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似乎特别适合某些人活动。
然而对于凉倾帘的黑夜,最希望的便是吹着微风,心中无杂念,有向往的事,身边或许可以停留一个自己倾心的人儿。
托着香腮看向窗外深色,月儿被云朵遮住半张脸,窗外柳树枝条偶尔吹入屋内,就这样静静坐着,也不为一种惬意。
嘴里无意间哼着的小曲儿,却被闷重的敲门声打断。
侧颜回头,纤细的身影停留在门外。
这个时候,若是沈君莲,会毫不客气的推门而入,像这般等候的女子,除了丫鬟,便是其余人。
然结果果真不出意外,来者玲珑。
上次玲珑来便是告知了自己顾尤眉上天的事情,但却并未以仙人的身份来见自己。
那时自己并未熟悉自己的身份,上世记忆也不会随时想着,时间一久,慢慢的,玲珑和浮烟交往的曾经也浮现脑中。
显然那次告知自己是有意图的,虽不知是好是坏,只是自己和她并未又多深的仇怨,应还不至于作何才是。
凉倾帘莞尔,侧身让她进屋,倒过一杯热茶推向她,相对而坐等着她道明来意。
明显的生疏让玲珑心底一愣,面色却似平常。
“浮烟。”她应是知道她知道自己的上世,淡淡一句,却夹杂着波涛海浪。
凉倾帘握紧手中茶杯,对上她的眼:“还是倾帘比较好听。”
“好吧。”她抿嘴一笑,摇摇头。
沉默片刻,终是无声。
玲珑起身,带着某种思绪的情绪瞳孔放光看着远处,侧颜看向她,轻声道:“你,知道,为何你会出现在这里吗?”
“此话何意?”自己出现在这里,和她并无直接关系吧。
她意料之中似的再次摇摇头,双手搭在窗框上,指甲被用力泛白,似乎欲言又止的模样。
“还记得南荀吗?”她忽的出声:“八仙尊的关门弟子。”
“我记得。”南荀在自己眼里一直是个很纯净,很正气,很阳光又极有自己想法的男子。
凉倾帘回忆起八仙尊门前初见那一日,和仙灵台最后一次见面,想想也是多年没见,不由得开口询问。
“南荀仙人,他现下如何了?”
“他……”她倾身靠在窗框上,任由冷风吹打脸颊,眼里满是倦容。
“在我看来,过的并不好。”
……
白壁上一条条透明的丝状裂痕迅速合拢恢复着,一根根笔直的柱状痕迹也迅速恢复着……
许久,终是累了。二人眉眼相对,易子冥丧气将凤笛别于腰间愤怒将一拳搭在白壁上,反弹回来的一道灵力还轻微伤了他的表皮。
沁澜见状,不死心再次将碧鞭一鞭甩至壁面,毫无疑问,并起不了何作用。
“司棋阵,若非真的要解开这棋局才行?”沁澜收手,抬头看向壁面及天顶上的一颗颗纵横交错的棋子,伸手触碰,倒是会随着自己的想法移动。
对此,易子冥深呼一口气,两眼不屑,冷哼一声:“区区几颗棋子,还真以为能将我如何了?这世上没有能困住我的地方,他休想。”
话间他示意沁澜退后,面对复杂烦乱的棋局,双手在胸前合拢,随着心法手心缓缓出现万铜鼎。
沁澜瞬间明白他的意思,万铜鼎对付司棋阵,再加二人助力,出去便轻松许多。
“一会儿你趁机逃出,再里应外合。”易子冥准备施法,对身后吩咐道。
沁澜应声是,便手握碧鞭警惕起四周,待他运功。
一切都如他二人所料,万铜鼎在一点一点变大,而司棋阵范围仅仅一间普通屋子的大小,对于变大的万铜鼎,白壁有些逞强。
只见白壁明显变薄,棋子也被拉长了不上,感觉白壁如同快要破灭的泡沫,一触就破。
奈何不知万铜鼎和司棋阵来自同一地区,对抗起来相溶性比较强。
“居然会这样!”沁澜望着突破白壁的万铜鼎继续变大,然而白壁却未有一丝空隙。
白壁的棋子同万铜鼎非常融洽的融合在一起,突破后的万铜鼎仅仅只是对白壁有牵拉的损害,其余并无变化。
沁澜见状碧鞭一挥,这一下,原本会出现的丝丝裂痕现下竟还未触碰便被反弹回来。
折身躲过速来的碧鞭,有了万铜鼎的助阵,司棋阵更是难以招架。
“这下该如何?下棋,我根本不会。”沁澜收了碧鞭,灵力无用万铜鼎也无用,除了下棋难道真的别无他法吗?
易子冥眉眼下压,一条缝似的瞳孔闪着火光,五指僵硬的收了万铜鼎,咬牙切齿:“君曲尘。”
“这阵法仅仅只是困住了我们,仅此而已。”易子冥席地而坐,将凤笛于手中玩弄,眸光聚焦,丝毫未注意四周的棋局。
对此,沁澜伸手在棋局上移动,指尖汇聚灵力,往自己所想的位置一指,一颗黑子落下……
只见棋盘腾空显现一颗白子,作为不懂行的人,自然懂不起黑子落下的意义,于是乎,按照自己的下法一步一步落入司棋阵的圈套。
凤笛在手中盘旋,回想那日将君曲尘落于万铜鼎,他便是借他手之力而出的万铜鼎。
同样的方式为何不可用两次,可是在这儿人烟稀薄的地区,有个人路过都已是奢侈,怎么能求遇见会灵力之人。
若不等入心来救,单靠自己的第一点,便是运气,遇见能会灵力之人。
易子冥陷入深思中,两眼盯着凤笛发神,冷静下来确实可以想不少办法,至于行所周知的出路,对棋局的话,胜率并不大。
从幽意口中便了解他名号为百棋仙人,下棋这方面,天下无敌手,在他面前,只能算是略懂皮毛罢了。
“易先生,小心。”耳闻身旁她的急迫声,自觉身子向后一倾,从自己面上方,眼睁睁一排白子速过。
迅速坐起身,面前的棋局横竖两排纯黑黑子刺激到他的瞳孔:“你是嫌你日子太长了?”
反话谁人听不出,沁澜侧颜对上他:“还轮不到你教训我。”
对此,易子冥只是回视她的目光,心里暗道:你现在的身份还不是我给你的。
“它虽然仅仅只是困住了我们,但棋局却不可以随意破坏。”易子冥上前一步指着那一排纯黑的子。
“若棋盘只剩黑子,那么这个阵就会锁住,那样便是再也出不去。”
易子冥略过她再次盘腿而坐,想着是否可有何方法能引来修道之人的注视,荒无人烟的山脚,谁人又能知晓。
“我可不想老死在这儿深山老林里。”沁澜不敢乱动棋局,除了碧鞭,自己也想不出解决办法而懊恼。
和易子冥背靠而坐,只见深色缓慢笼罩,属于夜晚的昆虫也开始鸣叫,月亮照出了丝丝光亮……
不知打了多久的盹儿,沁澜撑着脑袋睁开眼,天已深黑,而且格外的冷。
渐渐缩卷了身子,想必已经过了子时了。
困意加上饿意席卷着脑袋,再加上多日被困住心里早已不耐烦,此刻的任何一点火气都能点燃,不料,耳边一声狼嚎……
在寂静的黑夜,狼嚎声无疑是惊醒神经的利器,沁澜不自觉的警惕起来,眼睛往四周看去,耳朵也仔细听着动静。
“易先生,你睡了吗?”沁澜侧颜。
“你怕了?”易子冥回应。
“不怕。”不仅是因为狼进不了司棋阵,还有便是自己根本不需惧怕。
又是一阵寂静,耳边的狼嚎声却未停过,忽远忽近,慢慢的,狼嚎声愈来愈多……
狼生性冷血且又战斗力十足,出来寻觅食物的狼都是野性的,更何况是成群的狼。
若是它们朝着司棋阵的方向来,不敢想像一群龇牙咧嘴的狼在面前跳跃。
“你说,我们在地底下挖一个洞是不是可以出去?”沁澜出声。
忽的,易子冥睁眼,侧颜对她道:“我们把狼群引过来,借它们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