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辰晨的脸色在晨光中有一种模糊的苍白,连他的声音也是苍白无力的:“莫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当年我娘是对不起你娘,是害过你娘,但是你娘的死,跟我娘确实无关!”
“哼!”莫晓的鼻中发出一声轻蔑的闷哼,她用鄙夷的目光盯着纪辰晨,不屑的道:“你当然会维护你娘的利益了,反正我娘都已经死了,随便你说什么都好!”
纪辰晨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头,目光望向窗外的远方,缓缓的说道:“你若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也许这世上有一个人,他说的话你会相信,也只有他才知道真相。”
“这个人是谁?他真的知道么?”莫晓抬起眸子,注视着他。
纪辰晨静默了一会儿,把目光转向窗外,极目望去,天地悠悠,他忽然有一种很无奈的怅然。过了很久,他才开口:“这个人就是我们的父亲,当年的皇上!”
“你撒谎,如果真的是皇上,他怎么会舍得让我娘死呢?你一定是在骗我?”莫晓不可置信的喊了出来,这个答案委实太过于惊愕,她一直恨皇上没有何护好自已的娘亲,让她给纪辰晨的母亲害死,但是现在纪辰晨反而说是皇上害死了她娘,这教她怎么能相信呢?打死她,她也不敢相信!
纪辰晨回过头,黑亮的眸子注视着她,一字字的说:“我为什么要骗你呢?”
莫晓抿住下唇,她觉得刚才听到的话像是梦一般,几疑自已听到的是假的,是不真实的,她一定是听错了!所以她开口道:“我不相信!”
“事实就是事实,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大可以去问父皇,到时侯自然会水落石出。”纪辰晨脸上又恢复了洒然的神情,他知道这是莫晓多年的心结,与其郁结在胸,不如解结舒缓,解铃还须系铃人,否则她永远也不会解开心结,更不会坦然面对。
莫晓有些茫然的看着他,这神情教纪辰晨升出一丝怜惜,他本来就对她有所愧疚,这时更忍不住用手去拍她的背:“莫晓,我知道这么多年你受了不少的苦,但是当年的事情,你还年纪太小,表面看到的东西,不一定就是你心中所想的”
“我不相信你说的话,你为了你娘的利益,自然会这么说,你……你实在太可恶了!”莫晓愤怒的喝叱,这件事已超乎了她的想像,她不能相信,当年母亲的死竟然是由父亲一手造成的,这太不可思议了!
“莫晓,”纪辰晨搬着她的双肩,语重心长的说:“我为什么要骗你呢?就算我想维护自已的娘,也不会出卖自已的父亲罢?你想想,当年慧妃的死,如果不是皇上下令,有哪一个人敢冒着杀头的危险置她于死地?再说,当年父皇是多么的宠幸慧妃,朝野上下,谁人不知?哪个不晓?没有敢轻易动她一根手指的,更何况是她的性命?”
“我不相信啊!你不要再说了!”莫晓忽然发狂,挣脱了他的双手,径自往外跑去……
“莫晓……莫晓……”纪辰晨大声的呼唤,却看到莫晓匆匆离去的背影,只得苦笑一声,颓然坐下。
顾无言刚穿过长廊,走到拐弯处,就看到莫晓一脸悲愤的跑了过来,这不由得让他觉得有些奇怪,他忍不住叫了她一声:“莫晓你怎么了?”
“顾大哥……”莫晓看到他,就像见到亲人般,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只是语气凝噎,说不出半句话来。
“莫晓,你这是怎么会事?”顾无言茫然的抚着她的秀发,不解的问。
莫晓在他怀中抽噎了几声,这才抬起泛着泪影的双眸,抬起头道:“顾大哥,我没事。你的眼睛?”
顾无言温和的一笑:“我的眼睛已经好了,能看见东西了。”
“这太好了。”莫晓破涕为笑,虽然她的心中还是很震惊的,但是看到顾无言能重见天日,她反而欣慰起来。
“莫晓,我这次中毒全靠你细心照顾,要不然,别说重见天日了,连性命都已失去。”顾无言真诚的说着,他对莫蓝确实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感激之情。特别是在经历过生死后,这种感激之情就越发的浓稠。
莫晓淡淡一笑,注视着顾无言,摇着头,“顾大哥,你千万不要这么说,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已经觉得很开心了,我根本不需要你的感谢,只要你平安无事的活着,我就已心满意足了。”
顾无言心中的感动,不知怎么样才能表达,他只是感激的拥着她的双肩,仿佛这样就能表达出自已最深挚的感激似的。
泪千行并没有因顾无言的话而放弃了追逐,她只不过顿了一顿,就跟着顾无言留下的背影追了出去,转过长廊,眼前的一幕让她吃惊的发呆,她真不愿意相信看到的这一切是真实存在的,她看到顾无言和莫晓拥抱在一起,这简单的动作,却要教她难忘了,他们怎么会在一起呢?莫非他们两个人早就好上了,只是她不知道?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泪千行失魂落魄的看着这一幕,原本就白皙的脸上,就像失却了血色一般,白得惊人。怪不得顾无言一直对她若即若离的,原来他早已有了莫晓,他有了莫晓,为什么还要跟她发生关系呢?想到这里,泪千行忽然觉得很愤懑,是她看错了人吗?顾无言对她只不过是一夕留情,他竟薄幸至此?泪千行感到浑身都战栗起来,两条腿如同灌了铅,再也挪不动半步,只是怔怔的望着他们,心中像倒了的杂货店,五味俱全。
此时顾无言松开了莫晓,被她扑入怀中,他已觉得唐突,松开之后,他看到了站在远处的泪千行,她在风中站立的身影和一张苍白无血色的脸,此刻的她,看上去是那么单薄无依,教人生怜!
顾无言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忽然看到泪千行狠狠的瞥了一眼,蓦的转身,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