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寻声抬起头,望着眼前的红衣女子,十分不解。
记忆之中,我跟随那个戴着银质面具的男人走进了一处山洞,答应与他缔结生死契约,之后的事情便一无所知,所以我现在究竟身在何处,那红衣女子又是何人,那个男人又去了哪里?
“你们这种人生命贱如蝼蚁,哪值得少主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女子低头俯视着我,眼中尽是傲然。
少主,这是我第二次从别人口中听到对他的称呼。
“也罢,你不愿做个自由潇洒的鬼,这生死契既已成了,你的性命便不再只属于你自己,稍有差池,就会连累到我们少主,所以莫怪我心狠,你就在这不见天日的地牢里,好好安分的活着,永生永世,都好好的给我活着!”
我还记得那书上记载的,结契者,一人亡,两者皆亡。
既然怕我拖累,又何必费尽心思要救我?
这时一名侍女打扮的人从远处过来,行了个礼,“绛珠姐,少主醒了。”
那红衣女子一改凶神恶煞的神情,转身拂袖而去,临走前还不忘恶狠狠的白了我一眼。
我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地牢,心烦意乱。
悔恨当初自己为何学艺不精,整天贪玩淘气,不然也不会屡屡落败于人,惨死他手。悔恨自己为何轻信旁人,没能早点看透柳云岑的真面目,临死之前都还傻乎乎的相信她。
我摇了摇头。
身体里流动着温热的血脉,我将手掌贴在心口,感受到那处跳动。总归是,活过来了。
我从小就身子骨弱,血性寒凉,所以爹娘才想着送我上青鸾山学艺,倒不是想得道成仙,强身健体也是好的。尽管师父每每教得心法我总能很快参透,但周身气血运行之时常常遇到阻滞之处,又依着我懒惰的性子,不肯多加练习,这才进步缓慢。
可我现在身体里的血液,却与以往大不相同。
我能感受到它澎湃的力量,它的炽热,在我的奇经八脉中畅通无阻,流遍全身。
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那张戴着银质面具的脸。
他到底是谁?
刚刚醒来我的身体还是较前虚弱,我原地打坐调息,阖上了双眼。出去是肯定要出去的,但办法要慢慢想。
不知道过了多久,地牢里不见阳光,我也分不清昼夜,在青鸾山上从小就与师父一起辟谷,少则几天多则半月,我倒也不算饥饿。
方才调息之时我已经探查过这地牢里的情形,面前的铁栏用的都是玄铁,非利器不能斩断,可我的穿云剑早就不知道丢在了哪里,单凭双手之力,可谓登天。其余三面墙壁不知道被施过什么咒法,我近身不得,稍有靠近就会被弹回,想来是那个叫做绛珠的女子怕我寻短见,连累了她家少主。
我伤了脑筋,。
“小丫头,想不想出去啊?”
突然不知道哪里,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黑暗的地牢中亮起一抹绿色的火焰,我这才看清,对面的牢中还关着另外一个人。
与我这边不同,对面是水牢,水位漫到那男子的胸膛,他上半身衣衫尽湿,紧贴着皮肤,墨色的长发披散开来,看不清他的眉眼,在绿光之中诡异至极,双手被铁链高高吊起,看起来,比我凄惨的多。
我再看清一些之后,倒吸了口气。
那绿火,竟在他的指尖上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