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铁之民族 第七节 号令法场
碧云叠，艳阳天，灵族法场内外一片前拥后挤。大小将士和灵族子民争先恐后观看这一场盛大的比试，都想一睹田真的风采---
“田统帅回来了！他回来了！不知道他和兽族和谈得怎么样了...”子民甲欢呼道。
“什么和谈，是去探亲！你知道不知道就胡乱嚷啊嚷的...”子民乙回头道。
“什么探亲？探什么亲？”众人争相问道子民乙。
“听说啊...兽族牛头人酋长是他爷爷！”子民乙一语道破。
“啊---”众人惊呼---
“难怪田统帅天生神力呢！”
“是啊是啊！听说他发起脾气来可不得了呢！”
又有人问：“怎么个不得了法？”
“听说啊，谁要是逼他逼急了的话他就会变狂牛！”
“喔---好恐怖喔...”子民皆哄然谈论。
子民甲看着田真高站法场的样子，满目曙光道：“总之我还是支持田统帅的...”
子民乙道：“这种事情不好说...总之谁统领灵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让我们过好日子...”
子民甲立刻反击：“你小子懂什么啊！田统帅以前不是统治得好好的...虽然他个性有些倔强狂躁，可还算是大仁大义呢，他经常帮助我们筑河堤，还有我家建房时，几百斤重的大树都是他帮我们从山上扛到家的，走的时候，连水都舍不得喝一口...我娘子都在我面前称赞他呢！”
“你娘子爱上他了。”子民乙道。
“呃...我娘子就是让我以田统帅为榜样，做成他那样的男人！”子民甲应道。
“你娘子对你不忠啊，你居然还护着他？”子民乙讥讽道。
“呿，你是不知道我们家的家规，我们家家规第一条就是‘不准当着相公的面称赞别的男人’，倘若我娘子当着我的面称赞别的男人，我一定会一巴掌打死她！”
“呃...”子民乙一愣---
“可是，田统帅真的是个好人，尚且又那样优秀，他保护着我们民族，我以他为荣！”子民甲目光如炬。
“那---虎皇呢？”子民乙问道。
“呿，那个人渣...假惺惺地大仁大义，不知道暗地里做了多少坏事...我听说原本灵族大位已经由灵中子先师内定了，而就是鹰熊虎三皇从中作梗，想要夺取大位，才逼得田统帅这样的。”
“哦...这样啊...”子民乙默有所悟。
子民甲依旧望着法场高台上稳站如松，目光坚毅，双手插腰的田真道：“你看看田统帅，站在那里多英俊潇洒啊！你再看看那虎皇---”
子民乙转过头去，看到虎皇三人在一旁暗暗商讨---
“包藏祸心，一定有什么阴谋诡计！我才不服他们呢！”子民甲道。
正当众望所归的田真站在高台上，灵族子民希冀的目光个个闪烁的时候，人群中忽然有人高举虎皇的牌子大叫道：“虎皇万岁！我支持虎皇！”众人豺狼般的目光回头，将斯人一阵拳打脚踢，赶出了法场---
花乐三人站在中央嘿嘿一笑，而虎皇三人更是面子难下---
“大哥...这---”鹰皇道。
“无妨！小不忍则乱大谋...”虎皇阻止了冲动的鹰皇。
“没想到那混小子居然这么讨子民的喜欢？早知我多找几个人起哄试试看...”熊皇道。
“啊！二哥，那人是你找的？”鹰皇问道。
“我只是想找人挫挫他的锐气，没想到那小子居然这么大势所趋？他平时都是怎样对待这些百姓的啊...”熊皇纳闷。
“哼！他能做什么？整日吊儿郎当，对灵族的政事不闻不问...不过听说这小子经常四处在灵族的领地闲逛？”鹰皇道。
“闲逛？什么闲逛？！”熊皇问道。
“就是四处串门子，到百姓家里去吃吃喝喝的，偶尔一起随百姓到山上打打猎，或者砍砍柴到附近的市集里去卖之类的...”鹰皇无奈道。
“没错！问题就出在这个上面！好一个田真...”
“二哥你怎么了？”鹰皇问道。
“哼，名义上不闻不问，实则私下收买人心！拉拢百姓！果然是高招...”熊皇道。
鹰皇一愣：“那家伙，不见得那么聪明吧...”
“岂能以貌取人！要是他一看就聪明你还会上当么？”熊皇道。
虎皇阴阴一笑，道：“二弟三弟，你们都别吵了。要知道，做统帅可不是服务百姓的...而是征战沙场统兵百万的！哼哼...”
熊皇鹰皇豁然开朗：“哼哼...大哥说得没错！”
咚咚咚...
法场锣鼓喧天，灵族统帅之比试就此开始！
首先，花乐上前站在法场高台正中央宣道：“各位兵士，各位同仁，各位乡亲父老！欢迎大家百忙之中来到法场，一睹我们灵族统帅的任选大赛。本人乃现任花族统帅花乐，因受田统帅之邀特意前来主持大赛...
“还没开选就承认田真是统帅？”熊皇道。
“可恶！这个小子...”鹰皇愤愤不平。
“客套话我就不多说，我们今天的比赛分三个主题！文斗，武斗和兵斗！”花乐道。
“哼哼...就知道是这样...”虎皇胸有成竹般一笑。
花乐拿着卷轴读道：“下面我们直接进入第一场，文斗。”
众人窃窃私语：“文斗...田统帅他...”
“我们的文斗分三个步骤进行！第一，先由两位统帅竞选人上台发言，时间不限；下来便是灵族灵中子先师出题由二位分别作答；最后观众投票，选出第一轮的胜出者。”花乐终于说道：“好---此刻，让我们屏气凝神，欢迎虎皇上前发言！”
在一片击掌声中，虎皇龙骧虎步，大大方方地走上前去---
“大家好！！！”
一声豪迈地问候众人一片惊愕倾倒。
“乾坤逆转，风云变色！生存于这样一个乱世之中，我们灵族饱经沧桑，终于挨到了今天！如今，十六个族群中各有各的统治，唯独我们灵族，已经是一盘散沙。别的族群都猛将如云，而我们灵族只有我和兄弟们几个顶着！别的族群都雄兵百万，而我们灵族却是饿殍遍野！别的族群，都锦衣玉食，而灵族的老百姓，却只能吃野菜残羹...我们的命运，难道就只能到这里...这样的乱世，谁也帮不了谁，王族也不可能八面玲珑，顾虑到我们，所以，我们只能靠自己！而我们，靠自己的唯一办法，就是选出一个好的领袖！为我们杀出一条血路！来保证我们灵族千秋万代！也许，你们都在怀疑，我虎皇的能力，可是...你们看---”虎皇伸手一指，法场外有人驾着马车扔下一堆鹿肉豹皮！
“哇...居然还有吃的！”子民大呼。
“只要努力，就有希望！这是我和兄弟们在附近的山上苦寻三天三夜得来的，也是我要告诉大家的，不要对统治者失去了希望！”虎皇道：“如今乱世，我们没有世袭制之说，只有能者居之才能使得优胜劣汰，才会有族群的进步，统一...想我们的先祖尧在位时，也没有说他的儿子继承大位，而是召开部落联盟大会，让众人推举有才能的舜为继承人！舜老后，又将大位让给了治水有功的禹！我们应该谨遵先贤指导，以能者统治灵族，这样才能让灵族立于不败之地，不为历史所吞没！”虎皇热情满怀！众人听得有所动容...
“哼。”花乐一声轻蔑喊道：“田统帅，该你了！加油！”
田真嘴角翘起一丝倔强，上前站了好久...
直至众人议论纷纷，田真才微微抬起头来，说了五个字：“虎皇说得对...”
“呃......”众人更加疑惑不解，看着目光空泛的田真，人群逐渐变得安宁些许...
又过了半晌，田真一直望着宿泯山的目光，终于回到了众人身上，田真道：“请大家看看我们的宿泯山。”
众人回首仰望，台下便有人说：“果然气势不凡！黄沙浑然一体，实乃蛟龙之势！”
田真听后阴阴一笑：“哼哼？气势不凡？蛟龙之势？哼哼哼哼...”田真低头苦笑，突然断喝一声：“混账！”
众人大惊。
田真吼道：“我们靠山吃山，宿泯山已经快要崩溃了！”
“啊！！！”众人如当头棒喝。
“那阵阵的黄沙，便是宿泯山飞扬起来的尘土，你们不觉得它就像是腐烂的尸体一样在四处飘散吗？！亏你还说得冠冕堂皇，你一定是虎皇的手下了...”田真看着方才发言那个脑满肠肥的猎户道。
“哼哼...乱世之中？王族救济我们？全是屁话！谁需要他救济？！真正有能力的孩子才不会再没有父亲的条件下饿死！”田真一语道破。
众人感觉头上一阵轰响，个个瞠目结舌。
“大家看到法场外的肉了吧...很馋人是吧...有没有人敢上去闻一闻？！”田真颐指气使，一个调皮的子民便迅速跑去要闻，而车夫节节阻拦，终于，一群人将车夫推开，立马向车外皮肉边走去，不料一股恶臭迎面扑来---
“呃...统帅，这---臭了！”众人大呼。
“哼哼...亏你们还有勇气去闻，我告诉你，更臭的还在虎皇的洞中呢！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公孙大哥...话是这么说的吧？”
“没错！”公孙向东坐下应允。
“怎么会这样？”子民一阵哄然不解。
“就是这样啊...虎皇说的，能者居之，意思就是能打到猎物的就吃得脑满肠肥，不能打到猎物的就只能吃残羹剩饭吧！”田真道。
“什么...真可恶啊！”百姓一阵暴动，个个如豺狼饿虎般盯着虎皇。
“都给我安静！虎皇说得没错！”田真又喊道：“是我们灵族的百姓太软弱了，才会导致任人宰割...”
“唉......”灵族子民叹也不是，怒也不是...
“况且...你们都是一帮蠢材！”田真喝道。
“啊...田统帅你...”众人不解。
“灵族之所以成这样每一个人都难辞其咎！坐吃山空，坐吃山空，你们就知道捕杀猎物！难道除了吃肉你们不能吃些别的吗？！那么大的田园，不种些蔬菜瓜果，全成鸡鸭猪圈了！山上的恶狼下山捕食，你们就上山把狼杀光！一会又觉得狼皮狼毫值钱了，又到市集里去卖...一会是鹿茸一会是熊掌...灵族就这些祖先基业，全被你们败光了！败家子！”田真骂道，百姓个个低头不语...
“你们知道么，我这次去兽族，终于知道了兽族为什么强大的原因。我刚到兽族，就已经被两三个小兵当成外贼给围困起来了，当然，他们岂能围住我，可是，令我意外的是，兽族的兵士竟出乎意料地勇猛无匹！不管你对方是谁，只要侵略了我族领地，我们便誓死拼命！我在想，那如果是我们灵族的兵士，会怎么做呢...”田真呵呵一笑，道：“你们会散成一团，然后派一个代表去请大王出山，然后大王对大王...是不是啊？鹰皇？熊皇？虎皇...我曾经小的时候，可是经常擅闯你们的圣地去玩的，你们不要忘了？”
鹰熊二皇沉默不语，虎皇不屑一顾。
“我一直觉得我们灵族是不惧怕外族的，可要是真打起仗来，我可不敢恭维...就仅凭单单一个兽族，随便来个几十万人，恐怕我们都已经难以抵挡，虽然主帅与主帅的单挑我是胜券在握，因为兽族酋长的那些本事，哼哼...本大爷我都统统领教了...”
“啊...那统帅您还等什么？现在就去取了他首级让兽族暴乱！”个中子民道。
“去你的！卡穆酋长现在是我大伯！我岂能禽兽到连大伯都杀？！”田真吼道。
灵中子和霍青青终于听得明白，都在寻思田真疯血咒的原因，终于有了真相...
“兽族的卡穆酋长，是这样告诫他的部下的---大凡兽族，以狼，牛，蝙蝠为尊，不得将其残杀或侵略其栖息地，而兽族兵士，也应当强身健体，兽族一月更换一次伍长，强者为先；一季更换一次大将，勇者为先；一年更换一次统帅，德者为先。”
“统帅为什么不强者为先？”子民中有人问道。
田真冷冷一笑：“呵呵，是啊，虎皇就是强者，论捕猎，你们有谁能捕过他？论比武，你们有谁能比过他？论才智，你们又哪个有他奸诈狡猾？你们都没有...但是兽族的兵士就有！他们敢当众和伍长比武！阵上和大将抢功！每年都有竞选统帅的大赛！可以说，兽族的每个兵士都是大将，而兽族的每个大将都平易近人！这样才是一股无坚不摧的力量所在！你们自己没有本事，就不要说什么吞并天下的大话，空话！像我这样冲动的性子都不敢直言出征打仗，正是因为...我怕无辜的子民再度牺牲！”田真忽然脸上一片阴沉---
众人皆眼中泪光泛泛：“田统帅果然...侠骨柔肠...”
公孙向东在左中微微一笑，想到了昨夜对田真的教诲---
“明日发言，大可不必在意虎皇所言，你只要将你个人的感情和你的经历联系在一起，再告诉众人兽族强大的原因，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煽动情绪，之后大势一定倾向于你！”
田真终于在台上擦干眼泪：“可是，我们灵族的子民是带种的不是么？我们也会愤怒！我们也会计较！我们也有雄兵猛将！因为有我在，我有一口饭吃，一定不会让大家挨饿...谁如果想吃饭，就不能畏畏缩缩！必须先打倒像虎皇这样的土豪！然后我们自力更生！我的父亲，已经不在了，而他告诉我了一件事---”田真抽出鬼斧双雄。
“嗯？”众人擦干泪水，看着田真高举的鬼斧双雄...
“这把双斧，是我爹留给我的，也是他留给灵族的！我自幼家贫，这把双斧，我就用来砍柴了...而我每当上山砍柴之时，就看着双斧在挥动中熠熠流光，而我一直在寻思，此双斧为什么不是一雄一雌，而名为双雄，阳刚之气？此刻我便习惯地一甩额上的汗水，看着我沾满汗液的手握紧的斧柄，在阳光下显得那样刚烈有力，然后我便一鼓作气，不到半个时辰便满载而归...我终于明白了，爹留下来的遗训，就是要我用刚烈的气质，劈开灵族的未来！”
“灵族的未来就在我这把斧头之上，是需要我们共同开创的！想和我努力的人请举手吧！”田真高举双斧大喝！
群情激动，众志成城！所有在场的兵士将领，大到年迈的老百姓，小到年幼的孩童，皆举手拥护田真！田真独霸法场的姿态已明！虎皇如坐针毡...
花乐趁热打铁，上前造势道：“各位同仁，你们支持谁？！”花乐朗笑大喝。
“田真...田真...田真...”大众一辞同轨，法场内外一阵喧哗...
“哈哈！”花乐朗朗一笑，回头望着座中公孙向东和陌上阳。公孙向东自然是摇曳着纸扇自得其乐，而陌上阳也嘴角微微一笑，因为即使是冷酷无情的陌上二少爷，也不得不输给田真这般热血硬汉的煽动能力...
“那我便宣布了，这场比赛的获胜者是---田统帅！”花乐向众人欢呼道。
“统帅...统帅...统帅...”众人激动难当！双手扑天！人群如大浪席卷而来...
“大哥？这...还有比试的必要么...”鹰皇问道。
“哼！”虎皇不屑吼道：“啰嗦！”
“唉---”鹰皇长叹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