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还不知道你爹在做什么吗?”
话说得有些多了,嗓子就有些痒痛,可常青不敢咳嗽,一咳喉咙就更痛了,还会有一股腥甜味卡在喉咙那里,怕成了潜音那样或者更糟,陛下决计不会留他了。
杨十一比他幸运很多,在常青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大武就把他给扛走了,常青忘不了大武走的时候的眼神,看他就像一个怪物,一个疯子,或者一个臭水沟里的垃圾。
常青哏住了一口气,大声喊出来说“杨十一,你爹在谋反,你知道吗。”
常青满意地看到杨十一听到后就开始打扛着他的大武,他奋力挣扎,寻到了一个机会,从大武的肩头跌落,巧的是下面正好有一块奇石,如山峰奇峻,大武反应也快,伸手就要去揽,但是来不及了,他就用另一只手在石尖刺穿自己手臂之前,把杨十一推了出去。
常青看到大武血流不止,然后站在原地笑了,因为他心想谁还没有被人拼死相护过啊,可细想一下,他还真没有,早年没人敢惹自己,晚一点的时候自己不敢惹别人,因为没人会来护他,故人这种东西啊全都死绝了,前朝还有人言,碧枝绮罗命人笑,前尘隔万里,万里多云又转雨,淋湿一身无人劝。
疯疯癫癫的回了暂住的地方,宣王一早就在那里等着他。
“别人杨十一好好的,你干嘛寻着人家去闹?”
“开心啊,让别人知道自己也没有想象当中的干净,大家一起难受,不好吗?”
“别人还是个孩子,你别跟个疯狗一样,乱咬人!”
他推了常青一把,正好常青现在还站不稳,直接躺倒在地上,下过雪的地砖很凉,但是却异常有安全感。
“王爷不急吗?咳,咳咳咳……。”
本来已经走了的人又回过头。
“你什么意思?”
“我的人,咳,咳咳,”好不容易喘过来一口气,常青又继续“现在还在宫城,咳,王爷有什么想要他们带的东西吗?晚一点,他们可就出来了。”
“他们带得出什么,我就要什么。”
“王爷的范围有点大啊,不过也好,以后我想做什么,我想咬谁可都不关王爷的事了。”
也不知道他之后是从那个角度看的常青,反正可能是觉得常青不堪,居然使他怜悯起自己来。
“你爹他不会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的。”
什么样子?常青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他爹愿不愿看到他这个样子对他又有什么关系,常青慢慢爬起来,疼痛使他佝偻着身子。
“他与我何干?常州遂死了,为了他的天下人!可这个天下人不包括我,我还管他干什么!什么德,什么善,什么天下都他妈不关我事!上天既然留了我常青一条命,便是要我来做恶鬼的,天既降大任于我,便是要我杀尽天下人!”
喉咙渗出来的血,被他夹杂着口水吐了出去。
也不知道宣王今天是怎么了,善心大发,对着常青摇了许久的头。
“常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疯子。”
常青笑,前两年被人拖着去看别人杀人的时候,那些兵士们也说‘常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懦夫、渣滓、胆小鬼’什么之类的,他想不通,他究竟欠常家什么了?是母亲交给自己的事情还没做吗?
“王爷管我疯不疯,我能给王爷带来利益就够了。还有事吗?常青要开始干活了。”
宣王什么都不说就往回走。
“等等,给我找个大夫来,待会我哑了,怎么和别人说话。”
宣王走了,常青到屋里将他之前在宣王府穿的衣服翻了出来,又找了个香炉,捧着东西到外面找了个下人来,在他写纸条的时候大夫就过来了,常青示意要他等一下,将纸条写完递给下人,大致意思要他将衣领拆开取出里面的香,待到午时的时候在院里焚烧。
安排好了,常青就该看嗓子了,这东西可不能坏。
……
到了晚上,宣王又跑过来,硬是要跟他喝白水,常青嗓子不好,又不好赶他,只好跟他隔开很远,宣王在外头的榻上喝着常青这里供应的白水,常青就在里面的书桌边上边看着书,到后来下人送药来了,常青又安静喝着药,气氛很安静,直到外面的猫都看不下去叫了三声。
“常青啊,你的人什么时候出来啊。”宣王终于开口问。
常青在里面慢慢的写好了两张纸条,走出去扔了第一张在他面前。
“看你在这,他不进来。”
“我旁听一下也没关系啊。”
常青又把第二张纸给他看。
“你走。”
反正宣王最后是走了。常青又坐回书桌旁边写纸条。
等潜音进来的时候,他就把写好的纸条摆出来。
“我嗓子要养些时间,咱们就一起写纸条吧。”
潜音也没说什么,接过常青手里的毛笔,在一张大白纸上写了三个大字,用的正楷。
“哈哈哈。”
但见常青拿过旁边其他的毛笔继续写东西没有跟他打闹,就老实了。
写了一会,终于写好了三张,先递给了他两张。
“问陛下,要不要,玩一场,大的。”
潜音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常青就让他走,在这里待久了会引人怀疑。
潜音指了指旁边还没喝完的药,见常青点了头,就带着纸条走了。
常青再将第三张纸摆在书案前。
“看看陛下那里有什么有用。”
然后坐等着宣王再回来。
不出所料,过了半刻钟,宣王就找过来了。
“常青,刚才我撞上的那个人有点眼生啊。”
常青又提笔写字,不说话真的很累。
“不然王爷以为遗诏是谁带出去的?”
他点点头。
“原来如此。”指着桌案上常青放的那张纸。“东西大概要多久?”
“不出意外,四天,常青先恭贺陛下。”
“这要是真的,自然值得欣喜。”
“如果我的人把东西带出来了,那陛下便将常青放了吧。”
“这话怎么说?”
“交换,常青的命。”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