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惜弱冷哼了一声,站了起来,对小酒道:“你知道也好,给我好好劝劝她。她如今已经毒入骨髓了,却躲在这里不去医治,我可不想哪天上门是给她收尸的!”
“闻人惜弱,你给我闭嘴!”谢长乐也怒了,指着门口让他出去。
可这件事并没有结束,小酒是一个死心眼的孩子,从她救了她的那刻起,她死活都要跟着她,她就明白了。
看着她睁大的眸子,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却看她眼睛逐渐通红了起来,里头泛着晶莹。
“他说的是真的吗,告诉我,我想知道。”她艰涩地开了口。
谢长乐知道瞒不下去了,点了下头。
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她有些被吓到了,正要安慰她,却见她扒拉住自己手,将她的袖子都拉了上去。
“所以你身上这些黑斑就是因为这毒害的吗!你还骗我说是什么胎记,谢长乐,你怎么可以这样!”
不仅如此,她的脖子上,额角边,甚至身体上大部分地方都是这些黑斑,所以出行的时候才需要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看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有些好笑和无奈,心中却也有几分难以控制的酸胀。“这毒是我自小带的,小时候就有,说是胎记也算不得是骗你。好了些年了,只是最近又都冒了出来。”
小酒好不容易才遇到这么个真心待她的人,却得知她很快就要死了,她完全不能接受。
第一次,她冷下了脸对着她,除了为她准备三餐外,她只躲在房间不跟她说话。
这个场景真的有些熟悉,似乎阎婆也做过这种事。她好像,总让身边的人为她担心。
“这里面有给你准备的钱和吃的,你可以拿去些个买卖,或者找个好人家嫁了。”
她将收拾的包袱放在门口,敲响她的房门。
房门被打开,露出一张憔悴的脸,眼里却闪着些许复杂。“那你怎么办?”
她强颜欢笑道:“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
“好,这是你说的。”她提起包袱,头也不回地就转身出去。
谢长乐垂下眼帘,坐在院子中间椅子上,看着角落里那棵大树,不断有枯黄的叶子从上面落下来。
鼻尖突然有湿润的东西流了下来,她伸手一摸,乌黑的血染红了她的手指。
“风那么大,你还坐在外头,这就是你说的会照顾好自己吗?”
她迅速拿出手帕将鼻尖一捂,背对着她。“我不是让你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小酒深吸了口气,语气中有些责问:“你永远都这样,拒绝身边所有人的关心。对闻人公子是这样,对我也是,你什么时候才能理所当然地接受我们所有人的关心?!”
她的身体一僵,前世被父母抛弃,孤儿院里被院长嘲骂,谢韵病逝,沈北丘的冷漠等等充斥着她的脑子。
她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小酒紧紧握着拳,最后松了开来,有些委屈:“我在门外一直站着,就是希望你能出来叫我,结果我等啊等,一直等不到。”
她的话让谢长乐心中一股暖流淌过,她起身将手帕藏了起来,转过身,朝她张开了手。
小酒破涕而笑,笑意却在看到她白色裙摆上的血迹后凝滞。
“长乐!”她将包袱扔掉,一把抱住了昏迷不醒的谢长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