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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伙伴

被安排在了骑士团内的空余宿舍内,兰斯看着从回到休息的地方开始就没有说话的粼光,对方没有回避他的视线,却也没有跟他对话。随着带领他们的骑士离开,兰斯看着一言不发的粼光的终于还是忍不住发问。

“粼光,你为什么不加入骑士团?”

粼光无言的看了兰斯一眼,他早已料到这个问题。但是他也没有决定回避或是敷衍过去,只是默然的松开了自己的发带,随后坐在了他选择的床铺上沉默了。这样的问题对他来说,回答起来很轻松也有点困难。酝酿着话语,他略微支着身子,那松开的红发也顺着肩胛垂落一绺,将本就瘦削的骨架衬得更为单薄。但短暂的沉默后,粼光选择了面对。

“我不想被束缚,仅此而已。”

他抬起鎏金般的眸子注视着兰斯那双盈着碧波大海的眼眸,声音淡漠却又极为明确的表达了自己的立场。面对这样的答案兰斯感觉到了一些措手不及,明明是冷冷淡淡的拒绝,但是落在那纤瘦又隐藏在月光的阴影下的身躯上,兰斯恍然看到了,那一丝被掩埋在那颗心脏内的孤独与落寞。

那是兰斯在短短十五年的人生中,所没有见过的宛若深潭般的孤独。但是这样的话,是不是说明……?

各有所思的两人在互相对视,他看着他,他也看着他。略微冷却了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但最终还是粼光先转过了视线,看向那随着皎月高升而洒落室内的月光。

粼光其实很清楚,说到底他们也只是萍水相逢的旅人,也许会因为这次的分歧走向不同的未来,像是两条不同的命运线,在偶然相交之后就各自延伸到不同的远方,这也是必然的……

纷乱思绪还没有被彻底理清,粼光的视线内就出现了一双手,那双手带着陌生的温度,就这样穿过了冷冷的月光,落在了他的脊背上将他整个人都环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粼光。”兰斯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带着温热的拥抱,驱散了那浸入了身体的寒意。那坚定而有力的心跳,顺着身躯和肌肤的搏动,一声一声的传递到了他的感知内。

咚,咚,咚。

瞳孔倏然间微微放大,粼光难以置信的略微屏住了呼吸。他的大脑陷入了空白,只有那坚定而有力的心跳,以及那在耳畔响起的话语,真真切切的在已然无法思考的大脑内回荡。

“就像刚刚伊米路团长说的那样,作为骑士,我发誓真诚对待我的朋友。

而你,是我认可的,无可替代的朋友。”

兰斯拥抱着他,直言不讳,却又无比坚定的给予了他所从未想过的承诺,震惊使得粼光准备好的话都梗在喉咙里,那温暖有力的拥抱,紧紧的将刚刚那几乎要就此分离的命运线,再度交缠。

“你……?”

粼光几度欲发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而时间再度凝固了几秒,直到兰斯安慰完毕后,他忽然意识到了自己在说什么。害羞劲头一上来,瞬间让兰斯脸颊爆红。

“好啦粼光!我,我这么说不是想说服你加入骑士团,我尊重你的选择,而且我这么说只是为了告诉你,就算你选择其他的道路,你也是我的朋友。不会因为这样而改变。”

兰斯慌忙的解释着,似乎是被他这幅样子逗笑,粼光唇瓣抿了一下,忍俊不禁的低头发出了很轻的“噗”的一声。

“你笑了……那就是你已经没事了哦……!”慌慌张张的退开两步,兰斯只想找个理由把刚刚的反应糊弄过去,但是没想到反而越描越黑。粼光看着他这种手都不知道放哪的反应,刚刚一瞬间升起的孤独荡然无存。

或许这也可以说是兰斯特有的能力?还是说笨蛋格外的容易说出打动人的话呢?

低头闷笑了一会,粼光重新抬起头,那双眼眸内带着点点冰雪初融的热度注视着兰斯,唇角也略微上扬了些许,到反而把兰斯看得有点不自在。

“睡觉。”

简单的打断了兰斯的自我纠结,粼光可没管兰斯还有什么想法,某种关系更进一步后衍生出来的想逗逗对方的心思作祟。于是他选择了直接让兰斯自个思考,解下武器放置在熟悉位置,粼光直接背对着人躺下闭眸不再回话。

“……”默一脸看着对方似乎是恢复了精神,但是兰斯总有种被耍了的感觉……是错觉吧?他这么一边想着一边抓了抓脑袋,弄不清楚的感觉让他放弃了思考。于是他也径直爬上了宿舍内的另一张床上,准备把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丢到垃圾箱。

黧黑夜色凉风缱绻不断,窗外灯火渐稀,那热闹了半夜的城市,最终还是步入了沉眠的夜。

……

当第二日清晨来临后,兰斯是被敲门声惊醒的,还是像往常一样,粼光在他醒来之前就已经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出门,动作迅速得让他总觉得对方是不是算好了他睡觉的时间,不过……其实是自己总是没什么时间观念吧。兰斯伸出手搓了两把自己的脸颊,自我反省着将身上盖着的薄毯子掀开,正在抱着幻锁的粼光见他已经清醒了便用食指指了指门口。

“是塞蒂娜。”

粼光这么说着,随手拿起兰斯的外套直接丢给他。懵着被外套糊了一脸,兰斯扒拉几下衣服赶忙收拾好自己,掬了把水扑在脸上,借由最为基础的水之凝聚合小装置能将一定量的水聚集起来,像是被收集起来的露水一样会流入呈放着的装置,相比自己去澡堂就方便了很多。不过现在兰斯的注意力并不在上面,他随意洗漱了一下就准备往外跑。

站在门外,塞蒂娜只能听到门内似乎有点混乱的家具撞击了几下,随后没过多久,兰斯那刚刚睡醒还有点红扑扑的小脸蛋就出现在了视线里。身为正太控的她自然是不能放过这样的机会,于是她几乎是仗着自己身为长辈的便利,直接俯身亲了兰斯一口。

!?还茫然的兰斯被这么一抱,然后脸颊倏然以身后粼光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不过对于兰斯的遭遇他并没有打算帮忙,只是装作不知道的抱着幻锁扭过了脸看天看地。

“早安呀兰斯小弟弟,这么可爱的反应可是会很容易吸引女孩子的目光。”捏够了塞蒂娜满意的直起身,看了看粼光并没有厚此薄彼,不过面对显然比较冷淡的粼光她还是比较克制,只是揉了揉他的脑袋然后笑眯眯的回看向兰斯。

“好啦你们也起来了,我带你们去吃早餐。”

……

当灌注在密封水晶容器内的计时聚凝器指向早晨第七耀时的时候,兰斯他们再次来到了食堂。根据塞蒂娜所说,骑士团的饮食问题都由食堂统一的管理,而且食物是非常的丰富均衡。毕竟作为骑士,日常训练的消耗如果饮食跟不上,那无疑是非常不合理的。而且塞蒂娜也交给了兰斯与粼光一人一小块一指长,宽不到两指并拢的小卡片。

根据塞蒂娜的解释,有了这个兰斯跟粼光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的使用骑士团内的设施。不过稍微不同的是,兰斯的卡片上印着莫格拉之眼的团徽,级别也较之粼光手上没有任何标识的稍稍高级一些。这也是昨晚兰斯与粼光离开了会议室后,尤利西斯与伊米路讨论之后的决定。虽然粼光并没有加入骑士团,但是基础的战斗技能培养也是可以进行的。虽然不会涉及只有骑士团的学员才能学习的战斗技能,但是骑士团内部导师也不只有骑士。

也许在很多人眼中这笔买卖很亏,但是要知道,作为培养粼光的骑士团如果在日后粼光成长起来了,那如果骑士团有什么需要的地方,粼光也不好拒绝。虽然这个买卖带着很大一部分的赌博的成分,不过看兰斯跟粼光的相处,这不就还有兰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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