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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伊犁马(6)

一颗苍耳从皮大衣的毛上掉下来,落入雪地,随后被马蹄踩没。这颗苍耳是过去的岁月里,哪一次执勤留下的纪念,是别尔克乌吗?我已经无从知道了。我把它带回了内地,又重新带回了草原,现在,它无声无息地离我而去,重归母体。明年,它将开花和结果,并且在草原的风中唱歌。

在我贴身的地方,穿着一件白背心。背心上印着“阿山雄鹰”四个字。我当年曾经穿着这件背心游弋于草原。

小黄马在我的胯下喘息。它已经老了,很老很老了。老得我甚至不忍心骑在它的背上,让它踏着没膝的深雪前行。

它的腰身已经变硬,它的四肢不再柔软。那与生俱来的三种运动姿势:走、颠、蹦,或者说在离开草原的日子后忘记了,或者说在拉车的岁月中被调教坏了。总之,骑着它,步履蹒跚,心情忧郁,很难令人满意。

那些磨损过度的皮毛上,重新长出的是一种灰白色的杂毛。因此,我已经不好意思再见小黄马,我只能称它们统一的称呼:伊犁马!李家勋没有从马背上跳下去,紧紧地拥抱着冰雪大地,诉说他的痛苦,因为他已经经历得太多。如果再年轻几岁,他会这样叫道:爱情和光荣啊,你们老是绕着我们飞,而难得降落,你们究竟是什么?发抖而被束缚于冰冷大地上的我们,把眼睛举向空中搜寻这两者可爱的光;只见它们披上了千种万种的色彩,然后抛下我们在我们冰冻的道路上徘徊。

伊犁马经历的太多了,它也没有直起身子,仰天长啸,像当年英武的它那样,向它的同类诉说城市的故事。

它和他都经历的太多了,都快接近那大彻大悟的境界了。当四只眼睛偶然相遇时,突然,它和他都摒弃了自己的尊严,在雪地里抱头痛哭。

他和它在这一瞬间达到了息息相通,天人合一。

24在哈巴库尔干

我来到了我和木莎最后分手的地方。自从定居城市后,我再也没有给木莎写信,多少次拿起纸和笔,画上三行,就又将它撕了。

后来我终于明白,什么信也不应当去写;不写信,什么也就都说清了。我只给相依为命过的指导员,写过一封措辞冷淡的信,请他去木莎家取回我的行囊,并且把行囊中的糖块取出来,留给木莎。那时食糖供应很困难,这些糖块,是部队上送给复员战士的。

现在,我应当向她说些什么呢?向她说,这些年来,我时时刻刻都没有忘记她吗?向她,表示一个薄情男儿的忏悔吗?向她,唱一支十年前唱过的歌儿吗?

好久好久,我不敢向那片草地望去。当我睁开饱含热泪的眼睛时,我看到眼前什么也没有了:没有了白色的帐篷,没有了那拦马的栅栏,也没有了那带着少女红晕的灰姑娘。

让我重新生活一次吧,大地,天空,我的白雪草原,我的比金子还要珍贵的姑娘,我的刚刚露出地平线的辉煌的事业。

但这是不可能的了,时间不会停止,正如河流不会停止一样,木莎十年前洗过头发的那一河春水,如今已经越过中亚细亚栗色的土地,在北冰洋的冰层下喧嚣。

让我为你再唱一曲《在那遥远的地方》吧。站在这附近唯一的制高点、金色的沙丘上,我沙哑着嗓子,唱了起来。我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滴在红柳上,滴在红柳那暗红的枝丫上。

我打着马儿慢慢地走了。我访问了草原上一个接一个的毡房和帐篷,询问木莎的消息。没有人能告诉我确切的下落。一个老阿肯说,你问那个会唱歌的木莎么,她考上中央音乐学院了,毕业后分到文工团工作。我打着马儿穿过戈壁,跨过冰封的额尔齐斯河和布尔津河,找到了正在巡回演出的文工团。当一位扎着羊角小辫的女孩子站在我面前时,我准备了一肚子的话顿时消了,酝酿了很久的表情也全部浪费;她不是木莎,或者说也叫木莎,但不是我的木莎。我的失望使她觉得很对不起我,好像过错在她一边似的。我赶快道歉。

又有一位洋缸子告诉我,木莎在经历了一场变故之后,唱着凄凉的歌儿,翻过大山,去阿克塞草原找她的哥哥去了。阿克塞草原太遥远了,我的苍老的小黄马是走不到那里的,我所能做到的只是望着东方苍茫的群山兴叹。

当然,我没有忘记从另一条线索上去寻找。刚到草原,我就打问起指导员的下落。人们说,我走后不久。他也就转业了。当年“支左”时,他在乌鲁木齐找了位纺织女工。现在,他转业到那里去了,详细地址无从知道。

站在我们当年相依为命并肩战斗过的草原上,亲爱的指导员,让我向你致敬。自离开你后,我再也没有遇到过比你更好的直接领导了,你不是一位领导,你是我的亲哥哥。什么时候还你的护膝呢?你说!我又问起别的认识的同志,可是他们都不知西东了。生活变化得多么快呀!

在哈巴库尔干短暂停留后,我还顺额尔齐斯河回了趟白房子边防站。既然骑兵团已经撤销,这里就是我们最后一点亲缘关系了。我离开这里时来的那批新兵,有一个提了干,现在担任站长。他们为我准备了丰盛的食品,并且请我讲一讲这块争议地区的来龙去脉以及我所经历过的故事。他们把这叫“讲传统”。他们给小黄马准备了上等的饲料,并且为它换上了一副军用马鞍,这使我和我的马都感到愉快。

边界气氛已经大大缓和,额尔齐斯河口岸正在酝酿重新开放,边防站出现一种少有的轻松感。我从官兵那精神焕发的样子中,知道他们晩上并没有像我当年那样抱着枪睡觉,早上起来也不必先摸一摸自己的脖子,看看头还在不在,他们在站岗时甚至还抽空打个盹儿。

后来,我骑着伊犁马,来到别尔克乌争议地区。静静的,荒原上好像只有我一个人。直升飞机的令人恐怖的轰鸣声,马群、牛群、羊群的痛苦的嚎叫声,以及那布满大地的血糊糊的死胎,一切都被厚厚的白雪遮盖了,好像这里从未发生过什么。我乘马站立的那个大沙包,也已经被一年一度的季风夷为平地。木桩还在,它裸露在雪地上。将军已经故世,这是我偶尔从一家军报上得到的消息。

边界线那边,苍凉的原野上,一群妇女和儿童,正围着一个草垛,不知在干什么。风吹来一阵烤糊了的羊肉味。高高的瞭望台上,一位苏军哨兵无聊地倚着栏杆,松开裤带,正在裤裆里摸虱。我挥了挥帽子,他也腾出一只手,挥挥帽子。

25梦游草原

我来到了我成为“一夜间的天才”的那个地方。那白蘑菇般的帐篷仿佛给一阵风吹走了,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留给我的只是无尽的怅惘。那一切莫非都是梦吧!是我这个越来越糊涂的脑子里产生的幻觉吧!我问那些附近的驻军,问他们还记不记得草原上十年前那个天才的歌手,他的歌声曾经使全草原战栗。士兵们摇摇头说不记得了,他们是后来换防到这里的。我说我就是在这块土台上唱的,他们以为我在说梦话。他们说他们曾无数次地走过土台,到大河里去打甜水,并且还争论过这土台不知是什么人、为什么事而建造的,但绝对没有想到,它会和歌唱联系起来,它还有那么光荣的一瞬。他们要我为他们唱歌,我推辞了一番,就清清嗓子,唱了起来。我的歌声显然没有引起他们的共鸣,连我自己都有些害羞了。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半信半疑地把我打发走了。

我不死心,又去问那些草原上的牧民,他们是老户,总该记得吧?可是他们说,十年中经历的事情太多了,该记的都记不来,该忘的就早忘了。只有一个人眼中闪了一下火花,但随之又暗淡了,默默地去拢自己的羊。

我的关节炎突然痛起来。正如那位部队医生所说,这种病一到内地就好了,但现在它又像老朋友一样找上门来。不管怎么说,关节炎还记着我,这使我在疼痛中感到一丝亲切感。

形单影只的我,在这冰寒大地上走着,疲惫、孤独、痛苦。后来,我将一切都迁怒于这匹可怜的老马,我认为自己的不走运和倒霉是它引起的。

“不要和骑走马的打交道!”这是一句流传久远的哈萨克格言。木莎也几次亲口对我说。我至今不明白这句话的确切含义。啊,我在冰寒大地上无所着落,难道就是因为这匹马已经变成小走马的缘故吗?亲爱的木莎避而不见,难道也是因为它的缘故吗?

我从冰冷的小河边,折来一捧冻僵的白柳条,一根打折了,再用一根。伊犁马的身上出现道道血痕。

我在乘骑的时候,已经不再是双脚和膝盖用力了。我将沉重的屁股结结实实地压在鞍桥上。这样,不用多久,鞍鞯就会磨伤它的脊梁。自然,我的屁股上也会磨起颗颗血泡。我不怕疼痛,我希望疼痛得更厉害一些,以便让神经的疼痛和肉体的疼痛能够达到同步。

伊犁马的眼睛,深沉地望着我。当明白我是在折磨它时,它的眼睛里没有出现怨色。它“吧嗒”了一下嘴巴,突然开口说话了。它的开口没有使我感到诧异,因为这声音我已稔熟,因为在城市的时候,我曾经有幸听到过一次。

伊犁马说:“亲爱的主人,我知道你很痛苦,如果这样做能够减轻你的痛苦的话,那你就尽量折磨吧。我会乐意的。”

“你真是我当年那叱咤风云的坐骑吗?你真是一匹上等的伊犁马吗?那么,请你奔驰吧!我的神经已经不能忍受这种慢腾腾的小走了!”

“我能够奔驰,像当年一样奔驰,亲爱的主人!但是我不能明白,我们要奔跑到哪里去,哪里才是归宿。我认为在没有确定目标之前,慢腾腾的行走比风驰电掣更有益。”

“你难道不明白盘踞在我心中的那古怪的念头吗?你难道不明白我在寻找什么吗?”“我十分明白,亲爱的主人!我是有灵性的,我是伊犁马家族中最为高贵的一支家族的后裔。

我知道这世界上发生的一切,只是我更喜欢缄默而已。告诉你吧,我的马头曾经蹭过乌龙木莎家的草垛,但是我没有领你到那里去。解释只有一个:我怕令你失望。”

“领我去吧,亲爱的朋友!我愿意去为心上的人儿做牛做马。我相信世界会一夜间沧海桑田,但我不相信姑娘的心会有什么变化,正如一首美丽的歌儿所唱到的那样:高高的山冈会变样,低低的流水会变样,蓝蓝的花朵会变样,只是,姑娘的心不会变样。”

“那好吧,亲爱的主人!”伊犁马叹了一口气,说,“请闭上你的眼睛。”当我睁开眼睛时,是一个落日黄昏,我的面前出现了一座讲究的哈萨克毡房。毡房后边,是阿尔泰山雄壮的腰身。听到马蹄声,一位洋缸子走了出来,面孔白皙,胸部丰满。她盯住了我的疲惫不堪的老马和我的许多天没有刮过的胡须。当我费力地说出我是谁时,她“啊”了一声,脸上出现了一种没有什么表情,但又可以解释为任何表情的表情。

26阿尔泰山脚下的小屋

奥琪增白粉蜜的制造商和广告商们,可以在这里找到一个成功的范例。即便处在这样恶劣的自然环境中,只要经过经年经月的擦拭,那么,任何一个皮肤黝黑、粗糙的女人,都可以变得白皙而丰润。当然,这一切是以不进行户外劳动为前提。

自我们分别后,乌龙木莎被推荐上了兽医学校,回来后担任了草原上的兽医。在这里,兽医是一项权力很大的工作。有病的羊只,牧民们总要趁羊只未自然死亡前将它宰杀,这样的肉还可以食用。但在宰杀前需要经过兽医的鉴定。翻过来说,只要兽医填发一张卡片,没病的羊也可以宰杀,只要年底向队里交一张卡片就行了。所以,她身上的一张卡片等于一只羊,红十字药箱中的厚厚的一沓卡片等于一群羊。牲畜承包到户后,乌龙木莎又来到这阿尔泰山山口。这里的工作虽然权力小些,但是轻松多了。每年春夏之交,前往阿尔泰山夏牧场游牧的畜群,都要从这儿经过。乌龙木莎的工作,就是给一条长约五十米的水渠中,先放满水,再撒上药粉,然后将羊只赶进去,游完这五十米距离。其余时间,就是安闲地享福、搽搽奥琪了。

乌龙木莎的丈夫,一位精明的哈萨克,对我的到来表示好感。房子一明两暗。乌龙木莎夫妇住在左边的一间,我住在右边的一间,中间一间堆放杂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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