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薇。”
门外突然响起一个清澈的男声。
纪薇心里一惊，红肿的双眼望向门口。
“时云……”
她小声呢喃。
“纪薇，在里面吗？”
“我在……你进来吧。”
咯噔一声，门打开了。
苏之焕轻轻地走进来，一股浓重的酒味扑鼻而来，接着便看到落地窗旁坐着喝得烂醉的纪薇。
“是你吗……”
时云。
纪薇揉了揉发疼的眼睛，眼前却是模糊的一片，只见一个身影。
像极了陆时云。
苏之焕愣了愣，一转眼便看见东倒西歪的空啤酒瓶。
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盯着她看了许久，苏之焕打开一扇窗户，房间里的酒味才被微凉的风吹散了些。
无奈地看着地上近乎癫狂的人儿，苏之焕还是上前把她拉起来。
“地上凉。”
因为坐太久，纪薇腿一软，整个人倒在他的身上。
“啊哈哈我就知道……我这么坚持不懈死缠烂打你肯定会爱上我的。”
“什么？”
苏之焕试探性地又小心翼翼问了一句。
“我喜欢你啊……”
一头雾水。可是苏之焕心里的惊喜还是忍不住汹涌而出，一点一点吞噬了大脑。
他低头盯着纪薇，不禁微微入了神。
她说，她喜欢他。
就像被一种致命的毒药吸引住了一样，让他明知不可食用却还是想义无反顾地沦陷进去。
他微微俯身，纪薇却突然惊恐地瞪大了双眼，推开了他。
“你不是时云……”
怪不得。
怪不得她会表白。
怪不得她会喝得烂醉。
原来是把他当成陆时云了啊。
强忍着酸意，苏之焕开口。
“纪薇，我是之焕。”
听到这句话，纪薇又猛地扑进苏之焕的怀里大哭起来，任自己的鼻涕眼泪都蹭在他干净的外套上。
这也是这么久以来，纪薇第一次觉得连哭都可以很安心。
一切像是找到了可以发泄的出口，激流勇进。
不知道过去多久，纪薇的情绪被苏之焕安抚下来，渐渐没了抽泣声。
苏之焕低头，把纪薇横抱起来放在床上，轻轻地盖上被子，生怕惊扰了那个熟睡的人儿。
一想到刚才纪薇的话语，就有大把大把的回忆涌进来，仿佛密密麻麻的虫蚁，咬他的心。
黑更半夜来到的时刻，是独自一个人心魄最薄弱的时刻，也是思念最发疯的时刻。
他从未觉得自己哪里比不上陆时云，也不觉得陆时云有什么好，值得纪薇为他掏心掏肺。
或许就是自打栽在纪薇手里的那天起吧，苏之焕就觉得自己就开始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喜怒哀乐全被一人牵动，整个人像是得了精神分裂。
感情这东西又怎么是能由得人的。
“纪薇……我舍不得你难过。”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床头开了一盏夜灯。
暖黄的，温柔的，就像儿时的他们。
苏之焕凝视着纪薇熟睡的面容，她呼吸平静舒缓，睡得很安心。
这样冲动的表白，他只做过一次。现在他也明白了，如果是真的喜欢一个人，就保持距离做朋友吧。这样既不会尴尬，又不会失去。
连言语都可以舍去。你我之间，只有干干净净的缄默，与存在。
他抿抿唇，起身出去了。
他明白，有些人光是遇见就很幸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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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道我说够了再见
在五月的早晨终于丢失了睡眠。”
——《董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