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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泰山——后坡山脊.歃血为盟

早晨。

天上乌云密布,昏暗阴沉。

幕府大军从神武镇出发,通过一片平原,抵达蟠龙山。

在山前的野外平原,左侧有一片茂密的树林,右侧有一汪巨大的湖泊,蟠龙山耸立在正面前方。

山脚下有一个小凉亭群,山腰沿着一个斜坡往上仰起,直达山岭顶端。

我军在野外平原列阵,依靠湖泊掩护右边侧翼。骑兵千人队布置于左侧,大约一千五百余名士兵,面对树林,掩护大军。

步兵千人队、野工千人队、火枪旅布置于正面进攻,一共三千余名士兵。

我带领亲丁队和大纛,居中指挥,大约数百名士兵。

其余随从队伍掩护大军后背,有一千余人。

紧接着,我又召集千夫长、旅长们进行战前军议,对流寇余部发起决斗。

..

大纛下。

一众麾下在此汇聚。

侯方域上前,对众人出言:“根据拷打俘虏,还有梳理间谍传来的情报,能知道这次流寇带来有二千多骑兵,四千多步兵。”

无名上前说道。

“我们的骑兵队伍折损颇大,无力发起冲锋了。”

“小树林一战,骑手伤亡一百余,战马死伤二百余匹。如今,全军剩下的战马不足七百余。”

“除去各队所需骑兵,亲丁骑兵队不过堪堪二百战马。”

侯方域叹了口气后,又轻语:“更何况幕府的兵力没有优势,不过五五开。”

而我,安静地拿起望远镜,开始观察敌军列阵。

敌军正在山上,他们沿着山顶脊背,左右蔓延队伍,排出一字长蛇阵。

许多队伍正在摆设火枪火炮,正要互为犄角,拱卫大阵。

我默默地清点了一下人数,敌军大阵有四千余人。嗯?和情报相比,在场敌军少了二千人。看来要提防对面的隐藏伏兵了。

刘国臣上前,提议说:“我们没有足够的优势,暂时不要发起进攻。最好去利用枪炮威力,不断地轰炸削弱敌方兵力,再进行山坡仰冲。”

李信上前,提议道:“不若仿照徐州之战例吧。这一次也绕路进入森林,潜伏至深夜冲击山脊敌阵。”

但是,李信的提议很快就被我否决了。

我上前,拒绝回语:“不,不行。这一次的敌军防备严密,又兵力颇盛。我军则不适宜再分兵了。”

最后,我同意刘国臣决策,用枪炮削弱敌兵。

火炮队先构筑火炮阵地,利用红衣大炮摧毁敌军的炮兵,打击敌方士气。

各旅各队禁止冒险,严密防守,保持斥候侦察野外。

军令在大纛下布置完毕,麾下们告喏退去。

此时,敌军一名骑兵跑来,邀请我和敌将进行战前会面。

..

阵前。

敌军有一群人骑马出来。

一名敌将上前,他有赤红色的眉毛,高喊:“袁思焕,你可能会和我们死拼,但是你的许多部下都将被杀死,也许你也会输。撤退吧,尽量避免我们双方不必要的流血牺牲吧。”

我踢动听雨,上前低吼:“铜马!我只说一遍,投降或者去死!”

铜马上前,轻笑反讽:“哼。或许我应该给你一件龙袍,再叫你一句皇爷?”

说完,铜马带队离去。

又一名敌将上前,他有靛青蓝色的眉毛,恶狠狠地瞪大双眼,嘲谑道:“你今天输定了!我会把你当鱼一样挖出你的内脏!”说完,他亦跟随铜马离去。

敌我双方谈判结束,我带着听雨和亲随们返回我军大阵。

..

我军

开阔阵地。

一片火炮阵地正在此铺开。炮兵们用沙袋堆积出半月形状的壁垒,掩护火炮前方两翼,防御敌方炮弹伤害。

四门红衣大炮,以及二十余门大小火炮,被铺开在阵内。炮兵们正在零散地射出炮弹,测算射程。

一个小时后,我军发射炮火。

炮手们有序地填装弹药、点火爆炸,清理灰烬,如此反复。

略有经验的校尉则站立一旁,担任观察手测量战况,再下令调整炮身位置,抬高炮口角度,向上昂扬。

火药爆炸轰鸣,口令连连响起。

砰——!

“点火!”

砰砰砰砰——!

二十余门炮管口溢出大股硝烟,弥漫盖住整个火炮阵地。

..

大纛下。

我在保持观察战况。

浓郁的硝烟熏得我呛鼻子,连连咳嗽。我舔了一下嘴唇,居然是苦的味道。

炮弹飞射,仰冲山腰,勉强触及山脊,撞击敌军大阵。山腰山脊各处遭遇撞击,荡起大片泥土灰尘,浓雾遮蔽敌军大阵。

现在正是吹刮大风,就快就把双方阵地的浓雾硝烟吹散了。

这时,我居然发现一个自己的战术失误,其实我军火炮射击不了那么高的敌军啊,盖因火炮队所部火炮仰角有点不足。

..

山顶处。

敌军也有数门火炮发出鸣响白光,但是打了没多久,很快就哑火了。

炮火轰炸一个多小时后,估计敌军已经被击杀数十人,大约伤亡上百人。

随之而来,敌方阵型发出很大的动静。敌酋大纛远去,敌军开始有序地离开山顶,他们好像在转移到另一侧的后坡。

..

大纛下。

炮队校尉正策马跑来,向我汇报情况。

此时战局僵持,有扬和一些其他的校尉也前来军议。

我走上前,说:“他们的火炮被摧毁了吗?”

刘国臣上前,回语:“官长,我们没有摧毁敌方的火炮。他们好像只是在节省弹药,才停止射击。”

我冷笑一下,道:“呵,我猜他们已经弹药枯竭了。”

刘国臣上前,说:“对面躲在山坡的反面,我们不能再继续发炮了。”

我上前,出问:“为什么?炮弹不能射到后坡吗?”

刘国臣上前,沉稳地解释道

“一座山有一个山顶,两个斜坡。”

“我们望过去,能看到一个斜坡对着我们,就是正面。另外一个斜坡,正是我们所看不到的反面。”

“我们的炮弹可以打到正面的斜坡,却很难瞄准反面的斜坡,因为我们看不到敌军的阵型。”

“更何况,我们没有大仰角的火炮,炮弹大多在山脊就被拦截,很难跨越山脊,也确实很难打到后坡。”

“胡乱发射的话,恐怕打光炮弹,也不会对敌军造成什么伤害。”

听完,我生气极了,喝问:“难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军只能强攻,对吧!”

突然地,有一名炮队亲随上前,不服地反驳:“你发脾气干嘛!有本事你朝对面发脾气去呀!或者你给一对翅膀,让观察手飞上天空再去瞄准?”

我真是气得笑了,没理会这名兵卒。

刘国臣上前,安抚完那名亲随后,又说:“如果可以勾引他们出战,让敌军爬下山脚对战。那火炮就可以于山腰处打击他们阵型,继续给予杀伤。”

听此,我开始思索着勾引...

难道要放一个诱饵,主动示弱于山脚下,作钓鱼上钩吗。

有扬上前,出言:“卑职请命,出战。”

我上前,道:“好!你的本部兵马能出战多少人?是否精锐?”

有扬上前,说:“大概一千三百名士兵,大多泰半是三级兵,二级兵也有不少。”

骤然间,乌黑的云丛闪亮一刹那,一条纯白色的流光飞流直下,贯穿天地。

恍惚间,我望向上空,有点点雨水滴落在我的脸颊上。

我思考很久之后,上前回语:“你去各队抽调一些完好的楯车,带足够二百辆楯车,每名士兵要有一面盾牌。准备好后,你去带领本部兵马,抵达山脚下好好防守。”

然后,我面向炮兵校尉,出问:“现在天气变得非常灰暗,随时可能会下大雨,一旦下雨的话,弓箭枪支就无法再被使用。火炮还能用吗?”

刘国臣上前,道:“可以。只要火炮依托阵地,有篷帐遮蔽雨水,就依然可以点火放炮。”

听到这样,我心里有数了。

很快地,我让亲丁传令各旅队,吩咐麾下进军。

..

蟠龙山。

天上降落小雨,渐渐地淋湿鸟铳的火绳。

地面飞扬大风,吹得空中的箭矢飘忽不定,难以继续飞射。

我军大阵向前抵近,旗帜飘扬,相距山脚一里之内展开阵型,将山腰更好地囊括入火炮的射程之内。

有扬率领麾下推动楯车,掩护步兵千人队抵达山脚凉亭。

靠近之际,山顶的火炮发出怒吼,炮弹打落到有扬的队伍之内,击毁焚烧十余辆楯车,还摧毁了小凉亭群。

如果是平安时代,这群凉亭或许会成为许多文墨骚客的诗会之所,可是现在却遭遇到炮火的打击,完全被炸成粉末碎片。

..

刹那间,雨声飘下。

天上雷电闪耀,与轰炸尖鸣交织在一起。

很快地,大雨降落,倾盆灌注,把大地化为沼泽。

哗——

哗啦啦——

士兵们的脸颊盔帽布满雨水,身上的绵甲和锁链甲被淋湿,泥泞沾染鞋靴,仍旧岿然不动。

敌我两军战阵依然,皆没有撤退。

..

山脚处。

旗帜飘扬,滚动翻飞,隐现在雨雾之中。

沐浴在狂风暴雨之下,有扬队伍团团结阵,利用楯车盾牌,摆出乌龟阵防守。

..

山腰间。

有一群敌兵下山列队,人数大约有数百名。

敌军对乌龟阵发动冲锋,和有扬队伍接战。不过,第一拨突袭很快就结束了,大约打了半个小时,这群敌兵就溃散跑到左翼,窜逃进入密林深处。

...

..

大纛下。

无名赶来,上前道:“官长,卑职认为凡是压阵,则做到不动如山。要不要下令各队,重申禁止骑兵追击?”

我上前,重重地出语:“对。力王,去再次申令全队,不要追击。直到我亲自下令再动。”

力王上前,告喏遵命,紧接着派传令兵去通告全军。

..

山脚下。

楯车大阵如同乌龟,身披龟甲外壳,俯卧大地。

有扬指挥队伍,静待第二拨敌军。

..

蟠龙山上。

大阵鼓号响起。

咚咚咚——

山脊敌军有二千余人出阵,越过山腰处,围攻山脚队伍。

左翼森林里,也跑出来一大群敌兵,排成队列,大概有二千余人。

敌酋部署流寇四面夹击,发起真正的进攻。

..

我军

火炮阵地。

刘国臣正指挥炮兵,给予队友支援。

火炮队保持等待,俟敌军靠近射程之内,紧接着点火射击。

四门红衣大炮轰炸山腰,一轮能发四颗炮弹,一轮杀伤大约十余人。敌军四处散开以躲避炮火,阵型被破坏。

还有更多火炮打击左翼之处的森林伏兵,令伏击队损失惨重。

..

山脚之处。

敌我暴发激斗,刀剑铿锵响彻野外山脊,掩盖遍地雨声,涌上天际。

先后鏖战三个小时,我军二十余门火炮轮流射击,白光在旋风暴雨之下摇曳闪现,轰鸣连续不断。

敌军溃散了好几次,又重新整队,再次进攻。

终于地,敌军在突袭屡次失败过后,有很多人被中炮伤亡,尸体遗留一地。再加上楯车前的尸体堆积如山,有几个尸山已经比楯车还要高。

敌军估计阵亡上千,受伤更多。总算下来,敌部几乎伤亡全部兵力的三分之一。

流寇已经伤亡惨重。

..

下午。

天色放晴,云雾消散,上空开阔清明。

李信带队去扶助有扬队伍,将伤病跟勇士尸体运回大阵内,只留下残破的楯车遗骸在山脚。

有扬所部鏖战一个下午,阵亡二百余人,受伤轻重者共三百余人人,合计死伤五百余名士兵。经此一役,步兵千人队可谓伤筋动骨,中气耗损,无法再行血战。

我只好把有扬队伍调到左翼,担任警戒任务。再把骑兵千人队调换去正面对敌,由无名统率。

刘国臣则带队架设枪炮,筹备打击山脊敌阵。

我军大部暂行休息,吃饼喝水,检查兵器。

没多久,铜马,青犊带队到我军阵前,喊话大吼。

“到此为止吧!吾等愿意投靠幕府,我们跟你合营吧。”

我走出阵前,冷冷地笑了,道:“你是不是还想说一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青犊上前,瞪大双眼直视我,用力咆哮着。

“袁思焕,你以为自己杀流寇很厉害吗!”

“你不过打了几个胜仗而已。流寇那么多,不光有李永昌,还有芙蓉城的大西部,连绵整个北方和西方,纵横十余个大小省份,兵马合计高达百万,你难道要全部杀光吗?”

“一百万啊,你杀得完吗!”

哼!

可能他说得对吧。

北伐至此,幕府得到的地盘府县太多了,军队扩编也很快。我或许该暂行休息,整顿一下收复的失地了。

我斟酌一阵过后,决定放下掌旗官的仇恨,允诺合营。

..

野外。

我们举行了合营仪式。

在两军阵前,我们立起关二哥的雕塑尊像,在前摆设三牲三畜作牺牲祭品。斩杀牛、羊、猪为三牲,鸡、鸭、鹅为三畜。

我带领力王、有扬、无名、李信、刘国臣、侯方域数人参与,而铜马、青犊麾下也有十多名将领参与祭拜。

一共二十多名将领一起,下跪祭拜,三拜五叩首,焚香祷告。

接下来,是歃血为盟。

我和铜马一起,先割断牲畜,洒落鲜血滴入梵磬大盘,再一同割破手指皆落血磬内,最后倒入白酒搅浑鲜血。我们轮番舀起血酒,二十余人都合饮这一盘血酒。

仪式过后,两边就地扎营休息,陈天拔带一批医生去铜马所部救治伤病。

一切似乎有条不紊地解决着。

天色渐入黄昏。

晚饭前,我和麾下们进行了一次小议论,有关反复叛乱的隐患消除。

有扬据理力争,认为可以从中检查清点一遍士兵等级。

内有很多强劲的弓箭手和骑兵,素质优秀相符二级兵者。这些精锐无论是体力、武艺还是射击瞄准技巧,足以担当校官训练士兵。

但凡齐鲁人氏,并且自愿加入本部者,则加以收拢,编入各旅队,给校官职务任用。他们只要好好练讲官话,可以与其他士兵分享经验,提升各旅队战力。

入夜,我召集两方将领,举办盛宴。

..

宴会上。

大簇篝火熊熊燃烧,通明筵席,照亮长排。

合营的一群将领正在大快朵颐,并且商讨善后事宜

我居于首座,托起酒杯,面向新附将领们,对他们敬酒,开诚布公地出言。

“本部,是史宪之幕府的北大营。”

“我会上表奏疏,仿照唐朝末年的敦煌旧例,设立归义军,以铜马为总兵,青犊以及一众原始将领为副将属官。”

“当然,归义军也依然接受我的号令节制,不假手他人。”

“日后,请诸君以归义军自称。”

讲完后,这群原始将领纷纷敬酒,操起各地方言官话,大喊:“遵命,官长。”

青犊撕咬着一块烤番薯,插嘴说:“扬州那个史宪之呀,我们是老相识朋友了,在南方江北一起打过十多年的仗。真没想到,终有一日居然还是要投靠他的幕府。”

铜马上前,正经地道:“官长,现今尚有三事乃重中之重,亟待理清楚,分别是兵额、军饷、驻地。”

我端正一下姿态,表示非常认同,接着上前问道:“好,先说兵额。现在你的队伍还有多少人?”

铜马上前,详细地回语。

“归义军之前在青州征讨穿越者就有许多折损,不过打了几个胜仗,补充了一些人马。”

“今日鏖战一昼,加之森林伏击失败,屡次出战后人马伤亡太大了。又逃走了几百人,逃兵还带跑了一些马骡。”

“如今队伍里,大概仍有士兵三千余人,马骡合计一千五百多吧。其中骑兵一千五百余,其余步兵二千余名。”

我上前,语气慎重,认真地出言。

“本部有一支招安队,大概能整合一千五百名新兵,全部给予归义军,两者合并。”

“同时,归义军所部调出五百名精锐骑兵弓手,交给本部亲丁直隶队统辖。互相调换后,归义军能补足四千名兵额。”

“这个换兵提议如何?”

铜马上前,皱眉出问:“官长,你要用一群新兵,去交换我们麾下精锐?”

我上前回道。

“对。我想用一千五百人,换来五百人。”

“这对大家都有利。新兵接受过筛选和训练,通晓军法号令,加以磨合队伍就可化为战力,完全能跟着打仗。”

“最起码,这群新兵已被初步整合过,不会轻易地逃跑呀。”

语毕,这批新附的原始将领们互相谈论了一番。

最后,铜马上前敬酒,答应这个条件。

青犊拿着小刀,叉起一块烧烤马肉,显得闷闷不乐,嘀咕着说:“那可是五百人的老营兵马。”

我又问道:“至于归义军的驻地,就在青州府,统辖府城益都县,囊括附近临淄、博兴、寿光、昌乐、临朐、潍坊诸多县城乡镇。如何?”

此次,这个提议很快就被通过了。

再接下来,我们终于开始谈论军饷补给事宜。

..

筵席上。

气氛逐渐变得激情,宾客们热闹起来了。

青犊上前,高呼呐喊。

“战马可以给,但是我们要保留所有的火枪火炮!还要更多的兵器军械!”

“还要需要补充弹药。我们历经屡屡大战,弹药早已经告罄,一粒火药都没有啦。”

“我们还有一千多匹战马骡子,一匹一月就吃二三石的豆饼啊,是人的四五倍耗量。我们有那么多马骡,一日的豆饼草料消耗一百石以上。这银钱开销怎么算?”

铜马上前,紧接着补充道:“听闻北大营有一支医生队,我们都觉得很好。可是不光人要有医生,动物也要有兽医,要给马骡组建一支兽医队,亟需官长给予救济呀。”

这些话语,我都一个一个听完了。

啊,好多请求啊。

我深呼吸一下后,走上席前,面对众人回答。

“有关军械补给,我会在泉水城收拾工匠难民,建设军械作坊。再调拨一座弓箭作坊,三座枪炮作坊,专门补给归义军。”

“归义军内,善射的精兵有很多。我不强制士兵丢弃弓箭,但是最好还是全面教训士兵,去学会懂得火器的运用。在以后,我们也没有那么多弓箭补充损耗。”

“至于兽医队,其实我的本部也没有这个。如果想要,那我可以调拨白银二千两,招募一兽医队,再派去归义军。”

“但我现在可以抽出十名医生,组建一支新的医生队,给归义军做附属。”

“所有军饷,按照规矩,一个兵额是每月二两白银。按照马骡数量,再给额外津贴,豆料钱每月三两白银。”

“士兵军饷八千两白银,马骡津贴三千两白银,每月共一万一千两。”

“既然给了军饷,那么青州府的民生政务,则应该遵守幕府北大营。所有士兵,不能再做横征暴敛的事情。”

“而且一旦征召归义军,总兵和副将们必须带兵前来汇合,一起出征打仗。”

铜马、青犊等人上前,齐齐告喏。

“那好吧!”

..

合营要害三事已定,筵席众人都大笑起来,总算可以开怀畅饮了。

趁着大家在喝酒,我轻抚茶杯,出问:“其实在下有一事想知。有名将领,在当初率领骑兵跑去神武镇,在小树林里躲过了第一批侦察还伏击了先锋部队,他是谁?”

铜马上前,说:“是我,若官长实在心怀怨愤,大可给我责罚。”

我上前,语气尽量亲和,压抑怒恨,道:“你很厉害啊。如果济宁之战,流寇多出你这三千兵马,我就必败无疑了。当初为什么不能联合在一起呢?”

铜马上前,回答:“普天之下,许多人虽然都号称义军,但却不是一路人。郭升是李永昌的老兄弟,而我们吾等二人是另外义军领袖的义子。”

这时候,青犊哂笑着走了出来,面对众人开怀出语。

“鄙人,其实是罗汝才的义子。”

“我这个义父,他天天把自己比作曹操,以为自己阴谋鬼计多端,实则只是一个蠢材。”

“那蠢材喜好舞姬,有一天居然被姬妾杀死。那个晚上,一名贱女人跳到他的床榻之上,从头发解出匕首,一刀刀捅死了那蠢材。”

“然后嘛,李永昌趁机率大军而来,兼并了罗汝才的军队。”

至于铜马的过往遭遇也差不多,他是义军领袖袁时中的义子。袁时中也被李永昌所杀,麾下军队全部被李永昌所兼并。

所以,其实他们的本名,应该叫袁铜马、罗青犊。

铜马上前,道:“实话说,官长,你可真是一个带善人,丝毫不差于扬州的史军门。也是因为如此,我才能说服余部与你合营。”

我上前,说:“带善人?这是什么意思,似乎不是个好词。”

铜马上前,语气略带郑重,回言:“不杀平民即善。”

我上前,颔首承认这话,又道:“之前,有没有谁遭遇过匈奴的八旗军,还曾经打过仗吗?”

铜马、青犊互相对视一眼,自嘲地笑起来。

青犊上前,抿嘴轻笑,回道:“我们在德州打过,输了。然后一路溃逃到济水以南。”

有扬俯身向前,面向归附将领们,询问:“诸位觉得,幕府麾下的军队和八旗军比起来,怎么样?”

不知为何,他们又笑了。

笑得莫名其妙!

青犊上前,重重地砸下酒碗,进而伸出双手,左手露出一个小拇指,右手握成拳头,说:“恕我直言,官长的麾下军队,就是这个小拇指,而八旗军就是这个拳头。”

气氛突然陷入安静。

篝火依旧大簇燃烧,火星跳荡闪烁,滋滋响起。

刹那间,我的一众麾下丢放杯碗,似乎感到这种话的羞辱之意,都显出不善面色,眼眉之间有积蓄怒气的征兆。

一股不安之感涌来我心间,好像要吵起来了。

这时,我大拍桌面,发出畅快大笑,高喊:“不错!真是精彩的比喻啊。等我们也有五根手指,那也能组成一个拳头了,还望在场诸君奋力握拳。”

很快,有扬冷着脸发出哈笑。随即一个又一个将领开始再次发出哈哈,引得哄堂大笑。

之后,我又问了问穿越者叛乱战况。

先是归义军所部征战青州府,已经解除穿越者的围攻。再又铜马汇聚大批将领们,正准备兵临胶水河,跟胶东半岛的穿越者缔结和约。

途中得知泉水城战况,就急忙赶来接战,也就爆发蟠龙山之战。

有扬上前,高举酒杯,出问:“那么穿越者的军队呢,和我们比起来怎么样?”

青犊喝了一口酒,呵笑回道:“穿越者?不堪一击而已。”

铜马上前,带着一丝醉意,也在哈哈出语。

“穿越者连如何攻城都不懂。”

“当他们在领军指挥,就只是驱赶新招难民担抬云梯冲锋至城脚,再以云梯攀登城头,往往是难民们死伤惨重又不得寸进。”

“许多人受伤后躺倒战场,亦不回去救治。死了只是挖坑而埋葬,伤病遍布不会救,随便抛弃尸体。对于难民的性命,视之如蝼蚁。”

“不但如此,穿越者们居然大派间谍细作,又在四处散布谣言,污蔑义军。”

“说义军的攻城手段更加卑劣阴损,是卷席一大帮难民,先给吃一个月饱饭,再拉上战场去打。就只光是攀登云梯攻城,所有战死的人,死掉就死了。”

“死掉的第一批人就是淘汰者,不死的第二批人就是幸存者。就第二批的幸存才会拉入老营当兵。义军再将幸存人马集结,再一路裹挟下去,转移各省各地。”

“不过嘛,实话说,即使是在三次围攻中州开封之时,打大梁这样子的巨大城池,也不是单纯地用云梯古法。而是先驱赶难民凿开外墙砖块,挖掘泥土,再靠大炮炸毁城墙各段。”

“至于其他的中伤谣言,有真有假吧。”

听完这些故事之后,我的一众麾下们通通发出感慨。

“穿越者竟然...蠢钝如斯!”

我一直听着,偶尔地点了点头,对于穿越者的造反,并没有过于放在心上。

宴会结束,众人欢乐而散。

..

次日。

我军在野外清点各队兵马,计算银钱开销。凡犒赏抚恤,发一万六千余两白银,再津贴归义军一万二千余两白银,合计发二万八千余两白银。

合营后的我部麾下,拥有士兵九千余名,马骡三千余匹,旋即组成大军返回泉水城。

孔闻镖,他主动请缨作使者,携带军事印章书信,再用自身的孔门子弟之名,入城劝降。

一个时辰后,泉水城的墙壁大门缓缓移动,关闸节节磨蹭,吱呀作响。

继而,大门完全地洞开了。

一群乡绅出城馈赠礼物,迎接大明王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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