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向来只有一次。
想要有第二次机会……可能吗？
作为Azrael迄今为止，唯一的一位凌驾级杀手……他的机会，是那么好给的？
他看起来像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吗？？？
——呵，天真。
大佬S在心中给了她这个三个字的评价。
再反观亚梦……好吧，她已经被他抛出的那个问题给问住了。
甚至连思绪都被带着跟他一起走了，不由自主地在心底反问道：
对啊，凭什么？
是她自己妄想走捷径，凭什么他要原谅她？
是她自己“知法犯法”，凭什么他要再给她一次机会？
是她自己犯了错，凭什么造成的后果，要他来给她承担？
他没有这个义务。她应该明白。
亚梦低下了头，紧紧抓住他手的手也渐渐松了……一点一点地下滑，最后垂回了自己身侧。
“……”她握拳，用力咬住了下唇。
S眸光微动，但依旧什么都没说，只静静地看了她一眼，就转身准备离开。
……
结果又被拉住了。
这一次，她拉的是衣袖。
他：“……”
这是要闹哪样？
他忍了一忍，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语气有点冲。
亚梦听在耳里，怂了一秒。
但还是鼓起勇气扯了扯那被她拉住的衣袖。
声音细若蚊蚋。
“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没应答。
亚梦以为他没听到，刚想再问一次，结果就听到他说：“看来你还是没搞清楚。”
“？？？”
嗯？搞清楚什么？
不等她问清楚，原先那个背对着她的人就转过了身来。
她看到他的唇瓣在上下开合。
“不是我要你怎么做，而是……你到底要做什么？”
明明一开始选择这条路的是她，可现在，不好好走这条路的也是她。
“……我知道，你或许想说，这条路又不是你愿意走的，你只是没得选择，但是……你真的没得选择吗？”
死路，也是一个选择啊，只不过不是什么好选项就是了。
但她选的这一个，也不是好选项不是吗。
所以说来说去，其实都一样，没多大差别。
“……退一万步讲，就算你之前的确是被逼的，但现在，没谁逼你吧？我没要求你继续训练吧？是你自己在求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吧？
“如果说你之前加入Azrael是被迫的，那么你现在……这样，又算是什么呢？”
“……”亚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每说一句，她脸色就惨白几分。
此情此景，只能感叹一句：这人还真是一点辩解的余地都不给她留。
把她剖析得明明白白的。
“我想你该明白，让你加入Azrael，并不是我们Azrael缺人，只是她们……”
S顿了顿，到底还是把那句到口的“同情心没处使”咽了下去。
“只是她们同情心泛滥，而你又恰好需要这个机会，这个活下去的机会，仅此而已。”
“……”
“选择权一直在你手上，到底要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这些，他不再停留，转身就走。
如他所料，那只拉住他衣袖的手，早就没用力了。
……
“轰隆隆……轰隆隆……”
那一场迟到的雨，终于落下。
亚梦恍然间仰头，一滴雨水却恰好落入她眼中。
她下意识地闭了闭眼，同时伸手挡在了上面。
不过……雨好像不大？
只是细密的雨丝。
那刚刚打的那雷……只是旱雷啊。
她决定不去纠结为什么落进她眼里的那滴雨水不是雨丝，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追了上去。
——“选择权一直在你手上，到底要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
怎么做？那当然是不放弃啊！
自己看着办，这敢情好啊！
在这个关头，她决定就揪着他这个语言漏洞不放了。
……
亚梦不一会儿就追上了那人。
然后就在后面跟着了。
S显然也发现了她的存在，不过一开始并没有管她。只是……后来发现她一直跟着他，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
于是她也跟着停下。
“……”
S转过身来，淡淡地看着她。
“你跟着我干什么。”
亚梦睁着眼说瞎话：“我没跟着你啊。”
“你……”他一噎，指着她，“你”了半天，愣是没“你”出个名堂来。
最后索性放下了手，又转身走了。
就当身后没这么个人。
S这样给自己催眠。
…
啊哈？就这样走了？
她想也不想就跟了上去。
一边走一边盯着那人的后脑勺，她突然发现……她的导师似乎和平时有点不太一样？
仔细回想起来，他今天的很多表现都透着“诡异”，不是很像她认识的那个他。
emmmm……该不会，是被她气得吧？
亚梦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忍不住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看来她这一次是真的把他气得不轻……以至于他高冷人设都丢了……
不过……她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他会放过她？
虽然她很高兴他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但是……明明一开始，他是拒绝的啊！怎么突然就同意了呢？
想不通，想不通啊……
“咚！”
正在走神的某梦没注意看人，结果直接撞上了她导师的后背。
S转过身来，眉宇间写满了不善。
“你这还不是跟着我？”
亚梦立刻放下正在揉额头的手，扭头装作在看风景，随口应道：“是你自己说的，让我看着办。”
“……”他一噎，“所以你的决定就是这样跟着我？”而不是去继续你的训练？
怕不是脑子秀逗了吧。
亚·脑子秀逗·梦：“……”对哦，我跟着他干甚？
两人对视，一阵无言。
…
看样子不止是S被气得不轻，她也是病得不轻。
…
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跟着他，已经一路走出了万兽林，如果要继续训练，那就应该回去。
于是她转身，踏出了一步——
“轰！”一声惊雷突然炸响！
亚梦一惊，脚下就是一个趔趄，险些平地摔倒。
刚刚站稳，结果就发现，原来细密的小雨丝突然变成了倾盆的大雨滴。
亚梦：“……”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口吃成个大胖子”？
呵呵……真形象。
转眼就被淋了一身雨的S皱了皱眉，立刻就走。
这么大的雨，再不找个地方躲雨的话，怕是要淋成落汤鸡。
不过刚走出两米远，他就发现身后的某个人没有跟上来。
……这个智障。
于是他又停下，扭头吩咐了一句：“快跟上。”
说完，不管她听不听话，心安理得地跑了。
仍站在原地的亚梦：“？？！”
妈耶，她没听错吧，他刚刚居然叫她跟上？？！
变态导师居然不打算让她淋着雨训练？
哇！今天的太阳肯定是从西边出来的！
于是她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跟上去了，并且速度非常快。
——废话！如果不快点，待会儿他反悔了怎么办？
……
“走这么慢干什么，想被淋成落汤鸡？”
“不……”
“那就快点。”
“……噢。”
但事实上，说这些的时候，他们已经淋得跟落汤鸡没两样了。
-
在那之后，亚梦觉得，她和她导师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了那么一点微妙的变化。
到底是哪里不太一样了呢？
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只是有这样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
她的导师在她面前，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整天都是一副“我只是来代课的除此之外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的样子了，情绪也不再像当初那样隐藏得极深。
现在，她差不多已经能通过他一些细微的表情，大概猜测到他的想法了。
也能从一些说话语气的小变化，听出他的心情。
至于其他更多的……就别为难她了，毕竟某人可是一直戴着面具不是？
虽说只是遮着上半张脸的……emmmmmm……
【PS：……作者菌表示，我也经常忘记他戴着面具x】
说起来，Azrael的人，似乎只有Boss没有戴面具，其他她见过的人，都戴着。
而这其中，池田、渡边，还有她现在的导师，他们三个的面具较为特殊，是遮住上半张脸的，池田和渡边的是黑色，导师的是银色。
其余杀手的面具都是遮住下半张脸的，黑色。
唉，光看面具都能知道，她的导师，身份绝对不简单。
“！”
她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会不会——他就是那个“S”？？！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