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凌南静听。
楚妖夭并不生气,梵凌南不过是鬼灵精怪罢了。
“里面还加了党参,酒精是故意加的,为了满足你的恶趣味。”
“你真的很懂草药。”
楚妖夭笑笑,“你也是。”
“没有懂香料那么懂,略知一二。”
楚妖夭:“你给席昊阳的槐花香昧里加了白芷、黄芪、丁香、冰片,既补气又提神,真是用心良苦。”
“这么说,你是来谢我准备横刀夺爱?还是来找我下订单?”
“都不是。”
梵凌南耸肩。
“好奇,一个摄影师能把香料调得这么好,还这么懂草药。”
“呵~”梵凌南低头一笑,“孟小姐,倒是大度得很。”
她相信席昊阳,自然不会有那些无聊的猜测和怀疑,这就是信任。
“我相信他。怎么,你认识我?”楚妖夭几乎可以确信。
“在黑场见过你一次,那时候,你好像才十五岁。”
“感觉过去了好久了,我快忘了。”
确实快忘了,黑场与她而言不是三年,而是三十年之久。
浮浮沉沉的过去,那段往事早已模糊不清,也不愿听谁提起那段故事,欢笑悲哀都让它随风散了吧。
十四岁,为了还债,偷偷去街上卖艺,被人当猴看。
十五岁生日那天,没有蛋糕,没有亲人,给人在武馆当陪练,回去留给她的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
也是十五岁那年,开始在黑场混,打过娱乐表演赛,也参加过生死之战,那时候好像没有惜命的想法,只有一个念头——干就完了!
拼过最困难的时候,像困兽一样被关在一个斗场里,倒地了,就爬起来,疼也不会喊疼,流血了,用手背抹掉,然后继续在网笼里打。
打到对手拍手喊停,拍手求饶,斗兽只想征服对手,而她不是,她并不想征服对手,她只想要钱。
赢了,就可以拿到钱。
笼门缓缓升起,战役的结束,意味着胜利者即将走出战地。
金腰带披在她身上,象征最高尊容的标志。
喝彩属于她,欢呼属于她,荣耀属于她。
所有璀璨灯光,炫丽耀目,交替闪光,裁判官举起她的手臂,满脸激扬宣布那个结果。
她的脸上,不是笑容,是麻木,近似乎木讷的神情。
“看来孟小姐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梵凌南一下拉回她的思绪,楚妖夭浅笑,“梵小姐爱好广泛,倒是什么都喜欢。”
“我是什么都喜欢一点,孟小姐却是什么都敢去做,讲真的,我很欣赏你这一点。所以呢,”梵凌南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过一张填单,推给她,“既然你找上我了,把你想调的味道填个单子,不收一分钱,做到你满意为止。”
楚妖夭接过单子,端详了半天,笑说:“这算是给我的福利吗。”
“敬你那点英雄的血气,欣赏而已。”
“动动拳脚,算不上英雄,挨打的时候都是狗熊。”
楚妖夭说的皆是实言。
她从桌子上的笔筒抽过一支水笔,开始填。
梵凌南站起身,“我去做几个单子,你先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