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于无奈，应杉月只好用厨房的水壶先烧了些热水，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强。
水烧开后，她将热水缓缓注入了玻璃杯中，在等开水变温的同时又找来了水盆和毛巾。
当应杉月拿着拧干的热毛巾和晾好的开水回到宁朗卧室的时候，床上的人依旧保持着之前躺下的姿势，毫无醒转的迹象。
应杉月俯下身子轻轻喊了他一声，却只听到了意味不明的梦呓。
她小心翼翼地将毛巾敷上了宁朗的脸，不敢用力，只轻轻擦了擦他的额头、脸颊和下巴。
感觉到不属于自己的温度，宁朗的身体蜷缩了一下，纤长的睫毛也颤抖起来，仿佛下一秒就会睁开眼睛。
“老师？”注意到他表情的变化，应杉月又试着喊了他一声。
“恩……”宁朗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右手胡乱地在脸上摸索着，在碰到鼻梁的瞬间又突然缩了回去。
应杉月注意到这是他以前习惯性推眼镜的动作，心中顿时又增添了几分情绪。
“老师，起来喝点水吧。”
应杉月拿起杯子摸了摸，确认温度已不再烫人后，扶着宁朗半坐起来，将水杯递给了他。
“咳，咳咳！”
许是喝得太急，宁朗突然被呛到了，他剧烈地咳嗽着，口中还没来得及咽下的水也全部溢出，顺着他的下巴滴落，看起来很是狼狈。
“老师，你没事吧！”
应杉月吓了一跳，她急忙放下杯子，拿起毛巾匆匆擦拭起来。
有几滴水沿着宁朗的脖颈淌了下去，犹豫了一下，她道了声歉，然后解开了他最上边的衬衫纽扣，将已经淌到锁骨边上的水珠擦去。
当她的指尖轻轻抚过锁骨之时，宁朗喉结微动，他本想推开，却鬼使神差地捉住了她的手腕。
“老师？！”手腕上传来炙热的体温，应杉月的手下意识地抖了一下，手里的毛巾也随之掉落。
宁朗却像是睡迷糊了一般，丝毫没有注意到她慌乱的表情，口中呢喃着听不清的话语。
说完，他低低地笑了几声，然后仰面倒下，一歪头又睡了过去。
本以为他还要继续，没想到只是胡言乱语了几句就睡下了，应杉月心下稍安。
她最不擅长应付的就是喝醉酒的人。
听到宁朗渐渐均匀的呼吸声，她担忧的心情又缓和了些。
算了算时间，她该回去了。
应杉月试着抽回被宁朗捉住的手腕，不料他的力气却比想象中的要大上许多，她再用力怕是会惊醒已经熟睡的他。
无奈之下，应杉月只好放弃了。
应杉月坐在床沿看着熟睡中的宁朗，果不其然，他的眉头依旧微微皱起。
老师，你很痛苦吗？
明明知道他不会回答，她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他。
本以为高考之后他们就不会再有交集，却没想到重逢会是这样的富有戏剧性。
曾经那个爱笑的老师。
曾经那个温柔的老师。
曾经那个幸福的老师。
到底是什么，让你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房间里很安静，仿佛时间都被静止了。可当应杉月看向睡梦中的宁朗时，那段已然逝去的光阴却在脑海中清晰地浮现了，就好像时光倒流回了昨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