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内,慕容皓和季风洌坐在一张酒桌边上,两人的前面各摆上了上好的女儿红,季风洌抿着唇对着慕容皓说道:“其实,你妹妹慕容蕊现在挺好的,只不过没有了与我有关的记忆罢了……”
慕容皓眸子一沉,嘴角露出一丝讽刺意味极强的笑意,“很好?只不过是没有关于你的记忆罢了?季风洌你作为我妹妹的男人来说,我真的应该恨你的!因为你的所作所为完全就是把我妹妹的尊严踩在了脚下!把我妹妹这么多年来对你的用心都丢进了汨罗江!”喝了一口酒,然后又低沉着嗓音,带着些许的疲惫和无奈继续说道:
“但是作为一国之主来讲,你,很成功!连我都忍不住钦佩!”
季风洌像是早知如此一般,并没有说什么太多的话,只是定定的望着慕容皓,半响才说道,“嗯。”然后又往自己的杯里倒满了浓烈的女儿红。
“其实,说真的,只有这身在帝王家的人身不由己,最不得自由了!我,慕容皓,本来就是无拘无束的性子!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夺了大哥太子的位子,这一次本是因为你,季风洌,对我妹妹做得太过分了,所以我才答应父皇来边关打这一站的!可是,呵,这一切,亲情终究敌不过皇位的诱惑!皇室之中的亲情大概是这天底下最为廉价的东西了!”
季风洌望着对面的慕容晧一杯又一杯地往自己酒杯中倒酒,然后说着自己心中压抑着的情绪,莫名的也感到了些许的悲伤,倒酒举杯仰头,利落的喝了下去,浓烈的酒香味刺激着他的脑袋,记忆如流水般向他涌来过来。
自己父皇的猜忌与疏远,朝臣的欺骗和阴谋,还有季杰的泯灭人性,这一切的一切季风洌都觉得恶心!可是尽管如此,他还是为了自己为了母妃,为了已逝的亲人,不择手段地夺权,一次次对顾芊芊的利用欺骗,感情远远抵不过对权和利的欲望!
季风洌不能不说是一个好皇上,一国的好君王,可是当真的坐上了这个权力至上的宝座之后,拥有的是别人的羡慕嫉妒恨,或许也有很多人的拥护,可是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偏离了他预想的轨道,高处不胜寒!此时的他才真真的懂得!
作为一个皇上,做事做人都永远不能心软,而对于感情更加完全是奢望,可是,顾芊芊给了他,给了他那个欲望!霸占的欲望!那个骄傲如男子般的女人,甚至于头脑计谋样样都可以及得上他的女人!他心动了!是的,他对她上心了!
曾经他以为,爱情对于他而言就是一个奢求,是一个奢侈品!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也没有那么的精力来浪费在一个女人身上!可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带给他的不仅仅的简单的震撼,而更多的是无错!是的!一个男人竟然不敢面对这样一份突如其来的心悸!
就在顾芊芊走进他的生活里走进他的生命中的那一刻,或许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注定了的,缠绵纠结,这四个字便可以概括了他们的全部。
不是因为不爱,不是因为心中没有,只是因为太在乎,所以一次次的害怕付出,害怕得不到回应,更害怕伤害和欺骗!于是,只有一次次身不由己的伤害了她人,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心是那么疼那么殇!
或许从来都是那样,一个人的痛一个人舔伤,伤害已经默默刻入心底!爱情也已经再也没有幸福的痕迹……只有一遍遍刻骨铭心的痛,才会以恨的名义铭记于心!
当初本来已经陌路的两个人却还是被他以一种占有的名义绑回了宫中,不是不爱,而是太爱!一个人高处不胜寒的苦,他终究抗的太过辛苦了。所以以这样一种被圈养的姿势来宣布着她是他的所有物,即使她再恨,再痛苦,也不想就这么放手……
哎……情,终究是猜不透啊……季风洌醉眼迷蒙地打开了酒壶的上开口处,摇了摇终于没了。一看,对面的慕容晧已经喝趴下了。
走出帐篷,使着轻功来到树枝上,对着边关的月亮,望着眼下大片的草地被战火焚烧殆尽变成一片片的焦土,还有那成堆的尸骨,眼底泛着隐隐的悲伤。
“芊儿,何时,我才可以放下所有做到你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呢?”他低喃出声。
他的手上早就已经沾满了鲜血,顾芊芊说的对,早在他对下那样伤害的情况下他便已然成魔了。为了一个皇位,当然还有那皇室的所谓真相,多少无辜的生命在他与季杰的炮火下死去,他早已记不清了,或者可以说早已经麻木了!
“主子,南钟皇室传来消息,已经与老皇上慕容离取得了联系!”一个暗卫准确地找到了他的踪迹,跪在他的面前,说道。
季风洌此时被人打断了思绪非常不悦,不过,为了正事压制住了想要爆发的脾气,道:“那边什么时候动手?”
“后天,后天是慕容枫给南钟国老皇上慕容离下的最后通牒。”
“好!你叫他们在后天好好保护好慕容离,如果出了什么闪失,那就叫他们以后再也不要来见我了!”季风洌冷傲的话语还在黑衣人暗卫的耳根前,季风洌的人已经闪回了自家帐篷了。
三天时间一眨眼便到了,慕容皓早在季风洌周密的安排下回到了南钟的皇宫之中。
本来被软禁着的慕容离此时看见自己本来传言已经死去了的慕容晧站在自己眼前,突然一阵激动,差点晕厥了过去。
“皓儿,你真的还没死?还活得好好的?太好了!父皇还能再见到你真的是太好了!”慕容离在慕容晧的半搀扶下欣喜的拍着慕容晧的背,真的是喜极而泣啊!
“嗯,父皇!皇兄是不是……”慕容晧还没有问完便被慕容离冷冷地打断,“从今之后都不必再叫他兄长了!我没有这样的儿子!我还没死便软禁着要来夺权了!这儿子完全就是一条白眼狼!”
“好好,不说了,父皇,你就好好躺着休息吧,我先去联系一下季风洌,看看他们的大军什么时候攻城?”慕容皓孝顺的扶着慕容离已经透支极其严重的他先躺下,安心的笑着解释道。
“什么?攻城?”慕容离听到这话表情便有的不只是一点两点的诡异了。
“难道季风洌没有派人跟你说清楚整个计划么?这只是我从他手上借过来的兵马,目的是要扰乱今天慕容枫的登基大典。”慕容皓解释着,然后看了看外面,转身一闪,闪出了屋外。
不一会儿慕容枫便随着身后一直在慕容离身边侍候着的太监总管德忠出现在了慕容离的寝宫。
“父皇,枫儿给你请安来了,那事情考虑的怎么样?”慕容枫眼底完全是胜券在握的得意。
“慕容枫!你真的这么执迷不悟吗?你把你亲皇弟皓儿害死还不够,如今是还想要把朕也害死吗?……咳咳……”慕容离颤抖着双唇,眼里抹上浓浓地悲伤。已经年老的身体经不住激烈的言辞后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父皇,怎么说您现在都一把年纪了,是到了该退位让贤的时候了,而现今老二死在了季风洌的手下,如今您的皇嗣就只有我一个人了,难不成您还有别的选择吗?要不是你一门心思想要老二当上皇位,我用得着把他害掉吗?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啊父皇!”
慕容枫眼底闪过一抹狠戾,然后更加邪痞的说道,“其实,如果你想要追随着老二一同去阎王殿报道的话,我也乐于成全,反正我只要用你的玉玺一盖,圣旨一下,我都可以得到皇位的宝座!”
而跟在一旁的老太监德忠也跟着劝道:“皇上,既然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您就下道圣旨,太子殿下登基之后会将您好好供着,颐养天年的。”
“呵,德忠,没想到你也是老大安排在我身边的一条狗啊!好啊!真好啊!”慕容离颤抖着步伐走向了寝殿的书桌。
“德忠,代笔!”慕容枫眼冒亮光地看着慕容离从书桌的暗格中取出了传国玉玺,对着身旁的德忠吼道。
“父皇,您想好了就好!以后您还是可以住在这里,我会好好养着您的!”慕容枫也没有想到这个老头子这么精明,他本来就已经把能找的该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就是没有找到这个传国玉玺,却没想到就是在最不起眼的地方,他来过不下几十次的房子里面藏着。
“写完了,太子殿下。”德忠说完便拿着半干的圣旨献宝似的拿给了慕容枫。
慕容枫看着圣旨上的字眼,不由得从身到心都舒服了个遍。
“父皇,请您盖上玉玺的章吧。”
看着慕容枫喜笑颜开的脸,慕容离突然看到了小时候慕容枫八岁的时候画着他的画拿给了他看:“父皇,这是我画的画,您觉得好看吗?”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老了,而慕容枫长大了,情况却是这样糟。
“父皇拿不动玉玺了,你过来自己拿吧,枫儿!”或许是这一声枫儿触动了慕容枫的情绪,他想了想走了过去,正打算打开盒子拿来盖章的时候,突然一阵响,他望着头顶上那庞大的铁笼罩了下来,一下呆住了,便关在了里面。
慕容枫被关起来的那一刻,彻底的懵了,随即大声喊道:“父皇!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