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用大石头随意堆砌成的屋子,很高很瘦,看起来很丑。
屋子里面很简漏,一张桌子——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大木墩留下上面和下面的面,中间大部分木头都被削去,只剩下一根用来支撑两个面的木柱子:三无产品;
四个凳子——四个大木墩,上面还有树皮没刮干净,坐的地方确确实实都磨的蹭亮:简单粗暴;
一架书柜——打磨的比较精致,虽然只是几块木板拼起来的:唯一能看;
还有一张床——一块四方的大石头:永睡不朽。
床上面铺着一层兽皮和一张草席,草席上躺着一个人,他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就连头也没放过,只不过头上戴的头盔面部碎开了。
这人是李文通,他活下来了!
躺着的李文通鼻子突然耸动几下,然后他的头向左偏一下,向右偏一下,鼻子又耸动几下,像是确定了般突然坐起身,眼睛直勾勾定在前方:桌子上。
李文通从床上跳下去,三两步走到桌子旁。
桌子上有一个大盘子,里面盛满红彤彤,还冒着热气的肉。
李文通看到面前摆着的一大盘肉,眼睛瞬间直冒绿光。
也不管有没有餐具,李文通直接就伸手抓向盘子里的肉,可是手刚伸出一半,李文通就愣住了,他看着自己的手被裹得严严实实的,顿时就不乐意了,
抬起另一只手就打算拽开它,可拽了几下发现这东西根本就拽不动,和身上的衣服是连在一体的,于是他又开始脱衣服,忙活了半天,终于把这件衣服给脱了下来。
李文通急不可耐的跑回桌子旁,拿起一块大肉就塞进嘴里,用力嚼起来。
嘎吱嘎吱~可口有嚼劲!
李文通吃的正带劲,门口突然走进来个老人,老人直勾勾的看着他。
李文通被看的十分不自在,然后侧过身体继续吃,眼不见心不乱,可是又感觉这样子做不对,于是又转过身来,稍稍把牙停了一下,口齿不清的对老人示意:“吃。”
意思就是:你别看了,我没空招呼你,你想吃就吃。
老人看他满嘴流油也乐了,不在看他,拿起一旁的筷子,夹起一块也吃了起来。
李文通一看,有样学样,把手里的一块肉吃完后,咂了咂手,也学着老人拿起一双筷子吃起来。
一会儿功夫,两人把这一大盘肉都给吃完了。李文通满足的拍了拍肚子,一脸的惬意。然后像是想起来什么,对一旁老人道:“你谁啊?”
老爷子剔了剔牙,斜瞥李文通一眼:“小子,你在我家,睡我的床,吃我的肉,还问我是谁?”
李文通一愣,看了看老爷子,又摸了摸自己的脸,试探道:“爷爷?”
老爷子惊的一哆嗦,差点把牙给剔碎了!
特么的!突然闹出来个大孙子是闹哪样!不过,老爷子还是狐疑的看李文通一眼,难道真的是我儿子在外面搞出来的私生子!呃呃呃!老爷子使劲晃了晃头,我特么哪有儿子!
老爷子怒喝道:“小子,别给我整幺蛾子!快说!你是谁?哪里人?来这里干什么的?”
李文通十分嫌弃的糊撸一把脸上的唾沫星子,沉思片刻,不太确定的说:“我是小子?东土大唐人?来这里取经?”
老爷子脸都绿了,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呢?你一副向我求证的表情是什么鬼?还有神特么小子?我叫你两声你还上瘾了怎么滴?
李文通见老人面色一变再变,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不对了,他瞬间就知道坏事了,立马举起手高呼:“等一下!”
老爷子面色稍稍恢复了正常,静静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
李文通挠了挠头,“我忘了。”
老爷子气的差点没起来把面前这小子拍死!憋了半天以为是憋出来个什么大招呢,到头来还是连个屁都没放。
老爷子眼神十分危险的看着李文通:“小子,再不老老实实说,老子把你拍成肉饼。”老爷子内心:什么教书育人,这小子太特么气人了!教他做人还差不多!
李文通狐疑的看一眼老人的手,拍成肉饼?呵呵。
老爷子瞬间看透了李文通的心思,也不多说,面无表情的在桌子上轻轻一拍。
啪!
桌面瞬间凹陷下去个四指深的手指印!
老爷子面无表情的收回手,静静的看着李文通。
李文通目瞪口呆,真假的这是?
他伸手在桌子上摸了摸,又拍了拍,用力,桌子颤都没颤一下。
李文通眼睛瞬间就绿了,好厉害啊!他立马一个起身,双手抱拳,单膝跪地:“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哎,快快请……啊呸!”
老爷子心累啊,我是谁?我是来干什么的来着?对了,问话来着!
“滚犊子!”老爷子手一挥,李文通直接浮了起来,并在空中转了个圈,倒挂着那里。
李文通的眼神更亮了,好厉害!好想学!
老爷子不理会他,看着他的眼睛,倒着的,不对味,手又一挥,李文通又倒了回来,老爷子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问,你答。要是再鬼扯,把你拍成肉饼丢河里喂鱼。”
李文通连连点头,“是,师傅。”
老爷子翻了个白眼,谁给你的勇气?不过也懒得纠正,开口道:“你是谁?”感觉这么问不好,老爷子想了一下又改口道:“你叫什么?”
李文通眉头上弯,眼睛斜着往上面看,十分认真思考,然后在老爷子孺子可教的眼神中摇了摇头:“不知道。”
老爷子差点把下巴上的胡子给薅掉,我以为你小子老实做人了,没想到……我真傻,真的。
老爷子幽幽的盯着李文通的屁股,目测哪里好下手抽一顿,可怎奈这小子一副认真脸,你要是不信就是冤枉我的表情。
老爷子强行压下去暴揍面前这小子一顿的想法,幽幽道:“你是哪里人?”
李文通脱口而出:“东土大唐人。”
老爷子黑着脸,“说实话!”
李文通茫然:你怎么知道我说的不是实话?
当然也没人给他解释!
于是他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萎在空中:“不知道”
老爷子面无表情:“你来这里干什么的?”
李文通一听这句话瞬间又满血复活,一脸激动的正要说……可是对上那老头——我就看着你表演,至于后果你懂得的目光,瞬间又萎了下去,“不知道。”
老爷子继续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说了句知道了。其实心里一阵龟虽骂,这小子不是装傻就是真傻,或者脑子坏掉了?
老爷子正想着,突然抬头冷不丁问一句:“我是谁?”
李文通瞬间燃了,生怕是给人抢去这个问题似的,大吼道:“我知道!我知道!”
老爷子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李文通无比庄重的说:“你是我的父亲,一日为师一日为父,你就是我的老父亲!”
bang!
老爷子一脚李文通踹到墙上,黑着脸走了出去。
这犊子脑子是真坏掉了,神特么的老父亲,老子当你爷爷年纪都绰绰有余!呸呸呸,爷爷个头!
肯定是和脉兽一起摔下来的时候把脑子摔坏掉了。老爷子恶意的想。
哎呦!糟糕!我弄死的那头脉兽该不会是那小子的坐骑吧?要是让那小子知道是我把他的脉兽给杀了……不对,明明是那头脉兽身受重伤,我看它可怜,帮了它一把。不对不对,是致命伤,治不好的那种,那只脉兽祈求我把它杀……呃,帮它解脱了!对!就是这样!
而且那小子也吃了吧,还吃的挺得劲的!
屋里。
李文通从地上坐起,不复刚才那般精神,随意掸了掸衣服,然后脑袋靠在墙上怔怔道:“我是谁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