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底了,寒潮一波接着一波,薛航走了大半个月了,欧雅很想他,当然平时联系还是很频繁的,而那个新调来的副队长,也在今天就要到岗了。
刚过10点,赵局就敲开了欧雅的办公室门,他带来了这个人,然后笑着跟欧雅说:“来,我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说的要调来协助你工作的副队长,叫杨驿。”
只见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士伸出了手,想表示友好,欧雅也伸出了手,两个人握了握手,算是认识了,“以后工作上请多多指教,我看过你的履历,非常出色,我是年轻后辈,还望你能不介意。”
“哪里话,我作为副队长是有义务协助队长,我肯定会配合好你的。”他显得很恭敬,这倒让欧雅有点无所适从了。
欧雅把杨驿介绍给全队的人,然后告诉大家以后要多多交流合作,争取早日磨合好。然后她又特意带他去了法医室,把梅雪介绍给了杨驿,梅雪依旧冷冷地回应,杨驿伸手想跟他握个手,她借口解剖尸体不方便,一口回绝了。小安是个八卦的小女生,她此刻正滔滔不绝地在讨论新来的副队长,大家一起起哄瞎聊,办公室里好不热闹。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打破了这样的和谐,“喂,市刑警队,”郭阳拿起电话就说,“110指挥中心,请你们出现场,在廷安镇汽车总站发现尸块。”撂下电话,郭阳就奔到法医室找欧雅,然后汇报情况,欧雅让梅雪现行出发,然后自己回到办公室,带上人,当然也包括杨驿。
从市区到廷安镇差不多25公里,道路通畅的话20多分钟就能到,一路上大家都沉默着,因为大家也都没摸透杨驿的性格,所以还是保持了沉默。
现场位于汽车站南面的一条小马路上,机动车是开不进去的,位置偏僻也没有监控。现在已经用黄色警戒线围了起来,只见有一个红白蓝胶袋赫然杵在路中央,袋子显然已经被打开了,应该是发现尸体的人打开的,梅雪把手伸进去拿出一块肉块,尸块呈现褐色,已经没有了血液痕迹,判断应该是死后被切,根据肉眼能看见的肉质及斜切面纤维,可以判断是人体肉块,梅雪说:“根据尸块的颜色和温度来看,这个是被冰冻过的,里面没有头颅,没有四肢,其他情况,等我验尸报告吧。”
“你们分头在附近找找还有没有尸块,大家要仔细,对了,打电话给警犬中心,派人过来。”欧雅吩咐道。
“杨驿,你怎么看?”欧雅问道,毕竟是第一次两个人合作,她觉得有必要尊重一下他。
杨驿是一个老刑警了,办案经验丰富,客观判断能力强,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然后说道:“我还没有什么可以做判断的证据,到处再看看吧,尽快找到其他尸块,这样好寻找尸源,”没过一会,警犬队的人到了,三条警犬同时向三个方向散开,已期望能尽快找到死者头颅。但是一天下来,什么都没有找到,也许抛在了其他地方,也许根本就没有抛。
大家都很不甘心地收了队,回到队里,就看到梅雪很匆忙地跑来会议室,说道:“根据尸块DNA检验,我发现尸块有两种不同的DNA,这也就说明,尸块属于不同的两个人。”
“什么?两个人?意思是有两个受害人?”欧雅插起腰,嘴里开始骂娘,“真是个狠角色。”杨驿不动声色,毕竟是老刑警了,见怪不怪了。“小欧呀,你稍安勿躁啊,破案跟吃饭一样,都要一口一口来吃,急不得。”
欧雅一想,自己确实失态了,仿佛没有薛航在她身边,她就是心里没有底气,自从那个悬而未决地案子出现以后,她就开始质疑自己的办案能力了,总想着寄希望与薛航。又想到他了,欧雅不自觉地脸红了一下。
“红白蓝胶袋上没有指纹,而且这种袋子很常见,任何地方,超市都有出售,不具备甄别性。”鉴定科小王说道。
案子线索不多,欧雅起身结束了讨论,让他们都回去了。
她开车在路上兜风,车窗开着,冷风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的疼,但是欧雅却不觉得,她看了一眼副驾驶位置,以前都有薛航陪着,现在自己却觉得格外孤单。
“叮铃铃,”电话铃声响了,欧雅一看是薛航的电话,于是戴起耳机,接了起来,“嗨,是我,今天过的怎么样?”薛航温柔地问着她。
“就那样吧,又来一案子,但是没什么线索。”欧雅怏怏地说着。
“对了,你那边怎么样啊?会议开的还顺利吗?”
“会议嘛,就那样,一个个自诩为学者的人,在那口若悬河地说着在我看来很缺乏实践性的理论知识,我也就是奉命参加,真想回来。”薛航无奈地对欧雅说。
挂了电话,她继续开着车,突然又想起了许柏文,那个对她百依百顺地男朋友,他死不瞑目,她又想到自己的以前,25岁之前的记忆,她一直是空白的,她的记忆就是从她进刑警队开始的,每次只要开始让自己努力回忆,就会头痛。
突然,她觉得眼前有一团黑雾,她急忙踩了刹车,车子随着一声尖锐地声音而停了下来,欧雅心里一咯噔,她怕自己是不是撞到人了,于是急忙下车,但是没有人躺在地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奇怪,她心里想着。
上车,关车门,继续开车,,一直到到了家里,她都觉得脑袋晕晕的。脱了外套,她一下倒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天空下着滂沱大雨,一个小女孩躲在床底下不停地哭泣,她找不到妈妈,也找不到弟弟,屋里有一团黑影,正在吞噬着她的家人。那是怎样的一种怪物啊,太可怕了,救救我.......
欧雅猛地惊醒了,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梦里,那女孩是谁?她遭遇了什么?揉了揉太阳穴,她也不愿去多想。
起床,刷牙洗脸,换衣服,上班。
谁都不会知道,什么样的事会降临到自己身上,也不会知道自己会遭遇什么样的境遇,每一天都是新的。
周子清,一个事业心很强的中年女性,是个中层管理人员,女人到了这个年纪,想往上爬似乎已经很难了,但是她却偏偏不信这个邪,今天她照例光彩照人的出现在办公室,结果刚到,就被人事经理叫去谈话,然后,拿到了解除合约的通知书,中年失业,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可能打击是很大的,对于周子清也不例外,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办公大楼的,只知道外面的阳光看上去是如此的刺眼,而她的心却如此沉重。捧着一个大箱子,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她不知道,失业仅仅是小事,而她接下去将面对的,则是一种最恐惧的致命。
她第一次走进夜晚的酒吧,那种灯红酒绿的场所,她人到中年从未享受过,而今天,她想彻底放纵一次,没过多久,她就有些醉意了,她怎么离开酒吧,去了哪里,谁都不知道。
当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被绑在了床上,全身赤裸,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45岁左右。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周子清惶恐地问道。但是男人一直没有开口,他的手反复地在她身上游走,眼神里充满了贪婪。
周子清想要反抗,可是她动不了,她用眼睛观察着四周,这是一间不大的房间,四面都是白色的布条围着,“求求你,放了我吧,你要多少钱?我给你。”但不管她怎么哀求,那个人就是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他看着她,就像看着小丑一样。突然,他拿出了一把斧头,对着她修长的脖子,砍了下去,她甚至没来得及喊叫,就这么失去了生命。
周子清失踪了,因为她单独住,她离异,孩子跟着前夫,父母住的很远,平时因为工作忙,他们也都不常联系。
一上午,刑警队里都因为没有尸块任何另外部位,所以一直没办法确定尸源,这时候又接到电话,在距离廷安镇汽车站3公里的地方,发现了人体头颅。
又是一阵警车轰鸣声,普通人听到这种警笛声,心里都会发憷。案发现场,在河边,那条河一直通到汽车站,头颅是装在黑色塑料袋里的。“这会是之前那些尸块其中一个人的头颅吗?”欧雅问旁边在查看头颅地梅雪。
“不确定,要验过DNA才能知,我先带回去了。”
“行,有结果马上通知我,辛苦了。”欧雅对她很客气。
杨驿看着这条河,然后说道:“这种现场一般不会留下比较有用的线索,地上脚印也很复杂,判断不了是不是凶手的,这个人有很强的自信心,他每一次作案都很小心,让我们找不到尸源,破案就难以入手。”
“郭阳,你带人扩大搜索范围,周围马路上有监控的全部拿回来,仔细看,仔细分析,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欧雅愤愤地说。
“杨队,收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