墨色滚雪细纱衣袍丢给桑茶。
“还不过来给我换上?”胤祺张着双臂吆喝道。
“算了,死就死吧!”无奈之下,桑茶走了过去。
胤祺早已将弄脏了的外衣脱下,里头只剩下件贴身的素衣。
桑茶半眯着眼睛,将衣袍套在了胤祺身上,正打算为他系好衣带,不曾想,胤祺突然向她逼近,眼看着他的胸膛就要抵上她的脸庞,桑茶连连后退了几步。
“嘭!”一声脆响,胤祺抬起右手抵在桑茶后方的墙上,似是将她圈在了自己的臂内。
这……不是传说中的壁咚嘛……桑茶低头不敢与胤祺对视,脑子开始犯懵了。
“小野猫,数月未见,你便忘了我了?”胤祺似笑非笑着,双眸直勾勾地盯着桑茶。
“祺五爷怕是认错人了。”桑茶红着脸,眼神飘忽不定,慌乱不已,低下头否认道。
“哦?是吗?你若忘了,我便提醒提醒你。”胤祺挑起桑茶的下颚,垂下眼帘俯身凑近她的脸庞。
“五爷这是做什么?!未免太无耻了些!”桑茶见状,心里霎时慌了神,忙推开胤祺。
他果然轻浮得很!桑茶心里想着
“无耻?当初在正黄旗大营,我可没动你分毫,想必你自己心里也清楚。”胤祺依旧盯着她的双眸。
“倒是你,卷了我的银子便跑了,若论起无耻,到底是谁更无耻些。”胤祺的这番辩驳,倒显得是桑茶理亏了。
“那不是偷,只是我向你借的,他日等我有了银子,必定还你。”桑茶垂着脑袋,心虚地说道。
“哦,是吗?我借了你银子,还救了你的命,你倒说说,你要怎么还呢?”胤祺再次俯身靠近桑茶。
“你不会……是想让我以身相许吧!”桑茶瞧着胤祺“色眯眯”的神情,赶紧将双手护在胸前。
“以身相许?前些时候皇上为我和他塔喇氏赐了婚,你若愿以身相许,我倒也不介意同一日里娶妻纳妾。”胤祺调戏起桑茶越发地来劲了。
“奴才不过是个宫女,哪敢做你的福晋。”桑茶听了胤祺这娶妻纳妾的话,不知为何心里有些酸溜溜的,又恢复了潜藏的小野性。
“如今我府里也不过一位侧福晋和一位庶夫人,即便他塔喇氏入了府,也只有三人而已,成为我的女人,可比你在这宫里熬着有盼头。”胤祺再次以利相诱。
这小子套路还真多,我可不能一直这么被动!桑茶暗想着如何对付胤祺。
“五爷若让我做个嫡福晋,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怕是只能以毒攻毒了,不就是调戏嘛,谁不会呀~桑茶迎上胤祺的目光,眉眼一弯,不禁添了几分风情。
“小野猫,你这胃口可大的很啊,当初在正黄旗大营你逃走了,如今你又进了宫,难道……你是嫌我的床榻比不上皇阿玛的龙床?”胤祺轻笑着,想试探试探桑茶。
“你!”桑茶瞪着胤祺,目光全然失了色彩。她的双手握成拳状,指甲深深嵌进了虎口。
“啪!”桑茶终是没忍住,一巴掌甩在了胤祺俊朗的脸上。
“果然是无耻!我桑茶可不屑与他人共侍一夫!即便你是皇子,也不该如此轻贱他人!你既已有了福晋,又何必还要三妻四妾的,若非真心,娶了她们岂不是毁了她们!”紧接着,桑茶对胤祺劈头盖脸便是一顿教育。
“今日之事……是我的过错,祺五爷若要追究,奴才甘愿领罚。”片刻,手掌热辣之感才使桑茶反应过来,她居然出手打了个皇子!这宫里的生活本就不好混,自己怎么就这么不惜命呢!桑茶越想越觉得懊恼。
“祺五爷若无他事,我便先告退了。”还没等胤祺反应过来,桑茶便急忙行了个礼,仓皇而逃。
“完了完了,这回是真的死定了!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冲动呢!”桑茶边瞧着自己红透的手掌边自言自语着,简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屋内,胤祺半晌才反应过来,待他回过神来也不敢相信,这丫头居然敢动手打他,还是为了他的一句娶她为妾之语,怎么想,都是自己吃亏了呀。
“你这丫头,下手可真重!”胤祺添了添嘴角的伤口,双手插着腰,眉眼间,尽有一丝笑意。
“桑茶……这名字我记住了!”胤祺默念着,脑海里浮现出桑茶百变又古灵精怪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