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你站住。”白彤小跑着追上如风,拉住他,问:“你要去哪儿。”其实她看出来了,如风快要哭了,他在极力地控制自己。这件事,他何其无辜。
“别管我。”如风甩开她的手,大踏步走。这条路他陪花好走过无数次,从今往后,她却要陪在别的男人身边了。
看着他的背影,白彤也红了眼眶,我们四个人,怎么会变成今日这种局面?强忍着内心的悲恸,终究没有管住自己的眼泪。天啊,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也不想独自面对他们两,可是我能去哪儿呢?我能丢下他们吗?一个怀有身孕,一个身受重伤。
“白彤。”身后有人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古月大哥。”看到来人,白彤哭得更加起劲了,抱住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乖,别哭,受了什么委屈了?”事实上从如风夜闯天门,他就一直尾随着他来到这,刚才那一幕他都看到了,只是他还不知道个中缘由罢了。
找了间茶楼,白彤简单地将这件事说了下。东方一直皱着眉头,忽然他打断她的叙述,问:“可是如风为什么那么生气?”
“胡古月。”白彤气得跺了下脚,说:“这么简单你也不明白,因为花好原本和如风是一对的。”
东方不疾不徐地说:“我纠正一下啊。请你以后叫我东方少主或是东方,否则会死人的。还有,我确实不知道原来他们才是一对。那天晚上我看那女人气急败坏地打了你一巴掌,我以为她是木将军金屋藏娇的女人。”
白彤闷闷地说:“不是啦,她是我这个媒婆的徒弟,是如风的红颜知己。”
“不对啊。她那天晚上的举动,摆明了就是喜欢你家将军。”古月,不东方尘怎么说也活了快三十年了,大小恋爱也谈了无数,怎么可能连这也看错。
“别胡说,什么我家将军,我跟他没关系。”白彤气呼呼地说:“这事都是他的错,你说我要怎么办,我真不想回去面对他们两。”
东方无所谓地抿了口茶,说:“嗯,不回去,跟你没关系,回去干吗?”
她下了决心一般地点点头,一会又拖着腮,哀怨地说:“可是他们一个受伤,一个生病,我怎么能不管呢?”
“嗯,也是,那还是得回去。”东方点了点头,有一句没一句搭着。
“喂,”白彤真的火了,大庭广众之下,双手叉腰,恶狠狠地说:“让你给我出主意的,你怎么左摇右摆?有没有点建设性?”
“哎呀,这事我们是局外人,怎么管得了。”转念一想,不对,她喜欢铁鹰,这事对她来说,也不能说完全没关系。天啊,这傻丫头到底认清楚自己的感情没有?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白彤心里一阵发毛,因为东方此刻正拿无比同情的眼神看着她。糟糕,难道这人看出我喜欢铁鹰了?
“看你这么心虚这么纠结的表情,八成是喜欢上那个将军了吧?”东方眯着眼睛,斜着眼珠子,问。
“要你管。”白彤嘴硬地瞪他,不自在地拿起杯子,一饮而尽。自然点,自然点,没事,他哪有那么大神通,可以看穿我,镇定,镇定。
“好吧,看在你的份上,我去解救木将军一下。”东方说着,潇洒地起身。
“什么意思?”白彤急忙追上他问。
东方无奈地停下脚步,翻了个白眼,手指头狠狠地弹了下她的脑门说:“你傻啊,这都看不出问题所在?”
白彤摸着痛痛的额头,无辜地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白彤啊白彤,我真的很怀疑,大学的那门逻辑课程你是怎么拿到A的。”为了这事,东方可是着实郁闷了很久,他勉强低空飞过的逻辑课程,白彤竟然轻而易举地拿了A。经过几天几夜的冥思苦想,他终于找到了一个比较合理的理由,那个女老师,教他那一年正处于更年期,情绪不太稳定。四年后,白彤成了她的学生,那会她的更年期已经过了。逻辑学啊逻辑学,几乎是他一辈子的遗憾了,大学四年,最最惨不忍睹的学科就是它了。想我一世英名,竟………………
“喂,喂,拜托,你游魂啊。”白彤受不了地摇晃着他的身体,她清楚,古月大哥一露出这种表情,就是又陷入自恋中了。
清清嗓子,他故作清高,问:“小彤彤,要是我这次帮了你,你拿什么谢我啊。”
一听到久违的“小彤彤”,她就浑身发抖,她压抑着自己的愤怒吼:“******,你又看上谁了。”想起当初,这个古月简直就是花花公子一个,当然了,除了那段初恋不算。他一看上某个妹妹,就哄骗白彤做免费劳工。欺负她计算机好,一会要她弄个煽情的网页,一会要她编一段浪漫的乐曲,诸如此类的事情,层出不穷。
东方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个身影,他甩甩头,不想。“没有的事,如今也没有计算机了,哪里会再压榨你,我就习惯性地说说罢了。”
顿时,两人陷入了自己的思绪,是啊,21世纪,两个人共同的回忆。这辈子,那都只能是段回忆了吧。再也回不去了。套用半生缘里那句很俗的经典台词: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是不是?虽说不太搭调,凑合着用吧。
“对了,你刚说什么问题所在。”还是白彤理智,回神得快。
东方一脸臭屁地说:“我说你们当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还是让我这个集智慧与潇洒于一身、沉稳内敛、成熟稳重、旷古烁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无敌侦探为你们解答吧。”在白彤面前,东方完完全全恢复了他的本性——自大自恋。
白彤真想拿眼珠子瞪死他,真的快要被他弄得吐血了。此刻她完全忘记了自己很多时候也是这种德性,逼得好多次他们三个人都想灭了她。
“我说我说。”东方率先举白棋投降,她的眼神太可怕了。
还好,一口鲜血留住了,没有直接喷向他。
接下来,想必大家都猜到了,东方尘以化解大家的尴尬为理由,硬是在宅子里住了下来,当然了,这所谓的理由也只有白彤知道。她的心里,是感激的,没有东方,她真的不敢想象自己要怎么面对这两个人。那天回来的时候,铁鹰一直站在花好的门口,一言不发。而屋里的花好也是背对着门躺着,安静得出奇。也许是她知道有了宝宝,不敢再轻举妄动了吧。
铁鹰变得更加沉默,连东方为他运气疗伤,他都不排斥。
“你爱白彤吗?”铁鹰忽然开口,像对空气说话一样,看都不看东方。
“爱。”东方尘毫不犹豫地回答。
铁鹰打掉牙齿往肚里吞,他苦笑地说:“好好照顾她。”像在交代遗言一样。
“你知道吗?爱有很多种。”东方像是循循善诱的长者一样,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说:“我对白彤的爱是一种家人之间的爱,虽然我和她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和她有着那种类似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亲情。我不知道你懂不懂?”
“我懂。”他愁着脸,目光开始变得呆滞,呐呐地开口:“我和如风就是这样一种感情。”
“所以能给白彤幸福的人不是我。”东方可没兴趣听他说两个大男人的感情,他一针见血地说:“不可否认,你辜负了白彤,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见他没有反映,东方继续说:“那天晚上你到底喝了多少酒,以致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在军营里多年,我不相信你的酒量会那么差。还有,花好难道也喝醉了,否则她为什么不反抗?如果她反抗了,为什么白彤会听不到,据我所知,白彤一直是一个非常浅眠的人,隔壁房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怎么可能一点都没察觉?她是被人下了药,还是这间房里根本就没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发生。推翻这一切不说,假设花好真的喝醉了,她为什么也喝醉了?她是和你一起喝的酒吗?还是她和你一样,和白彤一样,你们三个人都被下了药。这些你难道都没想过吗?”
铁鹰抬起头,是啊,他怎么那么糊涂,一味地活在自责里,活在失去白彤的恐惧里,却没有想过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天晚上,那天晚上他明明只喝了几小口,为什么就醉了呢?迷迷糊糊中,他看到的是白彤向他走来,之后到底发生什么事,他竟然完全想不起来了!到底是谁要陷害他们?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如风,如风为了得到白彤,不折手段。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他们是兄弟啊。天啊,不会的,不会是如风的。
“镇定点。”东方眼看他就要失去理智了,点了他的穴道说:“放心,为了白彤,我会弄清楚事情真相。”
“谢谢你!”铁鹰真心实意地说。虽说他还是一个罪人,但起码目前看来,他也是被陷害的。无论如何,要揪出背后的那个人。
门口站着白彤,她一直听他们说话。东方问:“是时候揭开谜底了吗?”
她双手背在身后,咬着嘴唇,使劲地点了点头。
“好,我会想办法找到如风的。最多两天!”东方得意洋洋地伸出两个手指头。
白彤却开心不起来,为什么?事情的真相是否真的那么重要?只是没有真相,如何还铁鹰和花好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