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车来到乔疏口中的“老地方”，竟是个门面简单的小酒馆。
招牌松松垮垮地搁边上搭着，电路凌乱的小花灯亮幽幽地闪着。怎么看也不是他俩这种“大咖”会来的地方。
“它怎么还没倒闭？”（迁）
“那我哪知道。”（疏）
进了屋，便见其中到处是些烂醉如泥的惆怅客。酒馆很简陋，除了一架子各样的酒，一个吧台，几张桌椅和一个中年老板兼调酒师，以及放在桌上的老板自己整的一个蓝牙音响外，便再没有别的了。
那音响里此时正放着首乱七八糟不知其味的街头滥歌，闹得肖迁都有些心烦了。
乔疏拉着他来到吧台跟前，那中年老板一见他俩，“哟”了一声道：“这不是肖家少爷和二公子嘛，怎么有空光临寒舍啊？”
“少爷今天让我家姑娘给气着了，”乔疏顿了顿，“请他喝顿酒，消消脾气。”
“嘿，您今儿个来准儿咯。”老板冲他俩摆了摆手，“来，坐下唠着。我啊，给二位调个新鲜口儿的。”
“别是什么催情的就行，”乔疏笑着说，“我们这儿就俩男的，整那玩意儿伤身。”
“嗨，瞧您这儿说的！不会不会，这批货还挺受欢迎，叫什么‘水色天边’……我拿来给您二位尝尝！”
“哟，这名字是新鲜。”肖迁跟着说道。
乔疏闻言淡淡地说：“还跟我前两年拍下的那对婚戒撞名了呢。”
肖迁从衣兜里摸出包烟来，先是拿了一支叼着，而后冲乔疏一示意。后者则摆了摆手，道：“我不抽这牌子的，呛。”
肖迁叹了口气，收了烟又给自己点了火。乔疏看着他道：“你刚说心情很好，是又有什么进展了吗？”
“小盛好像没那么排斥我了。”肖迁道。
“哦？”
“不过，”肖迁揣摩了下语气，“我当时也确实没想到……女人的初夜有这么重要。”
乔疏眨了眨眼睛，“重……要吧？”
“你那是什么语气？”
“……”乔疏犹豫了一会儿，“是这样……当初，是我媳妇儿先把我睡了的……”
“那你被睡了心里就没什么想法吗？”肖迁疑惑地看着他，“我记得白小姐是你的第一任女友……那你……？”
乔疏呆呆地看着他，“是哦，她还是我初恋呢，不过我当初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啊……顶多就是，”他想了想，略带疑惑地说了句：“这丫头胆儿挺肥？”
肖迁一脸了然于心的神情，“哦~”
正说着，中年老板端着两杯调酒走了过来，而两人也很默契地停下了话题。
等到老板走远，肖迁才又道：“你这都媳妇儿媳妇儿地叫上了，是有什么打算了吗？”
“我说明天就去扯证你信不信？”
“卧槽？”肖迁一愣，“这……那你……”他眨巴着眼睛瞅着乔疏，“你这刚转来啸涛，媒体正盯得紧……这就结婚是不是……？”
乔疏淡淡扫了他一眼，“你这是在担心我？”
“额……”肖迁愣了愣，随即便了然，“啊，对哦，你还真不用我担心。”
“哼。”乔疏将眼前的杯子端到唇边抿了一口，“呦呵，还是甜的。”
两人尝过一轮酒，也唠了不少话。最后，肖迁又道：“大哥，”
“嗯？”
“你觉得‘欲望’，这个词脏吗？”
“……”乔疏想了想，随即道：“看人怎么理解吧。欲望与生俱来，有好有坏，有正面也有反面。单就这个词，还真没啥好说的。”
肖迁叹了口气，“以前，我爹还在的时候，我要啥有啥，欲望这词好像跟我没什么关系……因为我什么都有，也根本理解不到这个词对我带来的影响。”
“但是自从他没了……我想要的东西靠自己根本沾不上边儿，我才知道这种东西是让我上了瘾的。”
“我想公司活过来，可偏偏情势愈演愈烈；我想摘掉扣在头上的屎盆子，可偏偏无人信我，众人口诛笔伐热闹得很……”肖迁浅浅一笑，“后来，在被警方传唤调查的两个月里，我却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只想着……小盛她一定要信我，她一定不要离开我。”
“这个愿望是实现了的……”肖迁双眸染上了难得的温柔，“这是那段时间里，我唯一一个实现了的愿望。”
“她信任我，也没有离开我，是她陪着我度过了我最难熬的日子……”
“可最后……也是我的欲望害了她，”肖迁沉下脸色，“是我的自私自卑，是我害怕她会离开，也是我想要了她……这种种的累加燃起了我的欲望，是我对她的欲望……”
“所以，你觉得这种情欲很脏？”乔疏接着话道。
“……在她看来，应该很脏吧。”
“但我……”肖迁犹豫了一下，“那时候的欲望很纯粹，就是不想她离开我……尽管最后是我先离开她出去打拼的。”
“但我发誓，能让我产生‘想要’这个念头的，在我的二十八个春秋里，只有她一个人做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