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迪斯最后还是派兵把货车运到了火葬场,但是未把感染的士兵与灾民放在一起而是偷偷带离了现场,可是,如若把染病士兵隐藏起来了,那么人道毁灭的意义何在?
兹斯提出的人道毁灭计划,是将一切感染者全部毁灭以防止传染给更多的人,可照肯迪斯的做法那算是完全违背的。
百年前,宫井家族还是典型的沙文主义,当然现在也是,其首领英勇好战带领军队攻占了一个百来平方公里的小部落,而后开启屠杀本地土著行动,其残忍程度与二战**种族灭绝有过之而无不及,故被后人称为‘清洗计划’。计划开启中期宫井执政人建立集中营收押管理土著,监犯及不同政见者,为其大开杀戒开展惨无人道的实验提供了最佳地段。
人间地狱持续一年半,一舟盟内斗结束换届成功,盟主新官上任三把火终将集中营倾覆黄土,解救了被摧残一生的本地土著。而宫井家族掌权后将部落命名为南宏,残存土著也被安置到了贫民窟得以苟且偷生。
多年后,空置的集中营被宫井家族重新返修,改造为现如今的火葬场。
火葬场外有一个空地杂草丛生,大量车辆停轧过的痕迹尤为明显,表面慢慢的形成了两条又硬实又干涸的黄泥车道,像是两条蜿蜒盘旋的大蛇。他们将货车停下,拿着棍子驱赶着感染者一个个排好队。肯迪斯拿过司机给自己的口罩又戴了一层,现在他已经有四层口罩了。他惶恐不安的左右看,总觉得有好多双眼睛盯着自己,可一转过头去却什么也没发现,不由得连打几个寒颤。
集中营的大量建筑依旧维持战期原状,毒气室与焚烧炉通用。肯迪斯闻到了刺鼻的异味儿,抬头往向焚烧炉,一栋栋粗长的烟囱冒着熊熊的浓烟,就算隔着多层口罩还是能闻到阵阵恶臭。他猛的咳嗽起来,皱眉问火葬场的保安老大爷:“里面,烧的什么?”
老大爷无语得直翻白眼,这不废话嘛:“自然是死人,哎,也有活人,但烧之前是死的,先用毒气毒死。”
肯迪斯把手捂在口罩上,难忍恶臭:“烧的谁?”
老大爷眼睑瞬间通红,左右看了看,掩嘴压低声音沧桑道“昨日首长大人亲自处决的感染者,听说有很大一部分是富人区的。”
南宏阶级制度管理非常严苛,一个人从他出生的那一刻便被刻上了等级印记,贫民一辈子是贫民印,而富人也一辈子都是富人印。虽然昨日处决的感染者都衣着褴褛,但老大爷精明的双眼还是看出了猫腻——破旧衣袖露出的手背上刻着的,分明是独属于富人的印记。
肯迪斯听后脸都黑了,本就不适的身体承受不住狂跳的心脏,差点没晕过去。
老大爷再道:“里面还有几个是火葬场的工作人员呢,我就看着他们站着被带到后山,然后躺着运回来,然后再运到焚化炉。”
眼看着南宏怨声四起,肯迪斯也无能为力,只能道:“多保重身体。”
老大爷气了,一拍桌子哭泣道:“保重有个鬼用,你看我,富不富贫不贫的夹在中间,本想着能混个退休也算是功成身退了,可这算个什么事儿啊?”他指着平地上站着的难民,愤愤道:“处决了他们就是我们自己,谁都得死。”
肯迪斯油光满面的脸庞也沉不住了,他背着手瞪着脚上下徘徊,深思许久才深叹一口气,转身命令手下把人驱进毒气室。老大爷摇摇头,看着他肥胖的身影,沉思着这满身的肥膘若是烧起来,得吱吱的冒出多少油来,然后又嘀嘀咕咕道:”若是首长也能感染就好了。”
肯迪斯一怔,吓得站不稳,连忙跑过去捂住他嘴:“你可快别说了,这是要杀头的大罪。”
老大爷撒泼起来:“杀头就杀头,我的儿子昨个就被处决了,我还能活多久?”
儿子昨天就在火葬场里化成一瞬浓烟,自己今天就在这里上班也算是心大,肯迪斯正想吐槽,老大爷却道出原委:“你以为我想来上班?我唯一的孙子怎么办。”
“他们?怎么了?”
苍老的男人闻言,终究是止不住内心的溃烂,嚎啕大哭起来:“那个变态杀人魔控制了学校,囚禁了孩子们啊”他悲伤得鼻涕直流:“要打进来了,敌人要来了,报应,这都是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