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如此,小子才能对你们这么了解,不过……”
“不过什么?”
“事到如今,这件事情其实远远超出小子能理解的范围。”
首先自己从地球穿越至异世,足以证明世间的确有这样的力量存在,其次则是仙宫降世,小说中的人物具象化,所有的一切只能说明自己的视野不够开阔。
“老实说,乔某并不认同小兄弟的话!”
一旁安静侧耳倾听的乔峰突然说话,一口不相信的语气,凝重地望着自己,说道:“如小兄弟所言,众英雄包括我皆从小说中脱颖而出,但这种说法太过片面,佛曾说过: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花与叶子尚藏无限世界,况乎我们?”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
段誉挺立食指,指尖立时出现一个漩涡,慢慢吸引周边灵气,逐渐勾勒出一只扇翅的蝴蝶,细观之下还能看清翅膀的纹路。
忽然间,蝴蝶就像活过来一样,扇动着翅膀四处游荡,盘旋于武策头顶,最后自屋内飞出,遁入虚空中消失不见。
初时,乔峰只得三分信,现在听来已经信得七八分。
“此事太过复杂,万难理清,乔某建议将此事暂且搁置,留待来日处理,如何?”
乔峰凝重的神情,显然对于这件事讳莫如深,武策想进一步追问,却思量自己与他并没有到知交好友的份上,因此硬生生将话吞回去。
“好了!”
乔峰从椅子上站起来,抱拳对着身旁武策说道:“今日是乔某宫门当值,虽喜迎贵客,却不敢失戍卫之职,望小兄弟见谅。”
“乔大侠太客气了,我倒没这么娇贵!”
武策指着门外说道:“门外风景优美,草木郁郁葱葱,百无聊赖亦能看看,乔大哥放心去吧!”
段誉看着双方客套半天,摇头笑了笑,说:“大哥放心,段誉今日无事,正好陪陪小兄弟,且安心到宫门当值。”
“如此甚好!”
乔峰知道段誉留下来,心下也深感放心,对着屋内二人拜别,随之踏门而出,化作一道金光直射云间。
武策瞧着云层若有所思,随后便专注于消灭桌上的酱牛肉与花生米,配着烈酒不甚美哉,完全忽略了段誉的存在。
不是他瞧不起段誉,而是双方的尴尬使得武策不知如何面对,既然如此还不如各自相安,你歇你的,我吃我的。
段誉瞧着武策一直吃个不停,丝毫不搭理自己,恐怕方才的质问让眼前这位小兄弟心存芥蒂。
段誉用折扇顶端敲击脑袋,心下一忖:自己到底是意气用事,就算有所怀疑,可毕竟是大哥的客人,这件事再怎么样都应该交给大哥处理,质疑也不能经由己手。
好在段誉并非沽名钓誉之辈,只见他拿起酒坛倒了两碗酒,郑重其事地端起来,武策看他正经八百的模样,赶忙也端起来。
“小兄弟,方才段某言辞过激失了礼数,如有冒犯,切莫放在心里,以此酒聊表歉意。”言止,段誉便一饮而尽,豪迈丝毫不输乔峰,看来是受其影响。
武策面露惭愧之色,段誉真不愧是天龙八部坦率直爽第一人,有错即认,丝毫不掩饰,要知道人的天性是不愿意认错的,因为认错其实是一种对自身的否定,而自己不经意的行为实则是逼迫段誉认错,也是自己一直以来所不耻的行为。
“我接受你的道歉,不过请你也接受我的歉意,我不该如此小肚鸡肠。”
武策刚说完,感觉端着的酒碗边被碰了一下,抬头才看到是段誉所为,只见他微微点头示意,油然而生一股默契,共使双方一饮而尽。
酒,的确是好东西。
酒虽能误事,却也可成事。
经此一事,段誉深觉武策绝非常人,胡思乱想之际,脑袋瓜忽然灵光一闪,他想着李玉轩是后世而来,虽不知是何来历,却对自己等人知之甚详。
“小兄弟可否告知,后世众人如何评论在下?”
段誉想知道自己在后世人们心目中的形象,虽然对现在的他没有任何帮助,但终归是一份谈资。
武策仔细思量小说当中的段誉各种细节,最终说出:“知书达礼,才富五车,老实谦逊,处处留情,天下第一痴人也!”
痴一一!
短短数语便在段誉心中如湖泊水纹荡漾开去,他万万想不到世人对自己的评价与爹娘相同,如果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便会一直做下去,直至痴迷地步。
段誉的一生也是一个痴字,因痴而学文,而后因痴叩头得到武林绝学《凌波微步》,其中步法无不牵涉《易经》,此乃因果循环。
武策瞧着段誉举足无措的模样,心想难道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很是震撼?
“段兄?段大侠!”
接连几次呼唤,都没有得到段誉任何反应,武策深吸一口气往段誉肩头拍了拍。
“呃……”
段誉终于回过神来,看着武策一脸不解的神情,颇为不好意思回道:“一个“痴”字,让段誉不禁回想往事,记起父母给我取得乳名正好唤“痴儿”,现在细细想来好像早已注定,心中不禁感慨。”
段誉回忆起从前,自己又何尝不是回想起在地球的日子,嘴里不禁呢喃道:“逝者如斯夫……”
“不舍昼夜。”
无数年的文采修养让段誉火速接下去,随后看向武策,说道:“这是孔圣人的至理名言,未曾想小兄弟亦是文采斐然!”
武策苦笑得招招手,回答道:“随口胡诌的,只是忽然有感而发,算不得文采。”
“往事不可追,今夕犹可待。小兄弟不必灰心,只要活下去就会有希望!”
段誉郑重其辞的说道,不过武策感觉段誉所言不只是说给旁人听,更有可能说给他自己听。
“段兄,坐在这里也无甚趣味,何不出门去?”
武策其实想摆脱一屋子忧郁的气氛,急忙撺掇段誉带他离开。
段誉也瞧出武策的意思,装作不知情的样子说道:“实则段某也想出去透透气,恰好附近有一青湖,我俩可遵循古人泛舟同游。”
“好啊!还等什么?”
武策听后举双手双脚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