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静眼疾手快的拦住,神座惑微愣:“也是,否则无法说通。”
温菲想了想,气消了,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应该是这样,惑,你不用为我去找他们了。房间不紧张的话,怎么也应该有两间,你和静老师一人一间,不会是只有一间。”
神座惑感觉有点不对,不过没有深究。
静脸色微红,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晚宴上香槟酒喝多了,用量子智脑投影出虚拟房卡,将有7重安全防护的门锁打开。
“哇,好高级呀,不愧是最好的豪华套房,看来,圣教总部那边的人还挺不错,给我们这种补偿。”
一开门,温菲眼中满是小星星,扑到柔软的大床上打滚,毫无淑女风度,兴奋的滚来滚去。
神座惑沉默片刻,“温菲,静老师还在这里。”
静笑弯弯道:“我不在意的,温菲把我当成家人,再好不过了。”
“听到没有,死惑。”温菲抱着枕头噘起嘴:“但是,静老师,这里只有两个小卧室,我们怎么睡啊。”
静忍不住的笑道:“这还不容易,你和神座睡一间,我睡一间好了。”
温菲顿时脸色大红,瞥了神座惑一眼,“那…那怎么行,老师,他…他是我表哥啊。”
静笑着道:“有什么办法,你们睡两张床的那间,我睡一张大床的那间,不就解决了,还是,你想让神座一个人睡那张大床房间,但是淋浴房可是在那间房间里的哦?”
温菲脸色通红,恶狠狠的道:“我,我才不会让死惑有机会偷看,哼…”
静笑道:“那就没办法了。惑,你可要老实一点哦。”
静俏脸微红,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把对神座惑的称呼从“神座”换到了更为亲密的“惑”,就像是生活在一起,亲密无间的家人一样。
而且…有点遗憾。静要一个人的大床房并不是她说的那么原因,她如果真怕神座惑乱来,当初就不会用眼神威胁负责人员注册的严苏,让他只安排一间房了。没错,这些都是静·劳拉大小姐的计算哒。
本来,静都想好,无论是让害羞的温菲和她睡一间,神座惑单独睡那大床间,还是让喜欢大房间的温菲睡一间,她则以“师长”“神座同学不会乱来的”为由和神座惑睡一间,她都方法制造一些“巧合”“意外”,和冷冰冰的神座惑拉近距离,创造一些二人的独特回忆。
老师的身份是好的,让她可以自然的对神座惑进行一些关心,甚至不动声色的将他的表妹拉拢到同一阵营,不会被怀疑别有用心,因为,这都是师长的关心啊。
但是,老师的身份也是坏的,因为如果想更进一步,身份就成为了一种阻碍,神座惑尊重她,接受她的指点和安排,甚至愿意将她视为“朋友”,静不会看错,外表冷漠的神座惑并非无心,他只是对有限的人开放真心而已,比如温菲,就是她见过的唯一一个。
而随着她慢慢的贴近距离,以温菲为理由和纽带,和神座惑的接触自然的增多,是可以被他视为“朋友”的,静已经确信这一点。
但这离静想要的“恋人”还差了十万八千里,而且以她观察到的神座惑的顽固个性,抛开“老师”的身份,和她成为朋友是可以的,但成为“恋人”绝对想都没有想过。
并非静的魅力不够,如果真的不够,那场他们邂逅的舞会上,神座就不会接过她伸去的手,跳那支让静脸红心跳,一见钟情,觉得找到自己命运之人的舞了,之所以神座惑后来被她找到时那么排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更多的源于她“老师”的身份。
早知道,神座是那么思想传统的人,她就当时换成“学员”的身份进天宫学院了,静不止一次的这么后悔过。
师长的关心再多,只能拉进和学生的距离,却不能产生质变,这是肯定的,换任何一个人都束手无策,因为改变就意味着要彻底改变一个人的思想,只有那人思想虚弱才有可能。
而神座惑是什么人,他绝非意志不坚定抑或容易动摇,思想与世界观脆弱的人,相反他心智成熟,无论面对贫寒家境还是身体疾病,都从不放弃,并以自己的方式寻找常人无法办到的出路。
神座虽然没有和她,或者学院说过自己身体的具体情况,就连温菲,也只是模糊的知道表哥的身体从小就不好,但具体病症,严重程度一无所知,可静一直暗中调查,甚至动用家族势力。
得到的结果让她大吃一惊,虽然说最初的某项记录似乎不存在,无法调查出,但后来天宫的研究所和医院的记录都显示,神座惑的身体存在巨大问题,绝不是简单的身体虚弱能形容,而是几乎检测不出来,危害极重的新型未知重病。
天宫的科技实力联邦首屈一指,生命科学更是尖端先进,举世少有,但即便如此,连疾病的成因,甚至疾病本身,都检测不出来。
高端的研究所和医院收费昂贵,静原本想过以种种不被神座惑察觉的方式给予他援助,没想到每每到看似身无分文的窘迫境地,神座惑却总会拿出一笔笔莫名其妙的巨款,支持下一次身体检测和治疗。
那些普通人不可能拥有的巨款来路正正当当,合法合理,以至让静费解,这和她猜想的神座惑走投无路,做错事不一样,每一笔都清清楚楚,看上去就像是他“幸运”的得到了而已。
最有代表性的,就是在几年前,神座惑中的天宫市第E308926期八合彩,360w信用分那次,按照静事后调查来看,那一次前不久神座惑应该将所有的积蓄都一滴不剩的花光,连生存都成问题时,他中了大奖。
就像是…上天都不忍他被这种未知的重病杀死,给他一次次的希望一般。
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静暗中跟踪着神座惑的治疗进程,她同时在联邦各地的顶级研究所和医院,调查这种未知的病症相关信息,然而一无所获。
稍微差一点的机构连得病都查不出来,还以为神座惑一切正常,先进的研究所能查出来他身体极不正常,隐患巨大,但病理是什么,如何排除,一筹莫展。
静做了很多努力,她曾决心过回归家族,付出巨大代价,找尽最尖端的资源来拯救他,救好他,然而,这在还没开始就失败了,静愕然的发现,她的信用分和权限用不出去,因为…大多数机构检测的结果是“一切正常”。
这也是可以理解,就连近距离,动用尖端科学仪器,动辄数日的检测,大多数联邦闻名的科学机构都对神座惑的问题一无所知,别提那些仅分析传输过去的神座惑资料的机构了。
神座惑筹措的巨额信用分,花掉的也从不是“治疗”使用,而是“身体检测”需要。
除却年幼时,那个小型研究所的所长曾用数年的时间,研究并确定神座惑的病症,试图做出挽救并失败后,神座惑便再也没遇到过让他不失望而归的机构。
而对这一则记录无法查询到,甚至记录本身都好像不存在的静而言,看到的就是无穷无尽的绝望,她难以想象,神座惑每天保持多大的勇气和毅力,才能保持和平时一样,不被人察觉出异常的生活。
越随着时间推移,神座惑因机缘巧合找到的机构就越先进,技术越强大,他们检测出的也越来越多,从确定疾病,到确定症状,到推测后续恶化,最后一家研究所甚至给神座惑提供半工作的机会,减免他的治疗费用。
但即使如此,这家总部位于天宫,在联邦范围都算最为一流的生物研究所,最终给出的答案不仅没有希望,反而是更深的,让人疯狂的绝望。
最后一次检测后,生命…只有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