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星斗溯流 第三节 尘封回忆
“公孙大哥，你居然会念咒语自己开启藏龙之力，了不得呢！”花乐坐起道。
“嗯，师傅从小就教我掌握藏龙之力，那首《三绝歌》是我师傅写的，师傅教我把它变成了藏龙现身的咒语。”公孙向东仰望苍穹。
“哦---你师傅是何等人啊，居然通晓音律，还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
“不，我师傅不是道人，却出自道人，道族正宗虚竹子是他的师兄而王族的三大国师之一的阮经风是他的师弟，现在看来，已经各奔西东了...”
花乐回想起来：“阮经风...哼，就是那个老头子么？不安分地做道士却做什么国师，看到他那趾高气昂的样子我就恶心...”花乐吐了吐舌头。
“呃...？你好像对我师伯很有偏见？”公孙向东惊疑。
“呵！哪里哪里，总之公孙大哥的师伯就是我花乐的师伯，我哪敢亵渎呢？”花乐尴尬地笑着。
“嗯，我们年纪尚轻，要尊重长辈，即使他们的选择是错误的...”公孙向东若有所思。
“啊！这么说来...公孙大哥你也是不赞同道士当国师的吗？”花乐问道。
“是啊...我师傅原本也是为朝廷效力的，正是因为看不惯那种为了大统而不顾仁义厮杀的手段，才置身事外的...”公孙向东长叹一口气。
“正是正是，我也看不惯那种不仁不义的征战方式，侵略别人的疆土那和强盗有什么两样？东瀛人多次犯我疆界，我早就恨得牙痒痒...”花乐说愈气愤。
“如果时空可以倒转，我还是愿意和师傅在碧竹林，过逍遥自在的生活...”公孙向东仰天长叹。
“是啊...我们不知不觉就到了二十多年前，好像孤魂野鬼一般，无家可归，一片茫然，也许还会郁郁而终...”花乐一肚子苦水，公孙向东也是寻思良久，猛然！他立刻站起身来，瞪直双眼，口中念念有词：“二十多年前？时空可以倒转...”
公孙向东拔腿就向一个方向跑去！
“啊！公孙大哥你这是去哪？”花乐尾随其后。
公孙向东此时脑海里只有三个字---碧竹林！
一路的疾奔中，公孙向东泪水充盈，不顾一切，嘴里喃喃道：“还在么...二十三年前，如果没有错的话...”
“难道他是想去---”花乐嘴角微微一笑，知道了公孙向东的意向。
春意融融，碧竹翠飘，像风铃一样摇摇欲坠的竹叶却不曾有着风铃的喧嚣，只是静静地，任小风呼啸。旭日东升，满目高竹，那种生机从泥土中萌发之味，也只有挚爱这片土地的人才能嗅出。
花乐抢先一步在前---
“到了吧...不知道人还在不在...”花乐瞻瞻望去，公孙向东惊异：“你知道我要找什么人？”
“哈！公孙大哥你还真见外，我们不慎穿梭从前，虽然不是什么好事，但也不是什么坏事喏？恰巧你可以在这从前的世界里找寻你封存的记忆，或者是---某个你挂怀的人...嘻嘻！”花乐鬼脸一笑。
“嗯！”公孙向东仗义般单臂抱搂了花乐的肩膀：“你真的很了解我...”
此时，从竹林深处传来了小孩的啼哭声...
“呃！”公孙向东猛地一转头，目光挺直不由自主地走过去---
一方小小的院子，襁褓中的孩子哭声不止，一个中年男子俯身在一旁不知道忙碌什么，公孙向东痴痴地看着远处的小婴孩，花乐揣测地说道：“公孙大哥，这个人该不会是...”
---“好了！”中年男子站起来，手中得意地举起一个竹子编织成的摇篮！
“来来，不哭不哭哟！”中年男子小心翼翼地将小婴孩抱进摇篮中，然后挂在事先于两竹子间绑好的绳索中，轻轻摇动---
“小小东儿，不哭不怕，趋吉避凶，天大地大...”中年男子一边哼着调调一边拿着竹叶在小婴孩脸上划呀划...
花乐无意中发现公孙向东居然泪流满面，眼中流露出似曾相识的感觉，然后公孙向东脸上绽开一页微笑，想起了他三岁之时的事---
那天，他调皮地跑到山林深处玩耍，蹦蹦跳跳，突然被一块大石绊倒，疼得公孙向东眼泪横流。在林中潜伏的吊睛猛虎听到哭声，张开双爪猛地从树林深处扑出！将公孙向东按倒在地！年幼的公孙向东惊吓一声，哭得更厉害了...
一阵笛声响起，那时还尚中龄年岁的碧竹道人吹着笛子渐渐走进，老虎松开了公孙向东，公孙向东停止了哭声看着师傅，只听得那笛声让老虎眼神迷醉，仿佛梦游一般...
一只手吹着笛子，另一只手顺地捡起一块掌心般大的石头，碧竹道人手中的石头在老虎眼中仿佛山鸡野兔一般，老虎看得瞪直了双眼...
在笛声未断的时刻，碧竹道人一把将石头仍下山下！老虎毫不犹豫地朝石头扑了下去，只听“扑哧”一声，水花溅起的声音，年幼的公孙向东和师傅在山上看着猛虎戏水，破涕为笑---
“小小东儿，忘了师傅对你的教导啦？”碧竹道人蹲下，双手按着公孙向东的肩膀微微一笑。
“小小东儿没有忘。”公孙向东倔强地一边啜泣一边争辩道。
“那小小东儿是怎样的呢？说给师傅听听...”碧竹道人问。
“小小东儿，不哭不怕，趋吉避凶，天大地大...”公孙向东老老实实地将这首形容自己的儿歌背出来，双手还规规矩矩地耷拉在身后，像个小大人一般。
“嗯---嗯---记住咯！”碧竹道人摸摸他的脑袋。
“小小东儿要那个！”公孙向东一脸渴望地指着碧竹道人手中的竹笛。
“哦？”碧竹道人将竹笛递在他手中，年幼的公孙向东按着笛孔吹了一声，果然能发出声响！于是手中摇动着笛子蹦蹦跳跳地奔走道：“小小东儿回家去喽！”
碧竹道人追在其身后喊道：“小小东儿原来是这个样子的！”然后碧竹道人也呵呵大笑，公孙向东就哼着那句童谣一路奔回了家---
“小小东儿，不哭不怕，趋吉避凶，天大地大...”
“师傅...”公孙向东满眼泪花低声吐出了这个词，花乐心想：“果然没错！”
“师---”公孙向东正要上前呼唤，只见花乐一把将其拉住，公孙向东回头一疑：“怎么...为什么拉我...”
花乐无奈地摇摇头道：“唉！我有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公孙向东有些按捺不住：“花兄弟不要这样，有话直说就是了。”
“可是这话很重要，关系到你和碧竹道人能否相认的问题，你跟我来。”花乐回头向稍稍远离了碧竹林走去。
“花兄弟有什么话请直说。”公孙向东终于停住了脚步，花乐转过身来---
“如果你现在站在那个小婴孩面前亮出你的身份是不是很可笑呢？”花乐一语道破！
公孙向东如梦初醒！
“我知道那个婴孩就是二十三年前刚刚出世的你！倘若你要以你的身份出现在当年你师傅的面前，试问这是不是一场滑稽的闹剧？就算你师傅相信了你，可他眼前的孩子怎么办呢？二十三年后那个孩子的命运将由谁来掌控呢？擅自改变历史，得到的后果是何等的恐惧？！更何况是自己的历史...”
“也许二十三年后我和那个小婴孩都将不存在...或者是...这样的闹剧一直反反复复，等那个孩子长大之后同样再回到二十三年前，周而复始，人生了无生趣...”公孙向东道。
“呵呵！不愧是我公孙大哥，果然是想像力丰富！不过你的话也不无道理...”
“如果可以这样，那最好不过。”公孙向东忽然说道。
“啊？！”花乐惊诧地张开口。
“那我就可以时常见到师傅，我们师徒也不会凄惨到现在这种地步...”公孙向东抬头望天。
“公孙大哥你真是...不可理喻！”花乐气得头晕眼花...
“这样不好么？我一直都想着与师傅重逢，可以重新回到从前的日子，正好苍天悯人，让我回到现在，这一切...不是定数么？！”公孙向东眸光闪烁，向碧竹林走去...
花乐沉沉低头忽然说道：“等一下。”公孙向东转身。
“你是说你想重复看到你师傅死了又死死了又死的感觉，并且这样最好不过么？”花乐抬起头，坚毅的眼神，让公孙向东一时没反应过来...
“什么...”公孙向东默有所悟但不想说破。
“你的师傅，是在你二十岁的时候死的吧...”花乐说道，公孙向东默应着。
“倘若你现在以你的身份和他相认，那根据历史重演，二十年后的你将再次目睹师傅临死的惨状甚至比现在更痛苦，那种感觉，不枉为得而复失！”
“啊...”公孙向东脑海立刻不甘愿地印出碧竹道人临死的画面！
“试问一个人怎能多次面临丧亲的悲痛！哪怕是铁石心肠的人也未必经得住那样的打击，况且公孙大哥你又这样有情有义，多愁善感，你也不希望师傅就这样死去罢！你的动机也只是怀念他老人家逝去而已...更何况师傅孑然一身地突然死去，难道你不觉得奇怪么？”
“啊！”公孙向东想起那个佯装店小二，手舞驭魔琴的人！
“是啊...师傅...难道是被人暗算的？！”公孙向东懵懂了三年...
“这样最好！”花乐道。
“什么...”公孙向东看到花乐一脸诡异的样子---
“如果师傅是被暗算的，就让我们上演一场穿越复仇戏！找出凶手，将他千刀万剐！”花乐捏紧拳头。
“可是凶手已经被我杀了啊...”公孙向东不确定地说道。
“哦？是么？那师傅怎么还会死呢...”花乐问道。
“师傅的死是因为其风寒在身还有他喝了一碗药！”公孙向东一口气说罢却猝然睁圆双眼！想到了三年前那丢在地上似乎是被人无力仍下的碗！
花乐端详着公孙向东吃惊的眼神，道：“看来你好像明白些什么了，那我们现在可以回去找师傅了...”
花乐向碧竹林走去，此刻的公孙向东却滞步不前---
“这样要怎么找啊...”公孙向东问道。
“呵呵！店小二都可以佯装，更何况佯装个陌生的山野村夫呢？交给我吧！我花族的易容术可是天下一绝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