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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尘饶有兴致地研究着他的神情,绽放出一抹了然于胸的笑容。看在铁鹰眼里,更是心急如焚,偏偏白彤傻得往他身上靠,这可如何是好?一旦动手,势必暴露身份。但是又怎么能让白彤以身犯险,深入“天门”。
“白彤,我们走。”东方尘不再浪费时间,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就要走。
“慢着。”说话间,一把明晃晃的剑已经横在他们两人面前。“你走可以,她必须留下。”
东方尘嘴角上扬,懒洋洋地回过头,对木将军说:“如果我说不呢?”
出乎两人意料,下一秒,白彤挡在了东方尘的跟前,不悦地说:“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的手心渗出了汗水,也许以前自己并没有注意到铁鹰的眼神竟然带有如此的杀伤力。纵然是在山上那次,他的眼神即使冰冷,不屑,也不至于像此刻这般杀气十足。
“白彤?”铁鹰彻底急了,东方尘到底练了什么邪功,能让那些漂亮女人心甘情愿跟她走。他转念一想,对东方尘说:“素闻‘天门’少主喜爱拈花惹草,但也不至于如此下作,染指我的徒儿,她这等相貌,如何入得你的眼。”
“你说什么?”不等东方尘回答,白彤倒是火冒三丈了,冲到他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大声说:“我的相貌怎么了?我是不好看,那又怎样,关你什么事。你以为自己长得多帅,吃饱撑着跑这儿来显摆什么?”
东方尘笑了,白彤从小到大就不会吵架,被人欺负了,都只会说:“你住嘴。”现在竟然能理直气壮说那么多的话。
铁鹰回过神,焦急地将她拉到自己身边说:“晚些时候我再慢慢跟你解释。”
谁知白彤不领情,推了他一把,就要逃。情急之下,他一只手臂将白彤牢牢搂进怀里,限制她的活动范围。
“怎么师父这般对待徒儿?”东方尘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二人,木将军已经表现得一清二楚了,现在他比较好奇白彤的态度。
白彤怒而抬头,“铁鹰”二字差点冲口而出。她辛苦地踮起脚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在他耳边说:“木,将,军,再不放开我,别怪我胡言乱语。”
“白彤,别任性了,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铁鹰皱着眉头,目不转睛地看进她的眼里,企图将内心的情绪清清楚楚传递给她,自己确实是为了她好。
白彤片刻间失了神,却也还是理直气壮地说:“这话应该我来问你,你知道他是我的什么人吗?你这样诋毁他。”
“你?”铁鹰怎么样也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回答,他狐疑地看了东方尘一眼,怪自己没有在当时就阻止他带走白彤,现在好像晚了。难道她已经被下药了?
白彤偏头看了东方尘一眼,给了他一抹灿烂的笑容,继而斩钉截铁地对铁鹰说:“他是我的亲人,两世的亲人。”
铁鹰抓住她肩膀的手,顿时松开了,一脸的挫败,完了,真的晚了。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白彤看着他从疑惑到莫落,十分的不解。除此之外,她还有点担心他。
谁也不知道,时间到底过了多久。白彤和铁鹰两人的眼神始终交缠在一起,却谁也不言语。
东方尘靠在小木屋的门上,思绪万千。为什么再世为人,自己偏偏是“天门”的少主。他只想做个普通不过的人,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真没想到,这会那么难。终于深刻体会了什么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白彤呢,自己能放心让她跟着木将军走吗?看他的样子,少说40多岁了,虽说年龄不是问题,可是毕竟一入侯门深似海,官场的斗争可也和江湖一般血腥。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铁鹰早已收了手中的剑,一门心思放在白彤身上。他屏住呼吸,终于问出口。
白彤直觉地摇了摇头,闷闷地说:“我也说不清楚。过去的事就算了。”其实事后她反反复复想过,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大反映。只知道心里的不开心是确确实实的。
“那就不要跟他走,我也可以照顾你。”铁鹰急着拉住她的手,满眼的情愫。
白彤蹙着秀眉,低头看着他握住自己的手,思维整整慢了好几拍,茫然地摇着头,糊里糊涂地说:“我不明白。”
东方尘笑了,你当然不明白了,半个时辰内两个男人说要照顾你。白彤啊,这关乎你一辈子的幸福,你可要想清楚。
铁鹰瞟了东方尘一眼,不明白他的笑是什么意思。顾不上许多,他怔怔地说:“你可以一辈子住在将军府里,出入自由,衣食起居我都会吩咐专人伺候你。”
这句话白彤彻底听懂了,她激动地甩开了他的手,大声地说:“我才不要。”开什么玩笑,好不容易从那龙潭虎穴里完好无损地脱身,打死也不再回去。
“白彤!”铁鹰眼睁睁地看着她跑向东方尘,青筋爆出。
“木将军。”东方尘站出来说:“我想白彤已经选择好了,强人所难不是君子所为。”虽然不知道两人之间有什么问题,但他有义务支持保护白彤。
“东方尘。”铁鹰阴郁着脸,直呼其名,他说:“我不知道你到底对她动了什么手脚了。我现在就要你痛痛快快的一句话,怎么样才肯放过她?”
东方尘的嘴角上扬,玩心大起,他玩世不恭地说:“她对你有那么重要吗?”
“有。”铁鹰脱口而出的那一刻就后悔了,万一“天门”知道他就是冷面铁鹰,那势必用白彤来威胁他,岂不是将她陷入险地?莫非?他们已经知道了,否则东方尘怎么会找上白彤的?他深深提起呼出,提醒自己,一定不能自乱阵脚,现在白彤已经被他控制,稍有差池,会永远失去她的。
“等等。”白彤受不了地冲出来说:“你们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刚才两人不是还一块打猎吗?怎么现在会一副水火不容的样子。尤其是铁鹰,他的眼神好可怕。那是一种嗜血的冷酷。
“白彤,你知道‘天门’吗?那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门派。”铁鹰径自说着,只是一脸戒备地盯着东方尘,他说:“门主炎龙行事毒辣,网罗天下能人异士,四处挑衅,借此并吞其他派别,意图争霸武林。东方尘,就是‘天门’的少主,炎龙唯一的儿子。据闻,这一个多月来,他已经将很多少女带回天门,秘密杀害。”
白彤放心地笑了:“不可能。”她给了东方尘一个笑靥,他是古月大哥,他不是什么东方尘少主,杀人的事他断然不可能做的。
东方尘欣慰地回了一个笑容,不愧是青梅竹马的妹妹,果然对自己了若指掌。
“我一直很纳闷你是怎么让那些女子心甘情愿跟你走的,现在看到白彤这样,我总算见识到你的过人之处了。你确实有匪夷所思的能力。”铁鹰眯起眼睛,透漏出危险的光,问:“你迷惑了她的心智,是吗?”
“将军。”白彤注意到他握紧了手里的剑,一个箭步,又挡在两人中间,说:“他没有迷惑我的心智,我们认识二十几年,从小一起长大,你真的误会他了。”
铁鹰大受打击,吼道:“还说没有,白彤,你醒醒吧,就算你失去过记忆,你也不该说你认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二十几年,你是向日葵,你是江都牙婆,怎么可能认识‘天门’少主?”他快抓狂了,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力量如此低微,连在乎的人都帮不了。
“我……”白彤扁着嘴巴,哑口无言,这些事情又怎么会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楚的。最终,她只能扯着嗓子喊:“总之他不会伤害我就是了。”
铁鹰瞪着她,恨不得掐死眼前这个固执己见的女人。他转而看向东方尘,这个男人的出现,一再打乱他的计划,他到底寓意何为?素闻东方尘一身邪功,出神入化,真的动起手,胜负如何?目前看来,他表现得太过冷静,他真的那么有把握吗?
“汪,汪……”一时间,HAPPY似乎受了什么打击,朝着门口狂吠起来。
“什么意思?”铁鹰对白彤。
“我不知道,它从来没这么叫过。”白彤冲到门口,四下张望。
“木将军,你马上带白彤离开这。”一直微笑着沉着应战的东方尘一改笑容,神情严肃地对他说:“白彤就拜托你了。”说完就走。
“大哥。”白彤一个前倾,抓住他的衣摆,说:“你,你要去哪儿?”
他转身,温柔地说:“我会去找你的,这已经不能待了,‘天门’的人就在附近,你乖乖听话,跟木将军走。”顾不上多说,他火速消失在树林深处。
“他怎么懂武功?”白彤傻傻着看着他施展轻功离开,满脑子就这一想法。
铁鹰非常、相当不喜欢东方尘对待白彤的态度。他稍微理了理思绪,还是决定暂时先带白彤离开,“天门”毕竟不是省油的灯,走为上策,最重要的是不能让白彤有任何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