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霂回到自己的院子的时候已过戌时,看到久陌公子住的西厢房还亮着灯,想去看看他的病情,便轻声敲门道:“久陌公子,睡了吗?”
久陌早就察觉到夕霂的靠近,他不动神色地将暗卫传递的纸条塞入袖中,继续看着手中的那本《通典》,淡淡道:“夕霂姑娘请进。”
夕霂推开房门,入鼻的是一股清冷的薰衣草味,这是她最喜欢的一种熏香味道,她走到床边:“久陌公子也喜欢这薰衣草的香味么?”
久陌被这问题问住了,自己喜欢这薰衣草的味道吗?明明没有那么喜欢,只是觉得闻了让人有一种熟悉感,安全感和轻松感。似乎,似乎是因为记忆中有一个喜欢,然后他才喜欢的?久陌放下手中的书,不答反问:“夕霂姑娘医术精湛,救我于水火,只是不知为何姑娘总是戴面纱示人?”
夕霂坐在床边,久陌虽然昨日刚做完手术,但是现在除了面色有些苍白外,看起来恢复得很不错,自己给久陌开的几副调养药方里面在父亲的授意下加了很多珍稀药材,收费不是一般的贵,但是久陌公子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呢?夕霂虽然在洛城住了一年,但是基本不出来走动,并不知道洛城里面的人情世故,
“父亲让我一直戴着,可能是觉得我一个女子行医并不是很方便吧?”不解归不解,夕霂依旧是搭上了久陌的脉搏,这次她没有戴手套,因为刚吃完晚宴,随身没有带着。感受到正常的跳动,又用银针扎了几处穴位,查看了缝合的伤口,没有发现异常,她松了一口气,手术这种东西风险还是很大的,虽然一年来并没有出过任何差错,但是夕霂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夕霂做完一系列的检查之后,才发现自己颈间的那条项链又微微泛红,有了烫手的温度,夕霂疑惑,难道凤馨儿和久陌公子有着某种联系?
夕霂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久陌时,他的心颤动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似乎有些贪恋眼前这个人的接近,是动情了么?对一个才见过三次的女人?不,应该还是一个小女孩。
这个女孩和别的女孩似乎都不太一样,身上总有种轻轻浅浅的淡雅气质,超然物外,不食人间烟火,医术又非同凡响。
久陌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动情了,不关乎外貌,不关乎医术,不关乎任何利弊,单单是眼前的人儿,他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的?但是,好像,又是那么真切,真切的渴求,真切的喜欢。
久陌不自觉地一直望着夕霂,似乎想从那明亮淡然的眸子中瞧出一些心事来,他道:“夕霂姑娘,七日之后,在下会在望月楼设宴感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到时候还望姑娘赏脸。”
夕霂抬眸,没有防备地望进那一双幽深似海的眸子中,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袭上心头,心跳漏了半拍,面颊微微泛红,只是,她却摇了摇头:“久陌公子不必麻烦,夕霂职责所在。而且同仁堂也向来是没有这样的规矩的。”
“若是令尊同意了呢?”久陌并不灰心。
夕霂扬起了好看的嘴角,只是此时隐在面纱下,没有人看到那一抹笑容下隐藏的调皮:“公子若能说动我父亲,让他出去走走,那也是好的。”
这一年来父亲可是从来没有接受过别人的邀约,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让这位公子失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