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还未亮,孟宅上下已经开始忙碌起来。
霍珏病好后每日起的很早,洗漱之后便在院中练剑。
孟瑶迷迷糊糊的睡到快正午,昨日圣旨下达,今日她本该进宫谢恩的,只是一大早起来后便发了烧,霍珏便着人去宫里告了假,让她在家里好好休息。
因此孟瑶这一觉睡到了正午,起床洗漱之后,便唤来了一个素衣。
“姑娘,有何吩咐。”
“今日朝堂之上有何事。”
孟瑶虽然身子不舒服,但是却还是不能放心朝中之事,因此素衣早已着人打听清楚,此时回道:“到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今日朝上魏王殿下与太姬均未到。”
“那王府那边又什么动作。”
“小王爷要离京了。”
“太姬舍得。”林芸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平日宝贝的很,如今却又怎么惹心让他一个人走。
“听说昨日魏王回去和太姬吵了一架,小王爷怕是因着这个原因才下定决心的,太姬也拦不住,等反应过来,小王爷已经出了长安的大门了。”
“他们吵架了。”孟瑶疑惑道。
素衣回道,“是,王爷回去后直奔太姬的院子,后来里面声音很大,魏王府的人都能听到,再后来有人看到小王爷也进去了,过了不久就又出来了,而后便骑马直奔长安东门去了。”素衣停了停,问孟瑶道:“姑娘以为太姬与魏王这场是戏?”
孟瑶摇头,否定道,“不,林氏最宝贝玄宁了,做戏没有必要拉着他,”说这,孟瑶停了下来,想了一会,对素衣道:“派人去长安的八门守着,看这几日玄宁有没有偷偷的回来,同时让陈涛在各个客栈、茶楼等地方找一下,看有没有玄宁的踪迹。”
“姑娘是怕小王爷已经暗中回了京城。”
孟瑶点头,“有这种可能,不过让陈涛不要仅限于长安,我要知道他的具体在哪,找到后让人跟着,他暗中回京我定要在第一时间知道。”
“我知道,这就去办。”
素衣说这正准备退下,孟瑶赶忙叫住了她,“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让李贺和陈玲来一趟,带着如今府中的花名册以及一应账务来往明细。”孟瑶吩咐道。
素衣打了句,“是,”退了下去。
等的空袭,孟瑶随意的翻着手中一本古籍打发时间。
长公主的身子一直未见大好,孟瑶还未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回去照料了,如今既到了正午,他还未回来孟瑶也不等他,先陪孟松用过午膳后,又在院子里还孟松说了一会话,素衣来报陈涛到了,孟瑶才依依辞别孟松,到了前厅。
正堂之上,已有十几人在等候,孟瑶进去众人纷纷起身迎接。
孟瑶向他们一一点头示意,做到主位上,随后招呼大家坐了下来,视线扫过众人,孟瑶轻轻一笑,指着坐在陈涛下首的一名中年瘦弱男子,对陈玲、李贺二人道“今儿个老吴才到京城,我还未给大家引见,陈姨、李叔,这位是老吴,以前在江南那边都是他在帮我处理一些事请,先在来了京城,今后府中进出账务便皆由老吴来负责,他身后的分别是杨华、赵擎、公孙明、郑辉,他们都是饱读诗书之人,你们见过。”
孟瑶如此说这,那瘦弱的老者站了起来与他身后的众人一起向陈、李二人抱拳鞠躬,陈、李二人连忙还了礼。
“好了大家都做,”见几人见过了,孟瑶招呼大家做了下来,而后侧身对陈玲道,“李叔、陈姨,我们这府里笑,那霍二郎已经将隔壁的府邸卖与了我,我想着在那边寻一个院落,今日先将老吴他们安顿下来,明日在东市那边寻个好的工匠,将两府并在一处,可好。”
孟瑶如此说,陈、李二人也不能多说什么,忙道“好,”其实,陈、李二人本就是从平阳跟过来的,仗着在平阳也是管家的,所以到了京城孟瑶也就顺势将这孟府交给了他们,但他们明白,以自己的资质管平阳那小小的宅院没有问题,但是如是到了京城,管理着太傅府却多有不足,因此这一个月来他们虽兢兢业业,却也不敢多有奢求,今日见孟瑶引荐,陈、李二人心中已经明白了用意,虽多有不舍,但还是有了准备。
睁着眼向,坐上孟瑶只撇了一眼桌案上厚厚的账册,测了身子,对陈、李二人道,“二位是跟着我多年的老人了,之前一直在平阳的家中照看,与我家兄长,与我也多有益处,这些日子我诸多事物,来不及照料这家里,幸亏二位分忧,才没有让这府里乱了,”孟瑶停了停,视线在二人身上转了一圈,见他们依然恭敬,没有因这话而感到骄傲,心中甚是满意,语气更为和善,“不过这里并不同于平阳,在这天子脚下,凡事要诸般小心,方能平平安安的过日子,你们也知道,天子怜惜,赐了我高官厚禄,既走官禄,便陷于政治权谋之中,一有不慎,孔连累全族,我知道二位都在平阳成了家,心中多有不满,不愿意来京城,如果你们不愿意跟着我冒险,今日便在这里领了卖身契,便可以回平阳去了,日后我亦不会寻你们麻烦,你们看可好。”
听了这话,二人对看了一眼,他们想过无数个孟瑶能够找的理由,却不曾想孟瑶一开口竟是这样的话,二人心中颇有感动,可孟瑶说的也对,他们不是孤家寡人,如何能够去拼——
二人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良久,李贺终是问道,“那姑娘您如何呢。”
“我?”孟瑶轻轻一笑,靠在椅背上,“既然已经走了这条路了,我自然会走到底。”
孟瑶微微笑着,等着他们的回答,二人对视着,良久之后,两个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膝跪地,俯下身子行了一个大礼。
孟瑶不知他们的意愿,便也没有动。
只见二人三拜之后,依然跪在地上,“姑娘,”率先开口的是陈玲,“我老婆子已经没有几年可活了,如果姑娘不弃还是让我留下了服侍您吧!”
还未等孟瑶说话,李贺紧接着道,“姑娘既说走了这条路就会走到底,我们跟了姑娘也定要跟到底,日后不管荣华富贵还是黄泉路我们都跟着姑娘走,还望姑娘不弃。”他不够
孟瑶听了这话眼中已有泪水在打转,她赶紧亲自扶起二人,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眼角的泪水,微微拱了身,道:“二位大恩,孟瑶永世难忘。”
二人亦是回礼,“姑娘严重了。”
孟瑶挤出一个笑容,招呼二人重新坐了下来。
“既然如此,今日趁着我休息,我便将府中的大小事物都一一安排了,大家也就知道自己饿具体职责,也难免磕磕碰碰的。”
“全凭姑娘安排。”二人齐声道。
孟瑶“恩”了一声,身手拿起桌案上放在最上面的花名册,翻开第一页,问道,“如今着府中具体有多少人。”
李贺想了想,拱手道,“回姑娘,如今着府中门下便只有老奴和一个小厮,姑娘院中也就一个素衣姑娘,公子院中连着程大夫、程姑娘、沐清公子还有从平阳带过来的英丫头、明丫头、到京城后姑娘给的两个丫头总共七人,厨房的烧火婆子一人、2个杂役、其余洗菜、摘菜、做饭、洗衣的也各有一人。”
“这些都是你们二人在统一管理吗。”孟瑶问。
“是,我管前院以及姑娘院中诸事,陈玲管厨房还有公子院中的事情。”
孟瑶“嗯,”了一声,花名册合上之后,看向二人,“日后陈姨统一管理内院之事,我如今不过是一翰林院学士,内院人不宜多,我平日也不管这些,陈姨您说说看,我们内院之众人员可够。”
孟瑶一来是确实不清楚,二来也存了考验试探之意。
陈玲想了一会,道“姑娘让我说,我便僭越了,”说这陈玲微微向孟瑶弯了身子,孟瑶赶忙回了一礼,笑道,“陈姨尽管直言。”
“姑娘如今虽然只是个翰林学士,无实权,但好歹这官也有内相之称,况且昨日陛下又封了您太傅,如今的姑娘可算的上位极人臣。”
孟瑶点了点头,“自然。”
“那这府中一应事物,可姑娘这院中却独独只有一个素衣姑娘,况她又兼这别的事情,多少回照应不过来。”
陈玲如此说这,孟瑶细心听她说完,而后思考了一会,这才抬头道,“这样,今日你去趟东市,把常婆子请来,我这院中人确实少了些,今后我也想让素衣专注于外面的一些事,还有就是厨房那边人不多,在招几个,我朋友多,日后我在家中举办宴会什么的,也好照应的过来。”
“是,”陈玲答了句,面上露出了喜色。
孟瑶笑着对她点了点头,而后转向李贺,“今日常婆子过来也让他推荐几个的用的小厮,李叔你看一看,京中个府事物,逢年过节的一些杂事,今后着外院之事便有劳李叔了,还需要李叔多多的费心。”
李贺拱手道,“请姑娘放心。”
“嗯,”孟瑶说这又拿起下面的一本账册,翻开看了,开口道,“既然两府要并作一处,倒不如将院子一起修缮一番,这找工匠的事便交给李叔了,我记得之前西市的刘老板推荐了几个,你去看看手艺怎么样,如果遇到什么事解决不了就去找陈涛,他在京城这半年也结实了不少的商贾之人,那些人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不敢在做什么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