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东宫。萧璃与裴砚弈棋,边上有女弹琴。
“殿下,阮相求见,正在庭外候着。”有宦官来报。
“有请。”
阮晋琛随之进来,裴砚起身,太子请阮相坐下,随后将棋一颗一颗捡起:“阮相今日寻本王,是有事要问罢?”
“不瞒殿下,臣有一事不明,您怎么那将军府里的小狐是先淑妃后人,先淑妃……怎算‘罪妃’?那日的舞娘,为何……”
“呵呵……”萧璃示意阮相先下子,心情甚好,“阮相这一问,可不止‘一事不明’哪。当年事,阮相亦为父皇出力不少,本王不知,阮相所知多少?”
阮晋琛面色一变,惶恐道:“殿下容禀,当年先淑妃奉旨离宫修行不足一年出逃,先帝着急,命我暗中寻访……”
“你果真在两年后找到了,但不曾告知先帝,可有此事?”太子接过阮相的话,悠悠道来,见阮相面露诧异欲起身,忙安抚道,“当年各为其主,本王无立场追究,阮相安坐。况且阮相所忠之人,并非先帝,而是当时先帝王兄,如今的圣上。你将先淑妃的消息瞒下不报,却报与父皇知道。先帝驾崩,父皇甫一登基,便迫不及待将先淑妃迎进了宫里,是与不是?”
阮晋琛思及当年,当年陛下为了那个女人,迟迟不肯立太子生母为后,颇是惹了一场风波。直到先淑妃忽然香消玉殒,方尘埃落定。也是自那时起,向来身强体健的皇帝一年年地沉疴缠身,不复当年。
“殿下如何得知这许多,可是皇后……”
“母后亦不知内情。至于如何得知,本王自有本王的法子。”入主东宫多年,日子过得安逸,但未雨绸缪总不会出错,太子落棋,示意阮相,“阮相乃本王岳丈,本王便不相瞒。父皇体弱,并非是疾,乃是中毒。”
阮晋琛骇然,棋子一抖,铿然落入棋盘,如心一惊:“皇上中毒,难道与那先淑妃有干系?”
萧璃点头,冷冷一笑:“父皇与那女人同食一盅汤,双双中毒,只是父皇所食量少,那女人嘛……”
“那皇上这毒,可以解否?”
萧璃笑,只是笑。阮晋琛醍醐灌顶,低眉敛目地执棋落下。
“莺落,换个曲子罢。”太子忽然对那抚琴女子道,“你精通乐理,那日琵琶与箫和音甚妙,你可能单独用这瑶琴奏出?”
那女子应喏而奏,确是上回行宫大殿之上所听到的曲子。阮相才听了开头,忽然不可置信地看看那女子,又向太子投去询问的眼神。萧璃又落下一子,邪邪一笑,微微点头。阮晋琛只觉心惊不已,落子皆是未经深思,很快便被太子围了个四面楚歌。
萧璃愈发神清气爽:“萧子旌府里的那个小丫头,看着邪气,毕竟是个女流之辈。先前饶她不死,此次一试便瞧出来了。那日莺落照母妃所绘画像易容而舞,你看到那丫头的表情了么?呵呵呵呵……更过瘾的,却是子旌的表情。我那目中无人的三弟,也算栽了一回。”
阮相附和:“殿下足智多谋,骁王自当拜服。那小狐,莫非真是骁王的人?”
“十有八九……与她娘亲一样,颇有一套狐媚子功夫。究竟是否,我们拭目以待罢。”
一局胜负已分,萧璃举盏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