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这样的:小香是我女儿,我和她妈妈离婚比较早,一直是我抚养她长大。去年她们学校出去郊游时遇上了一个车祸。”田野跪坐在地上,面部肿胀但神情枯槁的开始了他的讲述:“后来医生说是植物人。”
“嗯。”诸晏看到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就给他一点反应,没好气的说:“继续呀。”
田野想到当初的凄惨,眼睛里含着泪,声音中也带着一点哭腔了:“眼看着小香身体越来越虚弱,我心里难受又着急。从前都是我和小香相依为命,每天她放学回来进门就会喊我。我们一起吃饭,不管多晚我回家都会先亲亲她再去休息。每天晚上会给她做便当,周末带她去公园玩。现在每天回到家,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没有目标,没有意义。”
“说和小红有关的事情。”诸晏不为所动的强调。
“在小香的医院我认识了一个义工,她见我一个人照料小香可怜,就送了我一个吊坠。说是她出去旅行时一个师父送的,诚心供奉就能心想事成。”
诸晏拿出那个画笔形状的吊坠抛了抛:“就是这个?”
田野连忙说:“您悠着点儿,就是这个。”
“继续说”诸晏玩味的笑了,开口示意他。
“开始时我以为只是一个美好的祝愿罢了,眼看着小香一天天的没什么进展,心里也渐渐地从着急变得随缘了。可是后来,又遇到了那个义工,她见到小香还是老样子,就问我为什么不用那个吊坠。我问怎么用,她给我带来一根香,说点燃后祈祷许愿就行。当天我就点燃了,我伟大的神……”
“什么神!装神弄鬼罢了。”小方打断田野的形容。被小红教训后的田野根本不敢反驳,连忙说:“那个黑影,他当时就出来了。我本来有些害怕,可是他上来就问我有什么愿望。我说了之后他就出门了,第二天医院通知我,小香虽然还在昏迷,但可以吞咽进食了。”田野讲到这里时眼睛在发着光,嘴角上扬,但因为鼻青脸肿显得更加狰狞了。“可是我让他继续治疗小香时,他说这件事比较耗费功力,需要我的供奉才行。”
“供奉什么?”诸晏虽然猜到了一点,还是忍不住要问。
“人的心。”田野补充:“开始时我对着路上的流浪汉下手,后来发现自己根本打不过那些流浪汉。好几次都失败了,甚至惊动了警察局。后来那黑影就让我和那个义工合作。我才知道那个义工原来是他的人。”
“等等,那个义工叫什么?”
“哦,她叫南风。她是一个导游,主要负责外国人的接待工作。她平时看到有自由行的散客就通知我,把游客吸引到我的画廊里,我负责杀掉供奉。”
“小方。”诸晏听到这里开始叫人,小方则会意的点头,拿起自己的包就要出门。
“等等。”季小晨拍了拍诸晏的肩膀:“我和小方一起去。”诸晏刚点头同意,一转头看到小红和木南就问:“她俩怎么办?”小方看到她们就皱眉,掏出锦囊就要收,木南连忙说:“让我们在这里旁听吧,保证不会出问题的。”
小方看向诸晏,诸晏就说:“你们别瞎跑就行。”小方见状把锦囊放在了桌上,嘱咐了一句:“别出幺蛾子,等这事结束我带你们回家,送你们投胎转世。”说完之后就和季小晨出门了。
“继续吧。”季晨看着他们出了门,回头对着田野说。
“哎,好。刚刚说到哪了?”
“你和小导游一起坑人。”无忌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
“睡醒了?”诸晏问道。
“醒啦。老大,这个人类真的挺可怜的。”无忌刚刚听到小香的故事,有点同情他。
“无忌,很多人面对恶劣的环境甚至更恶劣的事情,也不会很他们做一样的选择。”诸晏语重心长的教育他。无忌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哦了一声。
“画的那个百鬼夜行图是干嘛用的?”诸晏想起了这件事。
“哦,这个是那个黑影要求的,他知道我会画画后就让我画这些,画了之后不存着,却让我放在画廊里卖掉。我问他画这些做什么,他说画够一百张,小香就会痊愈。”
“说说你怎么杀人的吧。”
“第一次杀人时就是杀木南。她已经昏了过去,我从厨房里拿起菜刀,托起身体,先在喉咙割了一刀,放血。
大概放了十到十五分钟,看没有什么血流出来,便在喉咙位置开始,划到肚脐。
看见内脏,分辨出心,放在塑料袋里。把其他的内脏全部扯出来。然后切成小块,一点一点冲到马桶里。
把头砍下来,大概砍了四,五刀,头就掉了下来。
然后到手脚,把肉一点一点拆出来,双脚砍了四至五刀,手比较嫩,两至三刀就断了,把手脚弄好之后,决定把皮弄走。
把脸皮扯下来,但其他的皮不行,因为皮下有脂肪,试过连皮一起切,但行不通。把刀横着一刀一刀切下去,然后把整块人皮割开来,和卖猪肉的一样,然后处理那些骨头,尾龙骨最硬,很难砍断,然后到肋骨。
用刀尖把它敲断,大概二十条左右,然后到脚趾头,可能因为太粗,很难砍断。所以我试着把皮和肉分开,让它看上去不太像人脚,像猪脚般。洗完手,把心拿过去供奉……”
说到这里,木南已经疯了似的冲了过去,诸晏连忙拦,无忌却气愤的挡住了诸晏:“老大,这种人渣,该让木南泄愤。”
小红却满脸血泪:“他也是这么杀死的我,只不过我因为中了那人的法术,一直到最后才死。”
“是的,只有这样得到的心才是新鲜的,只有这样变成的鬼才是厉鬼。”几个人拉扯时桌上的吊坠中闪出一个黑色的影子,用冷冷的语气补充着小红的话:“只可惜你的懦弱胆小让自己变成了有什么创伤后遗症的鬼,让我的山童也变成了痴痴傻傻的。”
诸晏看到他就笑了一下:“终于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