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怔,嘴角酸楚的抿着:“尉行云,你真那么爱她?呵,她真那么好?你们全都在乎她,连我父亲心心念念的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跟我相认也根本没打算让我认祖归宗,更好笑的是,他没几天活头了,还想着办法让冉苏来见他最后一面,他只要这个女儿,那我呢,我又算什么,我母亲又算什么?!”
嗤笑着扬声质问,恍然间,手臂上蓦然传来一阵生疼,她轻呼一声,臂上的肉都因为一瞬间的力量拧成了一团,他揪着她的手,失了分寸,神色紧张深沉的冷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吗?爸快要死了,要冉苏去见他最后一面?!”
“你不知道吗,那个老头子连送终都只要你妻子这么一个女儿送!”
她嗤笑起来,清浅的眸子充满了讽刺与冷意,话落,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见他松了她的手将自己一挥在了后头,他的身影一闪而过,那门被重重的一甩,发出一阵阵抖颤撞击的声音,还有一个他开门时丢下的那句话在她耳畔恍惚萦绕着低沉的余音,一遍遍的刺激着她的耳膜,痛得发疼,耳鸣阵阵。
“宋小姐,我只能说你错得离谱了,我母亲当年看中的是冉苏,而不是你口中的冉家。”
他离开了,却在最后给了她断绝一切想念的话语。
尉冉两家名声显赫,世人都以为是一场再好不过的联姻手段,却无人知晓,尉家要的是从来都是冉苏,而不是所谓的冉家。
烈日炎炎,胸闷气急。
下了大楼,他坐进车内,急急的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号码。
十几秒过去,那头依旧无声,就在他要放下准备踩油门满世界去找她的时候,电话里忽然就传出了一个清浅却带着哽咽颤抖的声音,低低的像每一次喊他那般的熟悉:
“……尉行云。”
恍然隔世,他听到她浓重的鼻音,心下一缩,想到冉晟睿的事,不禁放柔了眼也放柔了声音,低柔的轻问:“苏子,别怕,告诉我,你是不是现在还在医院里……”
她蕴着哭音“恩”了声,绞着他的血肉针刺的疼,急促的喘息,啜泣和抽泣声都听得他不禁胆颤,他只感觉到全身僵硬心酸,难以言明的滋味,才没几天,她才离了她没几天,他只恨那个姓苏的男人不知怎么照顾她的,怎么就让她一个人去医院面对那一些,怎么就让她还是哭了,他怎么能让她就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哭得没了个方向?
他离了她三天,彻夜难眠,却踌躇着不知该不该扰了难得清静的她。
她离了他三天,恍惚度日,却在今天哭得让他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把她交付给别人,谁能照顾着她比他照顾着她更让自己安心的?
他心一横,倏地下了主意,低沉磁性的嗓音含着摄人心魄的决断:“苏子,别哭,我立刻带你回家!”
回我们的家,外边再清静都不会是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