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易并没有马上给朋友们发出帐号。
一来还有再过一天才会用到,不必急于一时,二来另外还有其他人,钱都要明天才会到帐。
干脆都放到明天一起好了,给各自回过消息后。
便快速出发。
为了方便,也为了掩人耳目,他没有再骑着战神号出发。
而是约好了网约车外出。
并且还是从后门外的小道上登的车,除非有心人,根本没人知道他已经离开小店。
至于有心人,呵呵,除非用的是红外望远镜观察他,不然没人能跟踪他。
他早就吩咐二号,在出门的短短十几秒钟,将监控暂时接管,画面暂无变化,没人能看到他离开的一幕。
之所以这么小心,是因为担心婠景茹那边出了变故。
因为二号只能通过有电网相连,并通了电流的设备上起作用,所以对类似手机无线的这种一点办法没有。
如果对方直接拔了电源,那它就拿对方一点办法也没有。
所以,他想要知道手机有没有被监听,二号也无能为力,只能告诉他,刚才的座机电话肯定没有被截取电信号。
这才是他敢放心打电话的原因。
但再放心,婠景茹那边,他也没有把握。
尽管对方用了别的号码,但谁敢保证人家就没掌握这个情况,同样也监听了这个号码。
只是可能性不大而已。
当他按照婠景茹要求,找到靠窗的座位,才刚坐下来。
一位服务员,便走过头问他是否点餐。
这是一家经营西式餐点,包括牛排、糕点、咖啡等综合性店铺,环境很幽静安逸,很适合那些下班晚,或者加班比较晚的小资、白领等人,来此小憩放松。
因此,这里往往要经营到夜里一两点才打烊。
只是隋易却到是头次来,以前是没那时间和金钱。
现在,当然还是没时间。
他刚想开口说不用,想随便点杯饮料应付下。
服务员已经放下了点餐盘,道了声“先生,请您先过目一下,我等会再过来!”
隋易只好客随主便,顺势接下。
正准备随便看两眼,却发现盘子垫角下压着一张纸片,目前只露出一个小角,上面写的有字。
心中微动,表面不动声色的看了两眼,然后抬起头,装做无意的扫了一眼店内,已将店内监控的位置,看的一清二楚。
背后的虽然看不到,但是通过二号,通样能在视界上显示出来。
于是装做要细看的样子,将点餐纸牌拎起,手上顺势掠过垫角,已将那张纸片取了出来。
避开前后的监控,终于看清了纸片上的字迹。
‘后门,黑色奥迪!’
不动声色的将纸片收起,招手服务员过来,点了杯咖啡。
服务员点头答应,便顺手收回了点餐盘,然后问他还需要什么服务。
隋易装做刚想起似的,问厕所在哪。
服务员热情给他做了指引,隋易点头谢过,这才起身离开。
利用透视眼,他很快找到了后门,距离厕所果然不太远,而且有个拐角,天然可以躲过别人目光。
趁着没人注意,在切过厕所的拐角,飞速的一闪,他便直扑后门,一把拉开。
眼前赫然有一辆黑色奥迪,正静静的停着。
表面看起来安静无比,与周围停泊的车子别无二致,但隋易的透视眼下,可以清楚看到,婠景茹正坐在后排,目光穿透车窗,直接盯在刚出后门的自己身上。
快速上前,几步赶到面前,一把拉开车门。
一个闪身便坐进了车里,向看着自己的婠景茹,微微点头示意。
车子起步,徐徐离开。
前排的司机,隋易不认识,可从对面身上流露的精悍气息看,应该是沙场退役的老兵,而且还是个练家子。
好像还是内外兼修那种。
看清楚对方底细,他便没再关注。
既然婠景茹能让此人当司机,那肯定是极为信任的人。
窗外景色飞速掠过,他不知道对方要带自己去哪,不过他没有去问,上车后便一直保持沉默。
奇怪的是,婠景茹也没说话,一脸的凝重。
前排司机更不会说话。
车厢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大约过了不到二十分钟,隋易没去细看时间。
婠景茹忽然道一声“停车!”
车子陡然一个急停,幸好隋易反应够快,一把抓住扶手,才没一下撞到前排座椅上。
而早有准备的婠景茹,不等车停稳,便断喝一声“下车!”
隋易什么也没说,跟着对方,在车的同一侧下车后,关上车门。
看着车子尾灯迅速消失在夜色中,仍是一言不发。
婠景茹和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
自己则早已迈着大长腿,向着早就选定的地方快步走去。
隋易自然跟上,也跟的很紧。
目光锁紧对方俏丽的背影,眼中满是凝重。
他已经看出来,这里还不是最终的目的地,里面什么人也没有,只有一辆车。
显然是拿来换乘用的,如此大费周章,小心翼翼的样子。
婠景茹肯定是惹上了大麻烦,才不得不小心从事。
他就更警惕了,不停的利用自己特殊的眼睛,时刻观察着四周。
果然等双方都上了车,婠景茹稳稳的将车子起步,开出这片地方,才终于长出一口气。
“好了,现在可以说话了!”
见隋易还是沉默不语,不由笑道“怎么了,是不是很担心,看你刚才一直面不改色,我还以为你真是胆大包天,一点也不害怕呢!”
“婠总,你不用挤兑我,这么大晚上让我出来,你总不会只是为了开我玩笑的,你婠总还没这么无聊吧,到底出了什么事,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哟,还挺淡定的嘛。”婠景茹笑着看他。
顿了顿,见他脸色不变,才突然脸色一正“好了,那现在说正事,等会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但在那之前,你必须先把欧治平约出来。”
“约欧局,不是说好了,明天晚上在白天鹅碰头吗?怎么……”
“你应该已经猜到了,我的电话被人监听了,所以晚上出来我连手机都没带,等会就要靠你把人约出来了。”
“可就算这样,你也不用特意挑这么晚的时候吧,万一欧局休息了呢,放到明天不行么?
再说,我也没把握他一定会出来?”
婠景茹奇怪看他一眼,弄的他正有些莫名其妙,才摇了摇头,有些感慨道“到底是年轻啊,哪怕聪明猜到点什么,也想不到那么周全。”
听她这么说,隋易知道自己肯定忽略了什么,正埋头思考,对方已然揭开谜底“你不会以为,人家监听我的电话,还猜不到是你在起作用吧?”
“你是说监听的人已经知道,你们打算明晚碰头,所以…”
“对,一切只是在借的手,放出烟幕弹,是麻痹背后那些人的,真正的碰头时间,其实是放在今晚。”
“你已经和欧局说好了?”隋易有点奇怪的问。
“没有,怎么可能,我被监视的这么死。”
“那你怎么…”
婠景茹赤笑“怎么这么有把握,欧治平一定会出来赴约?”
隋易被她这一笑,弄的低下头,知道自己又有些东西忽略了,而且被对面料的死死的。
“要是欧治平只是像你想的这么简单,就这么点政治智慧,早就给人撵下位置了,还怎么能马上上升一个台阶。”
隋易被打击的几乎信心全无,干脆不说话了,只是看着对方。
“你知道欧治平现在在哪吗?”
“在哪?”
“你猜一猜?”
“既然你这么说,那他肯定不是在家里,这么晚,难道他还在局里加班?”
“不是!”婠景茹摇头叹道“你呀,有这么好的机会,却连自己靠山,明面上有几个职务都不清楚,真是……哎”
被她说的难得脸红的隋易,不由分辨一句“我这认识他没有几天,不知道还算正常吧……”
“不,你有太多的渠道可以了解,之所以到现在还不知道,只能是你压根没去想过。”
婠景茹还是那么的一针见血,刺的隋易几乎难以招架。
“好吧,婠总,我错了,我以后注意。”
“那我就不啰嗦了,我可以告诉你,欧治平现在正在市政府里面办公,因为他还有一个职务是市政府党组成员。
听说上头有意让他进常委班子,兼任副市长。”
原来是这样,隋易还是头次知道,关于欧治平的升迁具体动向。
“那待会约他在哪里碰头,我们现在又是去哪?”
“你别多问,到了你就知道了。”
摸了摸鼻子,隋易有点无奈的暗叹,在婠魔女面前,自己每次都好像疲于招架。
随着身边景物的渐渐熟悉,隋易发现自己好像正在回到市区。
刚才都已经几乎接近市郊了,没想到让婠魔女换了个马甲,又重新杀了回来。
等于绕了一个大圈,还是在市里碰头,姜还是老的辣。
心里佩服归佩服,不过他还是对于总是在婠魔女手上吃瘪,感觉有些不爽。
这女人确实厉害,难怪能和老奸巨猾的冯百川,一直斗的旗鼓相当,平分秋色。
以一个长的相当美艳的女人,这一身份,做到这一步,本身就已经说明了她的不简单。
……
当车子真在停下来的时候,隋易不得不再次感叹,婠景茹手段的高明。
他怎么都没想到,对方会把碰头的地方,选在市委招待所。
这种等同于机关重地的地方,普通人根本想不到,就算是局内人,也会由于婠景茹的身份,而忽略了在这里预留房间的可能。
可仔细想一想,又会觉得整个市里,又有哪里会比这个地方,更安全隐秘,又出人意料呢。
可以说,婠景茹完全做到了,既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简直将人心拿捏到了极致。
加上此前放出的烟幕,打了一个时间差,让对手陷于麻痹放松而不自知,不得不叹服,她玩的真是一出好戏。
跟随着对方脚步,来到一间布置的,有点像办公室的地方坐下。
婠景茹轻抬一下下巴,指着小几上那台程控电话道“好了,你现在可以用这个保密电话,给欧治平打电话了!”
隋易正想拨号,却听对方又道“打他办公室座机,号码本在边上,你自己找一下。”
她没解释为什么不要打手机的原因,隋易也不问。
老老实实扮开电话本,找到欧治平的号码拨过去,电话很快接起,传出欧治平沉着平稳的声音。
“你好,请问是哪位?”
“欧局,是我?”
“隋易!”欧治平诧异无比,低头看了看确认一遍才道“你怎么会在招待所?”
“欧局,这个等会和你解释,你现在有时间过来一趟吗?我这里有位朋友想要和你见个面!”
“朋友?”欧治平嘴里重复一遍,问道“你确定现在?”
“是的,现在!”
“好,你在那里等我!”
欧治平根本不问对方在哪,就直接压了电话。
他对这部电话的位置,了若执掌,因为他自己也用过,很清楚隋易现在的位置。
……
隋易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拿着电话看着对面,一时都忘了彻底放下电话。
婠景茹就坐在身边,听的很清楚。
帮他合上电话后,轻叹道“看来,他已经猜到是我来了!”
隋易沉默,他感觉自己对这些大佬实在太缺乏了解,像这种情况说多错多,还是听听就好。
婠景茹自顾自说道“恐怕过了今天,我之前布下的这条暗线,也彻底要暴露了,从今往后只能转成明线了。”
隋易很想问问什么叫暗线、明线,可却感觉问不出口。
婠景茹突然站起身“也罢,既来之则安之,总要有个结果的。”
说罢,转回头看着隋易道“你的靠山马上就来了,要不要和我一起到门口迎一迎?”
隋易听微一皱眉,道“其实,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怎么依靠欧局做过什么,所以,你说他是我的靠山,我有点不是很认同!”
“你还真是不成熟,他是没在明面上帮你做过什么,只是给了你一个特聘的机会;
但有一点你不可否认,自你冒头以来,许多事的进展,你都是借了他的势,才让事情按照你想要的方向发展,这点你总不能否认吧!”
话落盯着隋易,直到对方默认点头。
“既然扯了他的虎皮,不管你认不认,别人总会把你们归为一伍,你说他不是你的靠山,谁是?”
“好吧,你说的确实有道理,我只有点不习惯,用靠山这个词,来定义我和他之间的关系!”
婠景茹听的好整以瑕的反问“那你觉得用什么词好,背景、领导、信赖的长辈,还是……未来岳父?”
话毕再次目不转睛的盯着隋易。
隋易被她这一眼看的顿时头皮发麻,涩声道“没…没那么复杂,不可以是互相帮助的朋友么?”
话一出口,隋易就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实在有些天真。
脸上顿时一热。
“呵呵,你这到底是在敷衍我,还是真的这么天真?”
隋易举手投降“婠总,我错了,放过我行么……对了,我们不是要去迎接吗?”
横他一记水汪汪的眼神,那里面分明写着‘都是你害的’的意思,这才转身而去,累的隋易忙不迭的跟上。
打开门,欧治平恰好走到门口。
看到站门后的婠景茹,眼中一点意外的神色也没有,隋易心道,大佬果然大佬,已经猜到了。
隋易看的暗自点头,和这些大佬还是千万别玩心眼,人家心眼比你只多不少。
互相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欧治平与婠景茹面对面坐下,隋易站在一旁。
暂时充当端茶倒水的服务生,忙着给二人端茶倒水。
欧静平看也不看他,而是目光一直牢牢盯在对面人的脸上,半晌才微笑道“不知婠总漏夜相邀,是有何请教?”
迎着他的目光,婠晃茹丝毫不惧,嘴角勾起一抹动人的笑容“请教不敢当,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没事我又怎敢打扰,即将容任市长高位的欧大局长呢!”
隋易在一旁听的嘴解直抽,我去,这两人机锋打的简直了!
“都是没准的事,也不知婠总从哪里听来的消息,恐怕是误信他人了吧!”
婠景茹一脸的奇怪“怎么会呢,所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又古语有云,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欧局又何必拒不承认呢?”
短短几句话,二人你来我往,不停的互相试探,都想在场面上压倒对面。
不过,最终证明,二人都不简单之辈,不是光凭言语就能压服的了的,只能停止互相试探。
转而开始建立初步的信任,双方都有合作的动因与需要,但也要看对手是否有这资格,经过刚才的互相试探,算是建立了初步的信任。
而场面上,欧治平毕竟是被求一方,略微占据主动。
所以不介意主动开口打破局面。
“婠总既然此时约我来,何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好,欧局快人快语,那我就明说了,希望欧局听完后,也能够有所斩获!”
“本人洗耳恭听,婠总请!”欧治平轻抬手臂,示意对方继续。
点点头,婠景茹终于开始正式讲述,此次接触的目的。
听了好一阵,隋易才真正明白,这一连串的事情背后,具体有可能涉及到哪些大人物,以及,婠景茹为什么,迫切的想要找一位盟友,联手抗衡面临的这股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