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好像被惑不带一丝假意的真挚话语狠狠的触到了内心深处,圣女突然抽回手,美眸失神,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掩面向着来路跑了回去。
“圣女小姐。”惑惊慌失措,在后面追了起来。
“别过来!”一只小手持书抱胸,另一只小手掩住脸颊的圣女开口,圣洁的声音多出了一丝往日没有的激动。
惑的脚步像是被钉子钉住了一般瞬间停在原地,他呆呆的看着娇躯迅速远离,最后钻入瀑布中的圣女,一时失语。
哗啦一声,圣女优美的身形融入水帘中,和惑之前看到的一样轻灵,只是惑没有看到的是,她并非滴水不沾,前襟因为心绪激动控制不好能力而被一缕水雾打湿。
圣女紧紧的抱着古籍,咬着红唇,心中有一缕慌乱,沿着道路快速的移动,她自然能听到惑停下的脚步,和感觉中他在自己说出停下后失魂落魄的情绪,芳心颤抖,我做错了吗,可是、可是…我可是注定要献给神的圣处女啊!
我们之间,是没有那种可能性的。
圣女并不讨厌惑,相反,她对这个少年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这种异样,在昨天的集体祈福上,她和这个特立独行的少年对视的那一刹那,她就肯定了。
圣处女的直觉最为灵敏,因为她们就是靠着这种其他任何死物也比不了的感觉感知神明,因此,她不会欺骗自己,即使那是她拼命否定和拒绝的思绪,可她怎样也无法不承认,在与那少年目光相交的一瞬,她平静如湖面的心境强烈的颤动了起来。
那种颤动,让她因为自己的不端昨夜向神祈祷了整整一夜,想要减轻心中的罪孽感,可今天清晨刚刚想要来只有她一个人的小山修行平静一下,却又遇见了他,而且他还对自己说出了那样的话,那样炽烈、陌生,却让圣女感觉全身都一下像是燃烧起来的表白话语。
笨蛋,我们是不可能的啊,因为我很快就要和妹妹…
圣女明眸中充满了一缕水雾,她紧紧抱着胸前的古籍,好像这本陪伴她多时的邪书能在此时给予她一些力量,不至于脆弱的跑不稳。
圣女走了,惑呆呆的看着她离去的水帘,好像还在期望那个心中的身影还能出现一般。
然而,那是不可能的,惑如同泥塑的等待了许久后,失魂落魄的长叹一声,蹒跚的向山下走去。
他走的非常慢,就像是一个行将木就的老人,沿途跌倒了几次,脸上没有一丝情感的爬起来后,狼狈至极的离开了小山。
惑没有发现,在他走到半山腰的时候,一双明眸就暗中注视着他,看到他几次跌倒,眸中一痛,几乎要忍耐不住的过来拉起来他,但是最终还是强忍了下来。
明眸一直跟着少年消失在山下,才像是失去力气,跌坐在山石上,圣女无声的捂紧胸口,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她看到那个少年灰暗的双目就知道自己彻底的伤害了他,伤害,这种她出生以来从未做过的事,今天她狠心的给予了一个炽热之心的少年。
可是,不这样的话,又怎么可能回应他的真心,我可是要…
无言中,圣女的美眸已经充满泪水。
嗡…
抱在胸前的古籍突然颤动了起来,直指着那个少年的方向,好像在催促她去追回他,圣女一呆,目光中有些疑惑。
原来,那个少年也是有着隐藏起来的特殊之处么,不是那样的话,这本连几位主教都发现不了的邪书就不会在他面前显露正体,但是,可能他身上的特殊之处仍未引动,让他仍然自觉是一个普通人,所以才会翻不开书。
古籍颤动的更厉害了,几乎要脱手而出,圣女本来是不应该放松力度的,但想到那个少年炽热转为冰冷的目光,心中一颤,小手一松,竟没能抓住飞出去的古籍。
“……”
圣女呆呆的看着古籍向着惑离去的方向飞速消失,心中挣扎了片刻后,竟出现了一种放松感。
算了,就当她什么也不知道吧,以接触家族禁书为由将那位少年抓捕惩戒,圣女无论如何也做不出那样的事。
然而,第二天,让圣女始料未及的是,她再次见到了她以为绝对不会再见到的人。
那个被她深深伤害的少年,再次出现在早上集体祈福的现场,陪着修女的母亲,看到她,向她微微一笑,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看到了惑隐藏着伤痛却向她展现出的温和微笑,圣女的心,仿佛撕裂开了一道裂缝,痛彻心扉。
…
无人看到的古籍哗啦啦的翻动,无声无息间,惑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打不开的书页上,浮现出一行行古老的字迹。
字迹古老,不像是刚刚出现,而似是亘古长存,记录着这个世界的一幕幕。
“那个少年有着漆黑长发和眼瞳,神色冰冷,似乎是陪他的妈妈一起来,有些百无聊赖,在大家都低头祈祷时,他抬头,和圣女的姐姐对上了目光。”
“那一瞬间,仿佛世界倾倒。”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少年的心跳快速急剧加快起来,脸上的冷漠不翼而飞,他目光炽热的看着圣女,而对于这种大不敬的目光,姐姐却是心中升起了一丝陌生的情绪,她慌乱的移开了脸。”
“随后一天,她在为这种陌生情绪而烦闷不已,早早的来到清晨的小山上,想要修行一番重新让心绪归于平静时,她惊愕的遇到了守候已久的少年。”
“少年炽热的话语融化了她的内心,她情急之下,狠狠的伤害了他。”
“她原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那个少年了,可没想到第二天,集体祈福上,她再次见到了神色如常的少年,少年向她点点头,微笑一下,好像无事发生过。”
“从那以后,少年就每天准时来到教堂,表面上是陪着他的妈妈,可实际上眼中却只有那个圣洁的身影,姐姐很心慌,她这时才发现,少年并不像他外表的那么冰冷,更不是那么容易放弃,他内心的火焰一旦燃烧起来,足以持续到融化金铁。”
“姐姐的心是铁石做的吗?不是,但她很苦恼,因为从出生开始她就属于神,从身体到灵魂,每个人都这么告诉她,仿佛天经地义,直到现在,突然有一个人,大声告诉她,我喜欢你!”
“不在乎身份,不在乎他人,甚至不在乎神,他爱上了姐姐,想要姐姐成为他一个人的人,独占她的所有。”
“这种…肆意到极点的态度,却没有让姐姐出现多少被冒犯的感觉,要知道她的一切可都是属于神的啊,可姐姐心中陌生的情绪作祟,她竟然假装不知道,没有理会少年的这种大不敬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