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之义大将被讨取。”
当佐佐木一枪刺死那个德川武士之后,周围的德川武士纷纷吓得四散而逃,当听到有人高喊,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杀死的竟然是忠明十六神将之一的渡边之义。
德川秀忠效仿德川家康,也设立了十六神将,大多数都是老十六神将的后裔,一方面是为了笼络人心,将德川家紧紧的攥在一起,另一方面是为了树立自己的威信,将自己与第一任幕府将军家康看齐。
这个渡边之义就是老十六神将的后裔,他的祖先就是号称:‘枪之半藏’的渡边守纲,渡边之义也没有丢其祖先的脸,手里的一杆长枪也是刁钻古怪,忠明也是非常喜欢他,经常夸赞他为:‘守纲之余威’。
说起渡边守纲来,那也是德川家的猛将,为何渡边守纲被称为“枪之半藏”,这件事还要从1560年今川义元命丧桶狭间开始说起。
今川义元死后,以此为契机,德川家康独立出今川家,以平定三河为目标,渡边守纲忠实勤奋,在长沢城攻略中表现活跃,身后家康好评,后再三河国八幡战中,在前锋的先发军势崩溃的时候,他一个人奋战到底,用一杆枪抵御住了今川方面的板仓弹正的攻势,也正是这一战,家康因其勇武,在功劳评定中守纲被称为“枪之半藏”。
这也就是为什么当渡边守纲被讨取之后,周围德川家的武士被吓得四散而逃的原因。
德川秀忠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当看到渡边之义小姓抱着他的头盔时,他才确信自己的爱将被讨取。
渡边之义的悍勇在德川家的军队里,无人不晓,无人不知,黑田家对他也不敢懈怠,没想到,就这样轻易的被讨取,这实在是难以置信,当下,德川家本阵的武士的士气瞬间溃散了,要不是家主秀忠正在本阵,德川家的军阵现在就已经崩溃了。
其实,要论武艺,佐佐木并非渡边之义的对手,渡边之义手里的长枪鲜有对手,而且又是名将之后,可惜,渡边之义是被佐佐木给吓怕了。
佐佐木座下的战马是一等一的辽东战马,马高而壮,冲击速度极快,渡边之义哪里见过如此高大的战马,直接是当头一棒,吓懵了,这才被佐佐木一枪刺死于马下,这就有点关二爷斩颜良诛文丑的情节了,拉枯摧朽,一刀一个。
“这怎么可能,渡边之义的枪术,天下无双,怎么会……!”德川秀忠伤心欲绝,自己麾下大将损失殆尽,这场战争就算是胜了,也是惨胜,德川家再也守不住幕府将军之位了。
“他们是什么东西,我为何从来没有见过,他们的铠甲,战马,都不像是黑田家的装扮!”
伤心之余,德川秀忠看到那些黑色的骑马武士,身披着闪亮的黑色鳞甲,头戴着高高的头盔,座下战马更是高大的不像话,比德川家的战马高一半还多。
“这是……难道是……!”有几个参加过朝鲜战争的德川家老,突然就想了起来,这是大明骑兵的装扮。
一个德川家老状做疯狗,手舞足蹈,嘴里嘶吼着:“明国铁骑,辽东铁骑……”
这个消息对于德川秀忠来说,可以说是真正的晴天霹雳,大明国插手了,插手扶桑国的战事,后果是什么,德川忠明心里很清楚。
当年意气风发的丰臣阁老,率领麾下精锐军团进攻朝鲜,意图吞并朝鲜,进而染指大明。
丰臣阁老麾下的武士,那可都是真正的百战精锐,都是战国中最凶焊的武士,而且当时的阵容也堪称豪华,前后动员二十多万精兵,并把日本战国表现最优秀的武将均派到朝鲜战场,这些武将在日本战国史里均是赫赫有名的名将。
就这样豪华的阵容,竟然仅仅是被大明国的辽东总督加上一部分戚家军,就给轻易的击败了,如今,明国人竟然对扶桑国有想法,那自己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德川忠明陷入了沉思。
正当德川秀忠沉思之时,勇不可挡的黑田赤备队,正在肆意砍杀着德川家的武士。
正所谓,人非神,总有力竭之时,佐佐木亲率黑田赤备队直接冲杀了大半个战场,麾下武士枪也已经折断,刀也缺口,坐下战马更是不停的打着响鼻,显然是累的不轻了。
德川葵旗迎风猎猎,金扇马印也随风飘荡。
德川本阵内气氛静谧,众将脸上却都是愁云惨淡,有紧张张望前方战事的,也有盯着自家主公的,低头的,叹气的……
德川秀忠低着头,一直沉思,虽然本阵前方,杀声震天,人头滚滚,可德川忠明却丝毫没有一点担心,他担心的是大明国。
德川本阵后面,上百名手持金色铁炮的铁炮武士正在严阵以待,手持野太刀的旗本先手役排列成阵,而密密麻麻的枪尖在阳光下,闪耀着嗜人的寒光。
这支由德川家精锐武士组成的军势是德川忠明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轻易露出来。
佐佐木一枪捅翻一个准备偷袭的德川武士,突然发现四周几乎全都是扑过来的德川武士,‘蚁多咬死象’,黑田赤备队再厉害,也不可能以一敌百,更何况,作战多时,刀钝枪断,身体力亏。
时不时的有黑田赤备队的武士被四周的德川枪足轻活活拽下马来,乱刀剁成肉泥,伤亡也越来越大,再战下去,黑田赤备队就彻底完了。
佐佐木心里很清楚,此时自己已经被包围了,撤退也没地方撤退了。
“将士们,我们是黑田家最强的武士,真正的武士只有战死在冲锋的路上,跟着我,杀了德川狗贼!”
佐佐木也知道活下去是不可能了,索性就临死也拉个垫背的,直接带着身旁剩余的黑田赤备队冲向了德川秀忠,德川忠明金色的扇子就是进攻的方向。
“主公,请求您还是退一退,避其锋芒。”一名家老见到陷入绝地的黑田赤备队,突然对着本阵不要命的杀了过来,顿时有些担心。
本多忠朝一身黑色白帆具足,右手按在腰间的武士刀的刀柄处,走上前去,大声呵斥道:“我军本阵严密,黑田家的赤备队绝不敢来,况且我军各个军团都有援军前来,黑田赤备队再厉害,也一定会全军覆没,你竟然敢扰乱军心,是想试试我的刀锋不成!”
本多忠朝与其父本多忠胜性格极为相似,性急如火,德川家的家臣也没人敢触其眉头,纷纷避让,那个开口的家老虽然害怕,可还是不服气的争辩:“你不为主公的安全考虑下,你是何居心!”
本多忠朝懒得争辩,突然上前,猛地一抽刀,顿时一个硕大的人头就被斩了下来,献血喷的到处都是。
“杀的好!”
德川秀忠哈哈一笑,大声夸赞到。
“忠朝听令,率领本将军的旗本队,给我把黑田赤备队的主将佐佐木的人头给我割下来!”
一听这话本多忠朝,顿时心中大喜,这是他没有想到的,德川秀忠麾下的旗本队一直以来,都是他的私人武装,除了他自己,哪怕是他的兄弟都不允许触碰。
就在这时,德川本阵的前方突然传来了一声怒吼。
“德川秀忠你可敢一战!”
佐佐木手里挥舞着长枪,不停的对着德川秀忠怒吼着。
德川本阵的德川军团全神贯注的,看着,佐佐木在那里嘶声力竭的吼,可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好聪明,萌无敌的三河武士,竟然面对佐佐木的挑战,没有一个人敢应战,这道也是德川幕府的一种耻辱。
这倒也成了佐佐木的威名,佐佐木以一人之力连破德川幕府家三座军阵,击溃井伊赤备队,阵斩井伊次郎,于德川幕府本阵之前,邀战三次,德川幕府数千人竟无人敢应战。
“杀!”
本多忠朝手握直刀,指挥着麾下的精锐武士,开始对佐佐木残余的黑田赤备队发动了最后的进攻。
佐佐木身旁仅剩下数百名黑田赤备队还围绕他在身旁,他苦涩的笑了笑,有气无力的说道:“将士们,我们是黑天家的精锐,您只有战死的黑田武士,没有投降的,兄弟们跟着我杀!”
“杀!”
残余的黑田赤备队的武士,纷纷跟四周的德川武士杀了起来,几乎都是以命搏命的作战方式,这也好在,黑田赤备队所装备的铠甲,都是上好的辽东鳞甲,一般的锋利利刃根本不能看透,这也大大减小了黑田赤备队的伤亡。
这等上好的辽东鳞甲,除非是使用重武器进行撞击,否则一般的刀枪根本无法刺透。
扶桑京都东面,数千步骑排列着整齐的步伐,绣着东北虎的旗帜迎风飘扬,震天的马蹄声叩在了大地上,震耳欲聋,马蹄扬起的灰尘遮天蔽日的。
东北军黑压压的军阵,一个个紧密连接相连的方阵,凶悍的精兵如同乌云一般,锋利的长矛,连成一片,远远望去,锋利的矛尖,在阳光的照耀下,寒光闪闪,杀气腾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