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旌画公主与太子浮尊今日于九霄云殿举行订婚典礼,神帝神后大喜,特赦天下,顷刻间祥云万里,福光普照,六界举杯同庆。
居于九重天境之下的众仙家得以有幸步于九重天境之内,一览神界之风采。
女子于男子携手从大门外走来,他们身穿白色锦绣仙衣,在喜鹊的带领下一步步朝端坐于高位之上的神帝神后走去,而坐于神位之下的便是白帝白后。
众神恭敬地立于两旁,看着款款而来的一对玉人,皆是暗自咂舌,一个是神界千古来最优秀的太子,一个是六界第一美人,郎才女貌,金童玉女,佳话啊佳话。
待人走进一看,女子倾世绝色,男子俊美无涛,俩人站在一起,夺走了天地万千风华,敛尽了世界所有光彩。
旌画目不斜视,头顶沉重的玉冠,一步一步地走着,面色平静无波,眸底却一片寒芒。
浮尊看向她精致美丽的侧脸,眼底的温柔似乎可以将人溺死其中。
感受到身侧传来的灼热目光,旌画看向他,被他眼里的深情款款给惊了一下,愣了愣神,随即展颜一笑,既然他要演,那么她陪他演就是了。
神帝神后和白帝白后见他们这般情深,内心皆是满意不已。
白凤向来与神家交好,如今白帝肯割爱将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旌画公主许配给他们浮尊,可不就是亲上加亲?
神帝与白帝相视一笑。
白后眼底则是闪过一抹怅然,面上的笑容也显得僵硬了起来。
她的女儿,她比谁都清楚。
让画儿嫁给一个面都没有见过几次的男子,她内心定是抵触的,可玉旨难违,即便心中再大的酸楚,她也只能默默地承受。
想当年画儿降生之日。
天阁。
“小神拜见白帝白后。”
天命星君拂了拂身,以他的阶品,完全不用向白帝白后下跪行礼。
“星君不必多礼,可是算出画儿的命格了?”
白帝迫切地询问道。
“白帝白后请看——”天命星君拂袖。
他们头顶散落的星星忽然摆列出一个奇怪的形状,随着这个形状的出现,其他的繁星顿时黯淡无光,死气沉沉,唯有这个形状渐渐散发出红光,且愈来愈盛。
“神后命格!”
白帝与白后皆是瞳孔骤缩,不可置信地看向天命星君,只见天命星君也是面露惶恐地点点头。
“画儿......星君莫不是算错了?”
白后忽然看向天命星君,眸子里带有些期许,岂料天命星君拱手道:“小神算了三次,旌画公主的确是这神后命格,恭喜白帝白后——”
虽然天命星君嘴上说着恭喜,可心中也是唏嘘不已,神后命格,意味着旌画公主此生只能嫁给太子一人,否则......
哎——
也不知是福是祸。
白后一个不稳,身形朝后倒去,幸得白帝扶住,才不至于狼狈地摔倒在地,她看向头顶的星辰,眼里泛起浓浓的忧愁。
“不必担心,本座与神帝交情不错,明日本座就前去请神帝赐婚,前几日,神帝也有此愿,这番,倒是合了他的心意。”
白后无力地点点头,从白帝怀中出来,眼角的泪珠若隐若现。
浮尊与旌画走到高位之下,神帝神后满意一笑,只见神帝大手一挥,一封玉简凭空出现在浮尊与旌画的面前,看着散发着淡淡白光的玉简,俩人神色皆是一僵。
旌画垂下眼帘,遮住眸子里的情绪,浮尊依旧是笑得令人如沐春风,只是笑意远不达眼底,甚至还带着丝丝嘲讽。
他与旌画一样,不屑于这场指腹为婚。
在浮尊看来,两个人的鸳鸯帐暖、互相牵绊哪里比得上一个人的恣意潇洒、任性随意?
可,天命难为,一道玉旨,就这样将完全陌生的两个人硬生生地绑在了一起。
“开始吧。”
神帝道。
只见浮尊与旌画抬起右手,一点光芒分别从两人的食指指尖分离而出,朝空中的玉简飘去,两点光芒落到玉简上,被玉简收入其中。
这婚,就这么定成了,待到浮尊成为神帝时,俩人即可完婚,到时候这玉简会自行出现,为俩人行天地礼法。
只是,那一日,也不知是猴年马月。
如今神帝尚在,浮尊离那帝位虽只有一步之遥,但却是遥遥无期。
旌画心中的愁云顿时消散了许多,连带着脸上的笑意也真实了几分。
这边一直注意着她一言一行的神界太子浮尊察觉到了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挑了挑眉,心下有些疑惑。
“好!我儿在今日能够与旌画公主定下连理之约,实在是我们天家的福气,尊儿以后可要好好对待旌画公主才是。”
神帝说着客套话,周身的威严气场因为脸上的笑容而少了些许。
“儿臣谨记。”
浮尊拱手应道。
神帝让浮尊旌画二人退了下去,并且吩咐浮尊亲自将旌画送回飘翎宫。
白岭之丘。
凤族之人向来不喜群居,所以各自选择的住所大多是廖无人烟,清净自在之地。
而这白岭之丘则是白凤族最威严尊贵的地方,只因这里边住的,是白帝白后一家。
两道人影随着光芒的散去出现在嫩绿的草地上。
虽然白岭之丘隶属于九天之境,可这里不似天宫那般云雾缭绕、仙气飘飘,反倒是青山绿水、土地肥沃。
倒是少见得很。
浮尊眼底划过一抹赞赏,都说凤族喜清净,现在看来,的确如此。
心里想着,就连看向身边女子的眼睛里的寒冰也稍稍褪去了些。
“已经入了白岭之丘,就不劳殿下相送了,旌画就此告辞。”旌画拂了拂身子,轻声道,平平淡淡的语气不带丝毫情绪。
“这可不行,本殿下是受父皇之命,必要将公主平平安安地送到飘翎宫才是,否则若是叫外人知道,岂不是坏了本殿的一世英名?”
浮尊这番话说得着实在理,即使旌画心里再如何的不情愿也只能仍由他跟在自己的身后,往自己的飘翎宫而去。
浮尊沉默地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纤瘦单薄的身子,眼底划过一抹不知名的色彩。
“你平日都是这般?”
忽然,他问了句没头没尾的问题,弄得旌画有些不明白。
“哪般?”
“走路。”
浮尊瞥了瞥她脚的位置。
在九重天上,众神众仙都比较依赖自身的法术,能够瞬移飞行就绝不会委屈自己走路,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天上的路很少很干净的原因了。
更何况是如她这般的纤纤女子。
“那是因为我喜欢漫步林间,听鸟兽虫鸣,看云舒云卷,这种氛围是腾云驾雾、日行千里所无法带来的。”
旌画没有料到他会问这个,愣了愣,随即答道。
浮尊看着她脸上不禁意间挂上了笑,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