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地方因为是临时搭建的营帐,地势都有些不平。戚长恨对周围的环境都不熟悉,那根在王府常用的玉杖竟然也没有带出来。
看他又要摔倒,谢长乐才终于沉默不下去了,伸手扶住了他。
戚长恨下意识地对他人的碰触感到排斥,就要推开她,但鼻尖倏地问到一股熟悉的莲香,那个推的动作顺势改成了拥抱。
他没有说话,只安静地紧紧抱着她。在他听冷云说她独自一人赴万毒流域为他寻药时,他除了将冷云狠狠责罚了一顿外,不顾众人的反对,带人连夜赶路抵达西域。
一路上累死了好几匹马,无论马车里多么颠簸难熬,都没有阻止他去找她的心思。
到了万河流域附近后,冷云说什么都不会让他出去了。他一个瞎子只能待在这个破营帐里,每次冷云进来带来的消息,都让他一颗心逐渐沉入了谷底。
“我不再是三年前的战神了,我就是一个瞎子,即便为了喜欢的女人,也无法再冲锋陷阵了。”
他好像是在说给谢长乐听,但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这个他逃避了三年的问题,因为这次彻底暴露出来了。
谢长乐知道他这是在将自己已经结痂的伤口撕裂开来,展现在她眼前。
她伸手抚着他的背部,踮起脚尖靠近他的耳边低语道:“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不是什么战神。我不需要你一夫当关,我只要你健康,平安,快乐。”
戚长恨身体有些颤抖,感觉到谢长乐要推开他,他却更加紧紧地抱着她。“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她不再动弹,只是感觉脖颈有冰凉的液体流下。她此刻才明白,看起来再无坚不摧的东西,也有柔软脆弱的时候。
他不想让自己看到,那便由她来保护他男性的尊严。
鸣金收兵后,戚长恨让所有戚家军继续守在西陲边境重地,才带着谢长乐回去。
对于她带回的解药,冷云和铁心两个大男人都差点哭了出来。他们最大的心愿就是自家主子能够恢复光明,他们也一直坚信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到来的这么快。
对于谢长乐的任何吩咐,经过这一次后,两人再不有任何质疑。对他们来说,对王府来说,她是贵人,也是恩人。
她却没有多少高兴,因为真正的考验才要开始。
她这次不仅要治好戚长恨的眼睛,医好冷云脸上的伤,她还要彻底将这瓶解药的配方弄明白。
戚长恨体内的毒与之前所中的罂罗瘾毒相生相克,那么罂罗的解毒关键,或许它能告诉自己答案。
她来到药庐的时候,发现之前被她简单修复的药庐已经被焕然一新,不但面积扩大了数倍,就是里面的药材、器具都准备得很是齐全。
“之前砸了你的药庐,是我的不对。我已经让人给你弄了一间新的。你看下,还满意吗?”说着时他还有些不好意思,神态又带着几分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