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莫晨从集市回来见到妹妹回来了很是高兴,没见风勋墨免不得又问道一番。
莫离就拿跟骗她娘那套说辞又重新跟他说了一遍。
莫晨也相信了,也没多问。晚上吃饭一家其乐融融坐在饭桌前,有说有笑的,气氛十分温馨和谐。
吃过晚饭,莫离就把从京城买给他们买的东西拿出来。给他们每人一匹布料,他爹和莫晨再加一双鞋,她娘一对银镯子,田氏一根银簪子。大虎二虎一人一套新衣服。
莫离告诉他们这是风勋墨给他们买的,这可把众人高兴坏了。
他们唠了一会家常,便各自回屋歇息了,明天还得干活。
第二天莫离便要回去了,离开家这么久了,也不知家里面怎么样了。
莫老爹他们见她挂念家里,也没在挽留。
现在深冬前几日下的雪还没化透,路不是很不好走,莫离走了差不多一个钟头才到家。耳朵早已冻的通红。
家里面被莫老爹照料很好,院内码着整整齐齐的柴火,打扫的很是干净,就是长期没住人,少了些烟火味。
莫离简单的拾掇了下,把炕烧热,家里才有些热乎气。
忙完这些已经正午了,家里面也没有什么吃的了,简单擀了些苗条,许是饿了吃的喷香。
吃完饭歇会了一会,又把换洗的衣服给收拾了。白天忙活了一天,也不觉得冷清。
到晚上莫离一个躺在炕上,不由的想起了风勋墨,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吃饭没了。胡思乱想的迷迷糊糊睡着了到第二天早晨。
次日一大早她大哥莫晨扛着一袋粮食过来了。
哥,你咋拿这些粮食过来啊。
莫离倒了一碗水递给他,莫晨擦了一把汗接过水喝了一口缓了缓。天还没亮他爹娘就让他赶紧过来给莫离送粮食过来,山路崎岖不平甚是难走又背着一袋粮食累的够呛。
爹娘怕你粮食不够吃特意让我送一些过来。
给我拿来一袋粮食你们够吃吗?家里日子过得怎么样,她比谁都清楚秋收得粮食除了交赋税勉强够莫老爹家糊口。那还有多余的粮食匀给她,肯定是爹娘心疼她硬生生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
莫离回房拿出一两银子递给莫晨。
你这是干啥?莫晨把银子推还回去。
大哥,你就收下吧家里面什么情况难道我还不清楚吗。家里面那还有多余粮食给我,这粮食就当我买的,
你这不是打爹娘和我的脸吗?那有往自家闺女妹子家送粮食收钱道理。莫晨死活不肯收下银子。
大哥,你们心意我知道但是你得为大虎二虎考虑啊,眼下他们正是长身体时候,还能让他们饿着啊。
这个不用你管,家里面粮食够吃你只管收着。
他又何尝不为自己孩子考虑,但是莫离是他唯一亲妹妹眼下妹夫不在家他能不事事费点心,宁愿自己饿着也不能委屈自个妹子。
大哥,我知道你和爹娘担心我可是我真的不缺吃喝。临别时候相公给了我50两银子供我花销,所以你们真的不必为我担心。
莫离把银子塞到她大哥手里,大哥,你把钱拿好给大虎二虎买些好吃的。
莫晨想起自个两个儿子,心里免不得有些心酸,今年收成不是很好交完赋税家里余粮根本不够,两个孩子少不了挨饿。
莫晨紧攥银子眼眶有些发红,嘴唇蠕动了一下,化作一声声叹息声。
回到家,莫晨把阿离给她一两银子交给他爹,莫老爹爹唉了一口气,既然阿离是给大虎二虎的,你就收着吧晚上叫你娘弄些肉给他们补补。
嗳,莫晨低声应道。
莫老爹拿着旱烟吧嗒吧嗒抽着,脸上布满了愁容之色。自从前两年朝廷打仗,这赋税一天比一天重老百姓都支撑不下去,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塞北荒野之上风勋墨独自一人坐在土坡上,眼睛眺望着远方他们已经到达十天了,过两日便和辽军开战,一旦发起战争也不知何时结束去。
大哥,你想嫂子呢。萧焱从营帐里面走出来看见风勋墨独自一人坐在土坡上,便在身旁坐下来。
也不知她现在干什么呢。
大哥……萧焱不知如何劝慰于他,便拍了拍他的肩膀。
风勋墨回过身向他笑了笑,笑的风轻云淡。曾几何时自己变的这么儿女情长了,要让自己兄弟来劝慰自己。我没事,早点休息吧过两日便和辽军开战了。
嗳……萧焱低声应道。萧焱心里涌起一丝丝惆怅之感。
眼瞅着没两天过年了,莫老爹便让莫晨接莫离过来住几天一起个过年,省得她一个人在家冷清。
莫离想着过完年就去找风勋墨,这一走也不知啥时候回来去,想趁现在有时间多陪陪爹娘。便同意回家过年。
莫老爹家年夜饭备的十分周全,一家人其乐融融坐在饭桌上吃年夜饭,晚上又一起守夜聊天十分有年味。
年很快就过完了,莫离日日坐在家门口等着风勋墨派人来接她。
可是半个月过去依旧杳无音讯,莫离心里渐渐有些不安。
爹,你说相公咋还派人来接我啊,会不会他出啥事啦。
别胡说,兴许有啥事耽搁了,没准过两日就过来。
对,肯定是有事耽搁了,他一定会来接我。
你没啥事就老瞎想,没什么事帮你娘干活去省的你一天天胡想。莫老爹坐在门前磕着烟杆子,脸上挂着一丝愁云。
晚上莫离梳洗完毕,正准备上床睡觉一小心摔坏了首饰盒,首饰盒夹层中一封书信从里面滑落下来。
莫离打开一看是一封和离书,是风勋墨写给莫离的。风勋墨怕此次上战场有去无回,特意写和离书不愿耽误她。
莫离双腿一软倒在地下,昏了过去。
莫老爹听到莫离这屋有动静赶忙进来看看,看见莫离昏倒在地下,手里还捏一封信。
莫母掐着莫离人中这才缓缓醒过来。阿离,你这是咋啦怎么好端端晕了过去。
莫离目光呆滞,躺在床上也不吭声。说话啊,你这个孩子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出啥事啦。莫母满脸焦急之色。
莫晨拿过莫离身旁信,他虽然没上过学堂以前小时候常常偷跑学堂里面偷偷学了一些字。
莫离认的字并不多,整篇书信他也一知半解,大慨内容是风勋墨要和自家妹子和离。
阿离,这是咋回事。莫晨拿着书信震惊问道。
咋啦,阿晨。
莫老爹他们以为姑爷出啥事呢赶忙问道。是不是,姑爷出啥事啦。
没有……
没有就好。莫老爹他们一听不是姑爷出事了,心就搁回肚子里了。
那是啥事。你们一个个这副模样。
莫晨沉默不语,不知如何向爹娘说这件事。你到是说话啊。莫老爹他们催促道。不是姑爷的事,能是啥事让一个个这样。
过了良久,莫晨翁声翁气道:妹夫要和阿离和离。
什么……莫母一口气上不来,差点昏倒过去。
阿离,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姑爷过几天就过来接你吗?怎么突然要和你和离。
娘,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莫离躺在床上背对他们轻声道。
莫老爹见自个闺女这副模样,也不好在说什么,便出去留她一个人在屋里。
屋外莫老爹等人哀声叹气的,你说这是咋回事,怎么说和离就和离。会不会那个姓风的在外面找别女人了要和我家闺女和离啊。
你瞎猜了,等明天问问阿离吧。
你到现在还维护那个姓风的,要不是你当初非要闺女嫁给他,也不会出这事,要是闺女出什么事我跟你没完。莫母哭哭啼啼嚷道。
行了,还嫌不够乱吗?莫老爹背着手走出屋内坐在门槛上。脸上的皱纹拧着一块。
田氏在屋内轻声劝慰着莫母,娘,兴许事情不是咱们想那样,或者弄错了。
这有啥弄错了,那和离书都寄过来了。莫母抹着眼泪道。
田氏叹了叹气,年前两人还好好的,怎么出趟门就闹和离呢。
爹……莫晨站在莫老爹身后听见他爹长吁短叹。心里很不是滋味。
爹,我明天就去找那个姓风的把话问清楚,我妹子那点不好了要和她和离。
姑爷这样坐肯定有他的苦衷,咱们不能怨他。
爹,你怎么到这时候还袒护他。莫晨埋怨道。
莫老爹也没做解释,一个人坐在门槛上抽着旱烟。
屋内莫离躺在床上痛哭不已嘀喃: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丢下我一个人,连问都不问我。混蛋……
莫老爹四人在屋外守了莫离一夜直到第二天早晨。莫离推开门看见爹娘哥嫂一个个眼睛紧紧看着自己,生怕她想不开自尽。
爹娘哥嫂子,我决定去找他。
傻闺女,他都不要你了你找做什么。莫母哭道。
娘,他没有不要我他是为我好。莫离辩解道。
为你好这事怎么回事你把话说清楚。莫母抬起头看着她问道。
莫离看了一眼莫老爹缓缓开口道:娘哥嫂子,风勋墨压根不是什么寻常猎户他是我朝大燕国镇国大将军。他这次也不是去什么远方亲戚家而是去边关打仗。
什么……三人明显震惊到了。
他怕会耽误我才写下和离书,所以我必须去找他。
你说姑爷是什么大将军。莫母言语有些哆嗦道。
莫离无声点了点。莫母久久没有缓过神来。等缓过了抱着阿离一顿哭,这是造什么孽啊。
好了,别哭了。莫老爹心烦意乱道。
你这个死老头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才把闺女嫁给他啊。莫母冲莫老爹吼道。
娘,爹也是刚知道是我让爹别说的怕你承受不了。
你个死妮子,主意越来越正了,要不是出这档子事你是不是被着我们跑到边关去了。莫母气狠狠拍打了她几下。
娘……我不是有意要瞒你的。
行了,既然这事我知道我说啥也不能让你去边关,那是女人呆地方。
娘,我必须去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在那,就算死我要也跟他死在一块。
不行,说啥也不能让你去他既然都给你和离书了,你以后就和他没关系了。莫母决然道。
不是她心狠她是实在不忍心让自个闺女守寡,自古都是功成名就万古灰,这一去就是九死一生。她不求自个儿女大富大贵,希望他们平平安安。
娘……莫离扑通一下跪在她娘面前哭道:娘,自从女儿嫁给他那天起就没想过跟他分开,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和他在一起。
闺女,他此去九死一生你还这么年轻为娘不忍心让你为守寡。
妹子,你就听娘的劝吧就和他和离吧。莫晨和田氏也在一旁劝道。莫老爹默默站在一旁,脸上布满愁云之色。
娘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女儿不孝不能侍奉你们二老了,不管怎么样我生生死死都要和他在一起,你们拦不住我的。
你个死丫头,你这是要为娘的命啊。莫母抱着莫离嚎啕大哭。
最终莫老爹等人还是妥协了,莫晨把莫离送到镇上给她顾一辆马车。
这路上你要多加小心啊。娘等着你回来。莫母抽涕道。
嗳……爹娘我和相公一定会平安归来的,哥嫂子爹娘以后麻烦你们照顾了。
你放心吧,爹娘我们会好好照顾的,你和妹夫可要平安归来我们等你们。
好,莫离满口答应。
莫离踏上马车,看着爹娘岁月染白发丝佝偻身躯心酸不已,爹娘一把年龄了还得为自己操心,这次等打完仗回来一定守着他们那也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