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是快马加鞭一路从京城往南方去的。本来冷云给她准备了马车,但谢长乐觉得马车太慢,就从王府的马厩里拉了匹看起来高大精壮的棕马。
冷云看了,没提醒她,她身下骑的汗血宝马正是王爷征战沙场的战马。
两人一路南下,彻夜赶路,终于到了鬼峡附近。从山脚下看去,鬼峡的山峰隐匿在云雾里,只露出一个角。
“冷云,我记得天兰应该就在这附近,我们分开找比较快。”
冷云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单独行动,直到她说她在附近的山林中长大的,赶路时确实也被她强悍的野外生存能力震惊,才不得已同意了。
不过还是给了她一个信号弹,让她有事的话即使放出信号弹,他会尽快赶过去。
摆脱了冷云,谢长乐才舒了口气。抬眼看着鬼峡的山峰,竟然还有些近乡情怯。
划着小舟渡黄泉的时候,从狭窄的峡壁经过。小白远远就看到了她,从这个崖壁跳到另一个崖壁,身后跟着一群小白猿。
一阵阵猿啼响彻在峡壁间,谢长乐站起来,学着他们的声音叫了出来,像是再回应他们。熟悉的曼殊沙华的花香,河水泥土的味道,都不断刺激着她的感官。
“小白,我回来了!”
“姥姥,我回来了!”
她喊着叫着,完全不像平日在王府的那个老成的小姑娘,脸上也第一次放开了笑。
到了无妄居外,小白站在她身后。她转身嘘了一声让它不要捣乱,才轻手轻脚地到了门前,扣扣敲响门扉。
自从她走后,只有小白偶尔会来看看阎婆。屋里正在做衣裳的阎婆听到声音,以为是小白来了,就道:“外面的厨房里有果子,你自己拿去吃。”
小白一听,立刻抛下谢长乐就跑去厨房了。谢长乐无奈地瞪了它一眼,才清了清嗓子道:“姥姥,是我。”
隐隐听到屋子里头的动静,但脚步声到了门前就停住了。她知道姥姥就在这扇门前,连忙道:“姥姥,快开门,我是长乐啊。我回来看您了。”
里面安静了很久,久到她以为她不会再回答时,屋里才传来略带冷淡的声音:“你身上的寒毒好了?”
她一愣,老实道:“还没有。”
“那你跟宁王可圆房了?”
被这么一问,饶是谢长乐都有些尴尬:“姥姥,你说什么呢,我都还没嫁给他。”
“你没嫁给他,便无法跟他圆房,你的病就永远好不了。你以为时间还有很多吗?!”阎婆说得有些激动起来,咳了出声。
谢长乐不想跟阎婆争辩,只想让她开门让她进去,就算只见见面也好。只是阎婆就像铁了心一般,那扇门始终闭着,说她的毒一日未去,她便一日不会见她。
这几日日夜兼程赶赴鬼峡,她一直在猜想阎婆看到她时会是怎样欣喜的表情,万没想到会是此番情景。
想必成相公已经将宁王是全阳男子的事情告诉她了,她才会如此着急。
只是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再且她还不确认戚长恨对她的感情,她无法说服自己进行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