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真相
“莫焰，你可回来了，想死我了！”
假期一结束，莫焰便带着愉快的心情回到办公室，赵泠一见到她便给了她个大大的拥抱。
“有那么想么？”
莫焰不吝啬自己与他人分享自己的好心情，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少过，假期最后两天她都是和张维宾粘在一起，吃饭，看电影，吵闹，就如天下所有恋人一般，都是些再普通不过的事，但她却觉得无比的甜蜜，这就叫做有情万事足吧。
“有，绝对有。对了，你的工作进行得怎样？”
赵泠看得出莫焰的不一样，但目前她最关心的还是这件事。
“没什么进展，大概是要失败的了。”
莫焰状似无奈的说，她可以对张维宾坦白，但不代表她愿意把这个身份公诸于世，她想要的，还是平静的生活。
“那怎么办，要是你能邀请到她的话，经理这个位置一定是你的了。”
赵泠叹了口气，但她自己知道，莫焰也明了，那是如获释重的叹息。
“没关系，我也无意竞争经理这职位，我正准备去跟茉姐说，看能不能换其他人了。”
“那你快去吧，茉姐在办公室里头。”
莫焰朝她点点头，便转身向经理办公室走去。心里难免还是有些惋惜，终究不是敌得过利益的情谊呵。
“茉姐。”
敲门得到允许后，莫焰走进韩茉的个人办公室，几天不见，茉姐还是那么意气风发，或许这才是真正可以在职场上畅通无阻的人吧。
“莫焰，回来了啊，没什么事吧？”
韩茉一贯的职业性笑容，这笑容曾让莫焰觉得很亲切，此刻却是那么的生疏。
“恩，茉姐，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期望，我请不到默。”
莫焰抱歉的说，却瞥见韩茉眼底闪过一抹释然的神色。再身经百战的人也不能时时将自己的心思掩饰得完美。
“没事，请不到就算了，活动还是照样举行。”
“那总裁那边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莫焰一直很好奇自个儿公司的总裁怎么也会这么迷默的，就像某人一样，但在她印象中，总裁好像是个很忙碌，事事亲力亲为的人，怎么也会有这种闲情？
说来惭愧，她在天程已一年多了，但却连现任总裁长得社呢们样也不知道。刚进来时是老总裁在任，半年后就由他的儿子接任了，但由于那次的接任仪式自己忙着出书的事缺席了，平时又没有参与过有总裁出席的活动，所以到现在为止，她对总裁的认识也就只知道他姓张而已。
呃，张？和某人又有共同点哦，该哦不会是亲戚吧？
莫焰心里想着的每点每滴都会不由自主的与张维宾连到一块，真是中毒太深了。
“没关系，上头那边我会想办法，你不用担心。”
韩茉呀发觉莫焰今天的不同了，一脸幸福的笑容。
“那，没什么事，我先出去工作了。”
莫焰把该说的都说完后，就急着想要走人了。她想起昨天张维宾不小心从沙发上摔下来的糗样，现在很想大笑，忍着很辛苦的。
“莫焰，继续好好努力，这次不行，好是有机会的。”
韩茉一语双关的说，但莫焰还是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是啊，这次的确是没有机会了。但没关系，她从来没想过有机会又怎样没又怎样，这样更好，什么麻烦都没了。
“好，你出去工作吧。”
从韩茉办公室出来，莫焰就直接溜进茶水间，一边倒着水，一边吃吃的笑。
昨天张维宾赖在她的小窝里不愿离开，莫焰有偏要他走好赶稿子，闹着闹着，两人便在不算宽敞的房子里追逐起来，张维宾跳上沙发想躲开她的魔爪，谁知一个不小心从沙发上摔了下来，摔下来本也没什么好笑的，所以最重要的是他摔下来时连带把离沙发不远的茶几上摆着吃剩的面条也打翻了，那些面条还干净利落的全倒在他身上。
那一个糗样让莫焰当场就笑翻了，可是张维宾没让她独乐，爬起来就冲过去狠狠的抱住她，这下可精彩了，原本挂在他身上的苗条也就分莫焰一半了。
“这傻瓜！”
快乐原来可以这么简单，只要是关于他的，不管什么，莫焰只要一想起都会很窝心，很温暖……
喝了一口水的莫焰，随即想起那天与张维宾在海滩上游玩的情景。
海，很蓝，很平静。广阔得让人的心都觉得宁静，望着这一片静谧的海洋，所有的烦恼都随之消失。
莫焰第一次看海，一来到她就被它深深的吸引住，内心充满着对它的崇拜，是崇拜。海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安静，虽然海风在呼啸，海浪在拍打着沙滩，但这一些似乎是一首天然的乐章。
张维宾同样的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大海。这么多年来，每当心情不愉快，他都习惯到海边去沉静自己的心。只是不同的地方的海有着不一样的感觉，还是这里的这一片海洋最能给他抚慰。因为这里有着许多愉快的回忆。
“莫焰，你知道吗，海洋是上天的眼泪聚成的，上天看着人间所有的伤感，为他的子民伤心落泪，慢慢的就形成了这一望无尽的大海了，所以我们来到大海边不要再伤心，因为上天已为我们的不开心落泪了，我们就不必再流泪。”张维宾看着莫焰宁静的脸说。
莫焰回他一个无言的微笑。
“那你的不快乐，是不是都给了上天？”
张维宾笑了下，心里却波涛汹涌。“你觉得我不开心吗？”
“你自己觉得呢？别人怎样觉得无所谓，重要的是你自己是否真的觉得开心。”莫焰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开心，只是每个人的表达不一样，有些人把它跟好朋友说说就好，有些人不说但经过时间的洗涤很快也可以释怀。但有些人却宁愿为某些事耿耿于怀好久，甚至永远。而张维宾很不巧就属于最后一种，这种人活得最累。
“我？别人都说我很快乐啊，事业有成，家境又好，一切似乎都顺利得让别人眼红。应该开心的吧。”张维宾逃开莫焰的眼神说道。
“是吗？我说过不要看别人怎么认为，我想知道的是你自己的感觉，只要你自己觉得真的开心了，别人认为不是也无所谓。但要是相反，那你就很可悲。”莫焰叹了口气说，他还是选择逃避。
“算了，不说这些伤脑筋的事了，我们去玩水吧。”张维宾还是无法说出自己心里的事，这么久的习惯不是一下子可以改变的，虽然他认为莫焰会是他的红颜，但，想说的话还是无法顺利的说出来。
莫焰被张维宾拖着走到海边，冰凉的海水一下子把莫焰的心吸引住了，原想继续追问的问题一下子被抛到脑后去了。兴奋地踢着海水玩耍，前所未有的感觉给了莫焰全新的刺激。她像个小孩子般的全心全意地玩了起来，在海边跑来跑去的，像个海洋精灵。
张维宾看着她开心玩水的样子，自己倒停了下来。她的笑容怎么可以这样的纯洁，这样的简单，就像她追求的生活那样，大部分时间就只限于公司与自己的家，也许别人会认为这样很无聊，没什么意思，但这却造就了她独特的性格，不会有太多的追求，不会有太多的怨恨，更不会有什么埋怨，即使她对别人冷淡以对，但从她身上根本看不出半点愤恨。
这样的女孩，谁拥有她都会是一生最幸运的事，上天已经把她送到自己身边了，他岂有不珍惜的道理。
一捧冰凉的海水把张维宾飘摇的思绪拉了回来，莫焰捉弄完他后赶紧溜人了，留下一串无声的欢笑给他。
张维宾没有想到莫焰也会这一招，刚刚还在感叹着她的淡漠，没想到她也会捉弄自己。张维宾马上发起反攻，快步追上莫焰，把冰凉的海水踢到她身上，惹来她一阵惊呼。
两个人就像大孩子般在海边玩起踢水来，欢乐的笑声响遍整个海滩，任何人都可以感受到他们的快乐。这时，所有的烦恼，所有的过去都远离他们。剩下的只有快乐与笑声。
不知不觉黑夜已降临，大海也跟着天空变成了深黑色。已经筋疲力尽的张维宾和莫焰坐在沙滩上喘着气。
“你好坏，把我的衣服都弄湿了。”莫焰回过气来就抱怨张维宾。她身上的衣服已湿了一大半。头发都是湿漉漉的。
“你自己还不是一样。不知是谁先开始的，现在还好意思抱怨。”张维宾可没忘了她才是始作俑者。
“你是男生啊，应该让着我的啊。”
“哈哈，男女平等啊，莫焰妹妹。”
哈湫，还想抱怨一下的莫焰突然打了个冷震。湿透的衣服再加上海风，让莫焰有点着凉了。
“你没事吧，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去那条浴巾给你。”看到她不舒服的张维宾赶紧跑到不远处的车子里拿大浴巾，他可不想害莫焰着凉。
莫焰看着张维宾急匆匆的背影，心里暖了一下，小小的关怀就可以让她感动一番，因为她的要求真的不多。
她喜欢看着他在自己身边傻傻发笑的样子，喜欢看到他为自己紧张的模样，只有他在自己身边，莫焰才会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活着的，还有他呢……
“纤姐，听说莫焰没有把默请过来哦，看来这次她输定了。”
“是啊，纤姐，她是没希望的了，看来经理的位置铁定是你的了。”
热闹非凡的活动现场，公关部的颜纤，柳依还有刘梅几人站成一堆幸灾乐祸着，在她们看来，莫焰一直是颜纤升迁的头号障碍物。
“呵呵，希望如此，到时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颜纤给她们的话哄得心都快非上天了。
“哎，对了，好像都没有看到莫焰哦。”
刘梅像想起什么似的，四处张望。
“嘿，她还有脸出席么，人都请不到了，还来凑什么热闹。”
损人的话似乎永远出自柳依的嘴。
“呵呵，就是，就是……”
到处人潮汹涌把她们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语声掩盖住了，否则真的有损向来以美著称的公关部名声了。
虽然只是公司内部的评优活动，但身为国内数一数二的电子科技企业，天程还是大手笔的包下了市内最好的酒店来庆祝，全公司各个部门有点分量的人基本都会出席。
表面是评优，但今晚也是公司各个部门单身男女的变相联谊。这不，每个单身的帅哥美女们无不翘首环顾，就期盼可以找到自己心目中的那个谁呵。
“哇，你们看，刚进来那个美女是哪个部门的，怎么以前没见过的？”
“是哦，这样的大美女不可能埋没这么久的啊。”
消息总是传播得迅猛，不一会儿，场内大部分男士的目光都被还徘徊在入口处的美女吸引住了。
她美，美得不带威胁性，美得很安静，仿若一潭沉静的湖水。
她美，不仅在于她今晚穿着一条十分适合她的麻纱飘逸长裙，也不仅因为她那一袭黑亮的长发，还有她那双略带惊吓慌张的双眼，仿若迷了路的兔子。
她，这样纤细柔弱的她成功的唤醒在场男士们的保护欲，成功把那一群浓妆艳抹，卖弄性感的女人比了下去。
“呵，那是莫焰么？”
察觉到男士们的异样的柳依颇感不爽的看向那吸引了他们目光的女人，不料那人却是她们远以为不会出现的莫焰，还是与平时不一样的莫焰！
站在离她们不远处的赵泠在柳依的诧异声中也发现了莫焰。
不一样的莫焰。起码是她从没见过的莫焰，那一股清灵的气质，那一抹分外惹人怜的纤姿，莫焰稍一打扮会这么的出色，还好自己一开始便没有小看她，还好阿姨一开始便将她视为阻碍，便把她当成棋子。
棋子只有被利用的价值，一旦用完，棋子便没了存在的意义。
一抹让人惊悚的冷血笑容舞生息的爬上赵泠的脸，不复以往的温和，这一刻的她俨然恶魔的化身。
今晚这场宴会只是开始，莫焰这种人是绝对不能留在这的，成大事者必有牺牲。虽然她一直待自己不错，但这是个人人争着往上爬的社会，她自己甘愿平凡，那就别怪别人拿她来当垫脚石了。
赵家的人，总是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十分清楚自己的目标，而且一旦认定了自己的目标便会不择手段的实现它，得到它。所以赵家的人总是各行业中的人上人，她又怎能让自己家的这个荣誉褪色呢？
没有再留意莫焰，赵泠转过身去跟其他部门的人联络感情。莫焰已经阻碍不了什么，她就不必再浪费丁点的心思在她身上了。
莫焰也知道许多人看着自己，而这个发现并没有让她更开心或骄傲，反而让她有想逃的念头了，太久没有当众人的焦点了，这样的场合让她更加紧张起来。
早知道不来了！
莫焰在心里懊恼着，她是打算不过来的，早上跟张维宾一起时他便问过自己，她还坚定的说决不参加的，但最后还是过来了，还特意装扮一番。
因为，嘻嘻，莫焰在心里偷笑着，她想认识一些张维宾身边的人，喜欢一个人就应该要融入他的世界，而且自己绝不能丢他的脸，所以她来了，美丽动人的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咦，怪了，怎么看不到他的，该不会是他见自己不来也干脆缺席了吧？
莫焰颇为心急的四处张望着，搜寻着某人的踪影。
算了，还是直接打个电话给他吧。
莫焰放弃没有效果的寻人行径，拿出手机正准备拨下熟悉的号码。
“各位同事，大家久等了，下面请大家以最 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老总裁和总裁上台致辞。”
活动司仪站在礼台上示意大家先安静下来，并欢迎天程的当家们上场。
当莫焰看到走上礼台的人时，按着键盘的手停止了动作，那个熟悉的身影，那抹熟悉的笑容，怎么台上那个人这般熟悉？
“各位同事们，公司的事我也少过问了，具体情况就让你们的总裁待会说吧，我就说一句，大家辛苦了，今晚希望大家可以尽兴的玩，尽量放松！”
张老先生一脸和蔼的笑容，他简短的话博得现场热烈的掌声。
“维宾，现在到你这个总裁来发表下了。”
张老先生骄傲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维宾付出的努力和取得的成绩他再清楚不过，这孩子从来就不用他操心，唯独除了成家这一事，所以待会他就一并把这件操心的事儿解决掉。这样他和老伴就真的可以安享天年了。
“各位，晚上好……”
台上的他在说些什么，莫焰已经全然听不见了，她只是呆呆的看着他，是他么？刚刚老总裁是叫他维宾啊，刚刚别人也介绍他为总裁呵。维宾，总裁？哪个才是他，又或者，两个都是他？
场下不时响起热烈的掌声，台上的人依旧俊伟且意气风发，熟悉得又是那么的陌生。
张维宾呵张维宾，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苦苦对我隐瞒？
“各位，下面我还有件事要宣布，但在宣布之前，我想先请一个人上台。”
在张维宾致辞完毕后，一直站在他身旁的张老先生出其不意的接过话筒讲话。
“下面我想给大家介绍一个人，她就是现在法律界最有名的大律师凌采儿小姐。”
大家虽不太明白老总裁为何突然介绍这么一个人，但还是积极的响应。凌采儿便在大家的掌声中走上台与父子两站到一块。
“各位都是天程的一份子，我们可以说都是一家人了，所以借这个机会向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那就是我的儿子维宾将在下个月与凌采儿小姐订婚，希望大家祝福他们，有你们的祝福，他们一定会幸福终生。”
张来先生的话恍如一个重量级的炸弹炸开了，大家都雀跃的欢呼着，张维宾与凌采儿一起的事也不是什么掩盖得很好的秘密，但想不到现在到了订婚的程度了，大家还是觉得挺意外的。
而被这个炸弹炸伤的，恐怕只有始终站在一角的莫焰，她没有流泪，还是保持着那副呆住的模样。她的脑袋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了，她觉得自己处在一个没有重力的外太空世界里，全身轻飘飘的，什么意识也没有了。
他是总裁，他有女朋友，他就快要订婚了……
那自己呢？她是什么？她是他的一个同事，她是个一无所有的人，她是个彻底的笨蛋，被人玩弄于股掌的的笨蛋！
呵呵……
莫焰哭不出来，反而笑了，她扯开大大的笑容，与众人一起欢笑，她的目光还是停留在台上。
呵，他们可真相配，一袭贴身黑色小礼服的凌采儿与同色系笔挺西装的张维宾站到一块真是绝配了，不难看出两人都是精英的范儿，这样的女人才能够与他站在一起吧。自己？自己算什么，恐怕还站上去就脚软了吧！
莫焰自嘲着，他们的光鲜衬托着自己的落寞，他们的相配也只把自己的傻反衬得更加淋漓尽致。
台上的人走下台了，台下的人开始自由用餐，自由活动时间，笑容始终挂在每个人脸上，包括莫焰的。
侍应端着酒盘走过，莫焰伸手取下一杯纯的威士忌，她想要醉，但不可以醉，她已经输掉了一切，不能再把最后仅剩的尊严也输掉。
“小姐，请问……”
一名男士终于抵挡不住莫焰的美丽，壮着胆子过来搭讪。
莫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仰头喝光刚拿的酒，把空杯塞到他手上，便头也不回潇洒的走了，留下怔在原地的男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离开了酒店，独自走在街道上的莫焰，脑子里只有千万个为什么，但这些为什么都只问一个问题：为什么他要骗她？
她终于知道，原来那天在发布会她看到的那个熟悉的身影的确是他，为什么那天他突然消失了，是见到自己了吗？这个游戏是他早在那时便设计好了吗？他所做的一切一切都只是这场游戏中的一步步棋么？
为什么要骗她，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为什么在她愿意敞开心怀去接受他，去为他改变时才告诉她这一切都是谎言？
“哈哈，张总裁你太好了，太厉害了，你赢的精彩，，而我，输得彻底……”
莫焰对着空洞的天空大声呼叫，她始终流不出把滴眼泪来，然而她的心，却碎成千万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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