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幽冥忽起 第四节 青蛇冥蛟
“呃啊！！！”
雏隐山内，魁半空中一声断喝，铁拳狂嚣，粉碎了凌空左右飞起的两只骷髅魔卒。
“呃...”底下骷髅魔卒皆面面相觑：“太...太厉害了...”
“上！”又一群骷髅魔卒带着各式各样的兵器一拥而上，魁敞开胸怀，脱去上衣。那神威护法的战甲在半空中沥沥流光，他袒露的肌肤宛若铜墙铁壁般英勇无敌，刀枪不侵...
“砰砰砰！”魁神力铺张，四面劈来的骷髅兵皆摔至墙壁，粉身碎骨。
“呃...”那些冥族的骨架之躯已经怕得不敢说话...
“还有谁？”魁冷冷地问道。
“这...这...属下们已经见识到冥蛟大人赐予您的神力。”魁拳锋一转，已经无人敢上前---
“护法果然名不虚传...”披着外衣的骷髅魔卒们拜上。
“来吧，我们继续。”魁敞开痒痒作怪的胸襟。
“呃...”众人愣住，互相推搪：“大护法啊，冥蛟大人让我等来只是陪您习武，您不必这样认真啊...”
“哼，才三两下就报销了，你们这些魔卒的能耐尚不及山林野兽。”魁一把捡起了地上的护法战甲，振臂穿上，众人顿感其威严，哑口无言。
“嘻嘻...”魔卒们相视而笑，道：“护法神勇，我们都是冥蛟大人从荒原复活的骸骨，因为死后怨念不断，所以不能同泥土化为灰烬，我们之所以能移动，全是凭借冥蛟大人的意识哇。”
“这么说来，你们也算是生前有骨气的人。因为只有生前有骨气的人，死了之后骸骨会比一般人化得慢...既然有骨气，为什么不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来与我对战？”魁问道。
“嘻嘻嘻...”骷髅魔卒嬉笑连连：“神威护法，您为什么总要和我们保持距离呢？我们的立场应当是站在同一处的啊，杀我们，对您何尝不是一种损失呢？”
“我只顾念冥蛟大人一人的得失，你们这些无名小卒的死生与我何干。”魁不屑一顾。
“我等皆是由冥蛟大人所创，效忠于你的，也就等同于是冥蛟大人送你的礼物，你糟蹋我们，冥蛟大人也会伤心哦。”魔卒们叹道。
黑魆魆的半空中折射出冥蛟的面具---
“魁---”冥蛟问道。
“大人。”魁双手抱拳，毕恭毕敬。
“嗯...如何，这些骷髅魔卒听话否？”冥蛟问道。
“还需多加管教，认识有余，胆识不足。”魁道。
“劳烦你了。”冥蛟道。
“魁份内之事，何言劳烦？”魁毕恭毕敬道。
“嗯，我需离开数日，至少三天，三天之内，雏隐山内大小事务需要统统由你来打理，你...能让我放心么？”冥蛟道。
“大人放心去便是，一切有魁！”魁道。
“好啊...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冥蛟眼神一悦，脸影消失...
“给我继续。”魁转身说道：“尔等这般程度连豺狼老虎也不如，经不住我打的，不配做我的手下。”
“呃...”骷髅魔卒们顿时手足无措。
翌日，据说沙起村里来了一位斗蛇人，其本领很是绝妙，非但可以将蛇催眠，尚且可以引发蛇攻击野狗野猫，凡是经他催眠的蛇大都残忍疯狂，不顾一切...
正值沙起村市集，附近商旅皆拿来香料、丝布、药材等贩卖，而也有人别具一格，在市集中央摆起了场子...
“嘿嘿嘿嘿...”斗蛇者阴阴笑着，笑罢便吹起手中的竖笛...
笛声悠悠，不一会土罐子中的蛇便相继涌出，相互缠绵交接，宛若丝带绸缎般细致扶摇舞动...
众人皆拍手称赞，叹为观止。
“这些蛇好像很听你的话啊...”观光客中道。
“哼哼，当然，它们是我的奴隶啊！”斗蛇者自以为然地说。
“哦！据说你还会让蛇与猫狗相残，这是真是假？”有人问道。
“嘿嘿，别说是猫狗之类，就是豺狼虎豹我的蛇群也不放在眼里。”斗蛇者道。
“哈哈！这样大言不惭？”人群中忽然涌出一人，此人衣衫褴褛，短裤长靴，腰插短刀，手牵黄狗。
“哼，就凭你的几只小蛇也敢如此狂妄？你这异域之徒不知我中原珍兽如云？就我这只黄狗，足以咬死你的所有的小蛇。”那人道。
“嘿嘿嘿嘿，壮士可以来试试啊，不过你的狗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本人可概不负责...”斗蛇者道。
“少废话！阿蛮，给我上，咬死他的蛇，去！”黄狗呲牙咧嘴，低声沉吠，猛地就扑了上去。
群蛇乱窜，想不到那黄狗真的尚有几分捕猎的姿态，瞬间就将一只蛇咬死！斗蛇者表情一横，竖笛吹起，群蛇眼中顿时邪光荡漾！“嗞”地一声便不顾一切地冲上，纷纷冲向黄狗身躯...
果真，那些蛇根本不惧怕黄狗之威，拼死纠缠，被黄狗咬得遍体鳞伤依然紧缩身躯，黄狗颈上抽动，四肢颤抖，直到奄奄一息...
“呃...阿蛮！！！”黄狗主人难以置信，看着黄狗的尸体后悔莫及...
“啊哈哈哈哈...”斗蛇者狂笑，便吹起竖笛向牵犬人挑衅，群蛇起立！吐舌滋扰...
“呃...”牵犬人落荒而逃...
“啊哈哈哈哈...”斗蛇者笑得更加厉害了。
“哇，真乃凶蛇，我买一只，多少银两...”生意开始，客人不断...
舞蛇笛曲，曲终人散，只有那先前被黄狗咬死的青蛇与黄狗冰冷尸体还躺在青石板的街。冷风如刀，却割不尽人心的无情...
醉红楼夜夜笙歌，斗蛇者美酒佳人在抱，一掷千金。醉红楼的崔妈妈对着妓女们道：“你们几个啊，可给我好好伺候这位大爷，我可是收了他不少银两呢！呵呵呵...”崔妈妈捂着嘴发出一阵浪荡的笑声。
“喝！喝！”斗蛇者狂浪地扶着妓女的下巴，一杯又一杯地向其灌酒...
“大爷你真坏！”一个妓女捏着斗蛇者的鼻子挤眼道。
“啊哈哈哈哈！”斗蛇者已经喝得眼胀腮红，理智不清，顺手便向那妓女的背上摸了一把，那滑腻的肌肤更促得他一阵心悸...
深夜，醉红楼的厢房内床上，沉沉入睡，斗蛇者和三个妓女在床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蛇篓中的蛇窃窃钻出...
一条最大的青蛇带领着两只小蛇---一青一白蠕动上了斗蛇者的床，蛇信子一吐一入，咝咝有声...
大青蛇缠绵到斗蛇者的脖子，另外两只小蛇分别盯上了两妓女的脖子...
“噗呲！”一口咬下！三人猛然觉察到，瞬间坐起挣扎！毒牙立刻让三人同时翻了白眼。
“呃？啊---！！！”剩余一妓女衣着单薄地跑下床大喊，欲跑出门外，谁知那蛇篓一倒，蛇篓内所有的大小蛇徐徐游出...
霎那间，那妓女被万蛇缠身，命丧黄泉！
大青蛇化作人形，成了一位面若春风的少女。而两小蛇的一青一白也同样化作两男子，一个面容煞青，沉默寡言；一个肤色白皙，长发蓝眼。
“狼心狗肺的东西！害死了我们多少兄弟姐妹...”蛇女横眉怒视地看着斗蛇人骂道。
“真该死...”青面男子道。
“唉...这样一来，我们也无家可归了...”蓝眼男子道。
“也许我们本来就没有家。这个畜生，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我们只是他谋利的工具，甚至连玩物都不如，又何必跟着他？”蛇女细眉一挑。
“走吧。”蛇女道。
“去哪？”青面男子问道。
“回归山林。”蛇女道。
“哎哎！不行啊！回到山林我们又是被捕杀的对象了！你忘了我们的兄弟是怎样被人类的苍鹰和密网残害的？剥皮，啖肉，泡酒...真是惨绝人寰！”蓝眼男子愤愤道。
“人类，真是无情无义而又丧心病狂的东西。”蛇女道。
就在此时，窗外一阵响雷，一个声音笑道：“呵呵呵呵...说得好啊。”冥蛟站在门外，透窗身影。
“谁？”蓝眼男子问道。
“我是憎恨人类的不平统治者。”冥蛟道。
“废话！”青面男子手出毒针！针锋临窗。
“当---”那木门纸窗居然也似得铜墙铁壁，将飞针挡掉。青面男子又欲飞针，蛇女阻止道：“你为什么认同我们的话？”
“哼哼哼哼...想知道原因的话随我来。”冥蛟在门的屏蔽上又开了一道异界之门，她们三人推开了异界之门，一道黑光晕晕而出，三人陆续走进---
“呼！”雏隐山练兵场上士气高涨。
“哈！”骷髅魔卒龙骧虎步。
“这里是...”蛇女望着这个异域，甚为惊讶。
“冥蛟大人。”魁抱拳道。
“嗯，魔卒如何？”冥蛟问道。
“三万骷髅军重新休整，二十万魔卒筛选出的精英随时听候调遣。”魁道。
“呵。果然，和格斗场上的昔日英雄彻底焕然一新。”冥蛟道。
“英雄...属下难以担当，如今只愿在大人身旁做一小卒，甚为荣幸。”魁谦恭地低头道。
“有朝一日我们一定会拨云见日。你岂能成为一小卒？我已占卜卦象，魁和蛇女尽属我命中三大护法之，助我冥族捭阖天下。”冥蛟道。蛇女听得一片茫然。
蓝眼男子道：“呵呵？捭阖天下...说得尽是潇洒。你们可知道，我大姐是何许人物？她的修为足矣超越百年，她的能力甚至连山林中的吊睛猛虎也要礼让三分，凭什么让我大姐为你护法？”
“混账小子...你住口。你岂知冥蛟大人痛楚---再多言叔叔我便宰了你。”魁怒斥道。
“呀呵！？好大的口气！！！”蓝眼男子顿时现出原形，膨胀身躯，幻化成一条白色巨蟒！
“白仆！不许无礼...快退回人形！”蛇女喝道。
“嘿嘿...”白蟒充耳不闻，吐出蛇信子对魁寻衅。
魁面无表情。白仆巨口狼吞，毫不犹豫扑向魁...
魁镇定如山。突然！他独臂猛向身后山壁砸去，巨石飞落的飞落，飘散的飘散，倒塌的倒塌，将巨蟒压得喘不过气...
“哎呀呀...头儿快救我！”蛇女看得左右为难，冥蛟掌吸乱石，道：“魁，算啦。何必和孩子计较。”
“嗯。”魁这才收回愤懑。
蓝眼男子立起，抖擞身上灰尘，摸摸脑袋，怯生生地看着魁，再不敢多言。
“好一身蛮力。”蛇女赞叹道：“有这般蛮力何须练兵？他一个人出马不就得了...”
魁定一定神，说道：“据冥蛟大人所言，如今天下类出四门---人、神、妖、魔。人门分为王、蛮、音、膳，基本上由王族大统；神门分为灵、道、药、古，膜拜古族；妖门分为蛇、鼠、花、树，此四族内战不断；魔门分为冥、鬼、器、兽，此四族互不相干。四四一十六族，每族都有属于自己的领域和兵将，要形成势力，兵士的分合能力和将领的整合能力缺一不可。冥族要在整个中原行动，所以先要成势。”
“呵？形成势力...这个天下原本就是以多欺少的，区区三万人，而且屯聚黑暗而生，不怕被江湖上的名门正派视为眼中钉？”蛇女问道。
“名门正派？哼...这个天下根本没有什么名门正派，都是一群自以为高高在上的拜龙一族往自己脸上贴金。”魁辩驳道：“狗和狼哪一个算是善类？倘若你说狼，它们固然有群体意识捕杀猎物，牛羊猪马不在话下。而即使吃饱喝足的狼，路过鸡圈的时候，依然不忘顺手偷鸡，这是恶的先天性。狗算是忠实的了吧，可一旦跟了坏人，就狗仗人势，张扬跋扈，同样是助纣为虐，杀人放火，这是恶的后天性。那么，这世上根本无有绝对的善恶，任何的对错、成败、是非的概念，都在人的一念之间。而凡人的世界，考虑的是大多数人的想法，大多数的庸人倚仗着名门正派自居，因此少部分优秀的人才会发出不平的悲鸣，冥蛟大人，就是这一类的表率。”魁说道。
“冥蛟...你是...蛟？！”蛇女问道。
冥蛟自得一笑：“龙又怎样...蛟又怎样...同为芸芸众生，何故厚此薄彼。光明受到膜拜，黑暗也应当有人眷恋，魁所说的，也是我想要说的。”
“大姐，蛟是什么？”蓝眼男子问道。
“呃...”蛇女问道：“我没有见过真龙，但也不曾见过真蛟，只有听过传说中的问鼎宫浩劫...”蛇女道。
“呵呵...”冥蛟莞尔一笑：“十年之前的旧事，十年之后竟已成传说...王族的保密程度，还真是滴水不漏...”
“大姐，问鼎宫遭了什么浩劫？”青面男子问道。
“传闻，很久以前，王族的开国皇帝得神龙祥凤庇佑，那祥凤，便是中原最高上古一族的九天玉凤娘娘；那神龙，便是中原最高上古一族的九天元龙天尊。在中原开国武皇帝宣布大统天下之时，一条蛟龙横空出世，介入中原的龙凤传奇当中。玉凤娘娘和九天元龙之弟---九天凰尊合称‘凤凰’，凤凰乃天作之合，不容拆散，而痴情的蛟龙被人们看作是‘攀龙附凤’，从而一切的阻挠由此开始...棒打鸳鸯，蛟龙一怒之下带着玉凤逃走，被九天元龙擒下，最后蛟龙倾尽毕生所学，和所谓迂腐守旧的元龙天尊玉石俱焚...从此，中原关于龙和蛟的传奇也就戛然而止，可是...”蛇女望着冥蛟一阵惊异。
“可是故事才刚刚开始。”冥蛟道：“元龙...哼...是你们将它想得过于神圣了。”
“敢问阁下是---”蛇女似乎已经明知故问。
“我便是对抗那古族天尊的蛟龙。”冥蛟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