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你是狐妖诶。”
对于孟悦晴的说法，楚方第一反应是难以置信。毕竟在他了解到的资料里，狐妖这个群体实在太特殊了。
作为最早融入人类社会的妖族，狐妖的生活方式无疑是最接近人族的妖怪之一。除了身负法力以外，他们往往常年保持人形，极少回到狐狸的妖身。
作为具有群居习惯的生物，狐族融入人类社会的历史远远早于妖务会成立的历史。
楚方记忆的资料里，早在两汉时期，就已经有狐妖家族举族迁入人族。到了明清时期，更是频繁出现在当时的笔记小说当中。
这些化形的妖狐，不仅一代代学习人类的生活方式，还努力研读四书五经，生活礼仪。考虑到大部分人类学习这个只不过是为了考取功名，作为不能进入朝堂的妖族，在那个年代也如此做，只能说是真爱无疑了。
而狐妖的另一个特点，那便是宗族之内极为抱团。同宗之间相互帮助，相互提携。一族之内，但凡有孤儿，都有同宗的叔伯长辈帮忙抚养。而孤儿长大了，也会反过来替宗里的长辈养老送终。
正是依靠这种抱团取暖的做法，在没有妖务会的年代，面对天师修士的猎杀，狐妖们顽强地在人族社会落地生根，一代代繁衍下来，至今仍然保持传统的风俗。
正因为如此，当孟悦晴说自己没有父母的时候，楚方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真的没有啦。我就是一个孤儿，你爱信不信。”孟悦晴紧紧咬住嘴唇，眼神中异样的神情一闪而过。
楚方的感觉其中另有隐情，不过孟悦晴既然不想说，他也不再逼问。
“那你好歹也有叔伯长辈吧？”
“没有。”孟悦晴晃晃脑袋，眨巴眼睛：“我好可怜的，爸妈出生就不要我的，别的同族也不管我，我没办法，才接点小偷小摸的单……我真的只是拿钱办事，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来头啊！”
“你是想说，你没有父母，也没有亲戚朋友，偏偏学会了一身幻术，还能化成人形。为了生活所迫，不得不利用这些法术来干些小偷小摸的事情，维持生计是么？”
“骗你我就不是人！”孟悦晴跺一跺脚，忽然想起来自己本来就不是人，语气缓和了点，变得委屈巴巴。
“自从从我记事开始，我就从来没见过我的父母。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的姓名，活着还是死了。收养我的是一个姓孟的拾荒爷爷，他把我养到七岁，然后某天早上就再也没有醒来。”
“我没有修炼过，但是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是一个人族小孩的形象。反倒是狐狸身需要刻意变化才行。”
“这倒是个稀奇事诶。”辛芷歪歪头，好奇地对孟悦晴上下打量：“一般来说，哪怕父母都是化形的大妖，在刚出生的时候也是妖身状态，最快也要满月以后才能在父母引导下变成人形，至于随心所欲的变化那都是十岁以后的事情了。”
“不知道，也许我是个怪胎吧。”孟悦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似乎对这种事不是十分在意：“我一个小孩子，总得想办法活下去吧？那次我饿得受不了，就偷偷拿了一个包子。我当时害怕极了，可是，等真的动手的时候，我发现，那个店主完全没发现我。”
“就这样，我东偷一家，西拿一家，勉强活了下来。直到有一次，我准备去一个男人那里偷钱的时候，被他养的一个小男孩给抓住了。他没有把我送警察局，反而时不时给我钱，让我上学。”
“就是杨经天吧？”楚方想起那个暴毙在方浩手下的野心勃勃的凡人。
“对。杨总对我其实挺好的。”
说起杨经天，孟悦晴的语气里还有了一丝惋惜：“我当然知道他在利用我，但却是也是他让我不用再东躲XC，可以堂堂正正坐在教室里，和其他的小孩一起……学习。”
“不管别人怎么评价他，至少我心里是很感激他的。所以他让我去偷东西的时候，我也没有犹豫，反正这也是我的老本行了，不是么？”
看着孟悦晴回忆的样子，楚方心中莫名浮起一丝酸楚的感觉。想想这个小丫头也蛮可怜的，和自己一样，同样是孤儿，同样历经了生活的艰辛，同样……
丹田内的金丹缓缓转动，一道灵力浮现，楚方打了个激灵，这才明白自己又在不知不觉受到这个小狐狸的魅惑术影响了。
楚方狠狠瞪了她一眼，后者发现自己的小伎俩被识破，连忙地缩了缩脖子。
不过站在楚方的角度，总算是放下心来。说白了，小偷小摸虽然也不好，但是楚方更担心的还是她和宫骏有什么牵连。既然确定晴子只是被杨经天利用，那这个问题倒是小了好多。
当然，小偷小摸也是不好的，特别是利用妖术偷东西，在白云市是绝对不能允许的。
“以前的事情，算是年轻无知，迫不得已。从今天开始，不许再去偷东西了，不然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明白吗？”楚方板起脸来，轻咳一声：
“还有，以后不许再对我用狐魅术！”
孟悦晴小鸡啄米一样点点头，不过她想到了什么，抬起头，睁大了眼睛：“可是，怎么样才能不用狐魅术啊？”
“你不知道？”
“我从来不会法术啊，又没有人教过我。”孟悦晴嘟嘴：“有时候，我也想控制自己，但是真的没有办法，那就像是我的本能一样，有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对面就中招。有时候其实挺烦的。”
听到她这么说，楚方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最终得出结论；
“你的天赋很好，只不过是缺了一点训练。”
天生人形，本能会法术，随便上上学就能一路考上重点大学，这个小姑娘是一块资质过人的而璞玉，楚方觉得，自己有必要对她进行一些引导。他用手指凌空虚点，丝丝火焰在空气中形成文字，保持一分钟以后消散无影。
“我这里有一份静心守神的心法，你拿去每天练习，记得不许偷懒，我三天之后回来考核你的进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