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之中,萧瑟无比。已经是入深秋的时节。凋零的落叶被风吹落到了地上,涂添一抹孤瑟。
聂桑榆神色几分恍惚,就这样子呆呆的坐在冷宫的阶梯之上。
原本华丽的宫服已经变得破败不堪,布满了血迹。
她的两只胳膊上都是被鞭子抽打出来的伤痕,皮开肉绽,让人触目惊心。
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小丫鬟,同样也是伤痕遍布。
小丫鬟看见聂桑榆,关切的开口说道:“小姐,外面风大,进来吧!”
聂桑榆听着那个小丫鬟这样子喊着自己,眼睛里面浮现出了一抹嘲讽。
她起身,迎面走向那个丫鬟。
“喜儿,真是苦了你了。自从我嫁与这诺大的深宫之中,只要你在我的身边一直不离不弃了。”
喜儿听着聂桑榆这样子说,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得自己的脑袋。
“小姐,伺候你是我这个做丫鬟应该做的。毕竟,你是主子啊。”
主子?
聂桑榆只感觉有一些好笑,一抹悲哀的神色浮现在了脸上。
“你觉得我还能有什么用处吗?我被世人传为毒后,说自己容不得后宫嫔妃葬送了皇帝一个又一个的孩子。可是,那根本就不是我做的啊!谋害皇子的罪名打到了自己的头上,我这辈子就要在这里呆着了……”
聂桑榆一想到往事,就有泪水忍不住从眼眶之中夺了出来。
说着说着,声音几度哽咽。
喜儿着聂桑榆这样子说,急忙安慰着聂桑榆。
“小姐,自打奴婢年幼时被选到你的身边。奴婢就认定这辈子只跟着你一个人……”
见喜儿这般忠心耿耿的,聂桑榆原本凄凉的心也添了几丝的温暖。
但是……
“今时不同往日,我也没有能力能够再护着你了。你何不妨弃暗投明,再去找一个对你好一些的主子……”
喜儿坚决地摇了摇头,目光带着几分的坚定。
“不,奴婢这辈子就只认定小姐你一个人。如果不是因为聂瓷月,小姐,你何苦会落得现在这般模样……”
聂瓷月,再次听到这个名字,聂桑榆整个人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脸上带着仇恨的表情,仿佛恨不得将对方拨皮扒骨,挫骨扬灰一般。
是啊,如果不是她,自己又何须落得如此下场。
聂瓷月,可是整个聂家最受尽宠爱的女子。
她当初不愿意嫁给姜止祈,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就将所有的事情都一把推到了自己的身上。
“桑榆,二伯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了。瓷月不愿意嫁与七皇子,但是皇命难违必须让我聂家出一女子。所以,看在二伯养育你和你弟弟那么多年的份上。二伯,这是最后一次求你了……”
看着眼前男人一脸卑微,老泪纵横的模样。
养育之恩大于天,她聂桑榆自己用能如何拒绝,否则便是冒天下之大不讳了。
不问自己是否愿意,更不问自己是不是心中另有所属。
刚看到自己点头的那一刻,那个所谓的二伯瞬间就换了一种脸。
十里红妆,凤冠霞披,带着对未来美好的期翼。
让她这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遇见了英俊不凡的七皇子姜止祈。
原本认为,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她始终相信着他,为他出谋划策,为他步步为营,只是为了让他能够实现自己的梦。
若你想称帝,我定当辅佐你左右。
十年的光阴转瞬即逝,他如愿以偿成为了当今的皇帝。
她虽然为后,却再也得不到那个男子的心了。
当聂瓷月出现在了姜止祈的面前时,她自己就应该知道了,她再也挽不回这个男人的心了。
真是可笑至极,她似乎已经明白了为什么聂瓷月宁可一辈子待在闺房里做老姑娘,也不愿意早早的嫁人。
原来,这是为了谁能够让她得到这个母仪天下的位置。
后来呢?聂瓷月独得荣宠,身上有着帝王的孩子。为了扳倒自己,竟然拿自己的孩子作为赌注。
这……
忽然一下,那似乎永远都看不到出路的宫门被人“吱”一声给打开了。
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驾到了这座充满着死亡气息的冷宫之中。
看到为首穿着华丽的女子,聂桑榆紧紧的攥住了自己的手。指甲陷入了肉中,也丝毫没有察觉的。
往事一幕幕在聂桑榆的脑海中翻涌着,痛得她快要无法呼吸。
她脑海中有一个疯狂的想法,就是想要将眼前的女子给杀死。
拉着她,一起给自己陪葬。
“姐姐,不知道这冷宫可让姐姐住的舒服。姐姐不在的这些日子,妹妹想你想的都瘦了不少呢。这不,我特意向皇上请旨来这冷宫之中看看姐姐你呀。”
聂瓷月得意的笑了笑,大红色的豆蔻深深地刺痛着聂桑榆的眼睛。
聂桑榆强忍着自己心中那翻涌不止的恨意,目光狠狠地盯着聂瓷月,恨不将她碎尸万段!
“聂瓷月,又何必在我面前假惺惺的演这一套姐妹情深。”聂桑榆冷笑。
聂瓷月看着聂桑榆这个样子,也就收起了自己那副虚伪的嘴脸。
看着聂桑榆,嘲讽的笑了笑。
“聂桑榆,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如果不是你的存在,我才是淮南王府中名正言顺的嫡长女。你爹都死了那么久了,你还是处处压着我,处处打击着我。只可惜啊,你那个弟弟死的早。否则,这淮南侯的位置恐怕又要还给你们了。”
听到聂瓷月突然提到自己逝世多年的亲弟弟。
聂桑榆心中滑落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她有一些颤颤巍巍,不可置信的开口说着:“难不成……渊儿的死和你们二……二房有关?”
聂桑榆突然开口,目光如炬,紧紧的盯着聂瓷月不放。
聂瓷月见聂桑榆这么快就反应了过来,还有一些颇为惋惜的看了一眼聂桑榆,直接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当然和我们有关,你心心念念一心想要孝敬的老夫人也都是我们亲手杀害的。那该死的老顽固,竟然还想着要把淮南侯府还给你们,这凭什么?”
聂瓷月漫不经心所以说出来的话语,却让聂瓷月当场就经受不住了。
“那可是你的亲祖母!虎毒尚且不食子,你至于这么狠吗?为了一个淮南侯的位置,你们竟然可以不择手段到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