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季红承每日都会到锯灵河边逛逛，时不时往水里扔几颗石子又或者是枯叶枝桠......
这锯灵河果然是有变化的，不过其中规律还要靠自己慢慢参详，这几日里也陆续来了几批人，有一人前来的，也有结伴前来的，
季红承也在河岸边拦下了好几个试图直接游过去的新手，后来，其中有两人捏碎了响螺被带走了......
其中有个勇猛的小哥只花了两个时辰探量一下水势，明个就直接下水游去了，像是有百分百的信心的样子，在水里浮浮沉沉，应是极其熟水之人，好几次以为他就这么没了，但又总能够扑腾上来，最后真能到了对岸。
至于其他人还是像季红承一样选择小住下来，等待时机......
......
“季兄，我想请教一下，到时候你是打算怎样过河呢？”
“到时候，锯灵河底的水流旋转会相对柔和些，恰好一旋拼接着一旋，一环扣一环，只要运功闭息得当，又施力控制好方向，就能够任水流把我带到对岸。”
季红承的身形线条流畅，又听他的气息虽年轻但十分深厚稳健，这个法子的确是再适合不过了。
不过要论气息，回天雪和小羽也不差......
虽然作弊是十分可耻的行为，不过......换一种说法就是借鉴。
“那季兄介不介意把这法子让我们借鉴借鉴？”
“有何不可？这个法子本来就是以前一位前辈指点的。”
“前辈？”
季红承一脸崇拜，眼睛里透着金光，
“当初我在这岸边徘徊犹豫，恰好遇上了一位前辈，他上下打量我一番，就指点了我这个法子。”
“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很惭愧，不过多谢了！”
回天雪和小羽深深地给季红承鞠了一躬，“多谢了！”
“不过——这法子可是会有危险的，记得我第一次用这法子就差点被淹死在河里，幸亏死死地撑到了对岸，才被岸上的前辈救了一命，这水况每年也不同，就算是我也没有完全的把握。”
季红承转身离开河边，“还有时间，再好好考虑考虑，我先去找找今夜的吃食，告辞。”
......
回天雪和小羽在河岸的石滩上坐了好久......
“小羽，你怎么想？”
“emmm......至少——我们现在还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够在水里掌控一切。”
回天雪灵机一动！！
“水里！！既然——水里过不了，那——天上怎么样？反正只要不接触到水，就是百分百安全的。”
不过——问题是，要怎么样才能够飞越这一条大河？不像以前玩耍那样轻松，这里没有大白和小白，也没有工具可以供他们制成一个飞行器，河中连一个落脚点都没有，直接用轻功这招也是废的......
只要有落脚点，轻功这招就活过来了。
其实想要过河不难，这种花花肠子都是前人用烂了的，轻功好的就会选择在水上过，及时在水里扔下个木板什么的，在它沉下去之前当个踏板就好，水性好气息足的就会水里过，就像季红承那就是其中一种法子。
轻功、水性、气息，无论是哪个，对回天雪和回小羽而言都不是难事，现在纠结的是，另外三个人该怎么办......
......
明日，就是季红承一直等着的时机......
方春童自信地笑着，
“我想留下来，那样我也会在这一年里越来越强，明年我们再见就好啦！到时候我们一起过河。”
“小虎哥怎么能够把你一个人留下来，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可是，你和华湘姐没有必要在这里浪费一年地时间啊？我家，你家，华湘姐家都等着我们呢。”
“所以......”
至于胡虎他们三人最终的决定是——带上方春童一起走。
“生死有命，这一路上我和姐姐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你们自己选择的路，后果自己负责。”
“要么就水下，要么就水上，自己负责。”
“水下！”
胡虎背着方春童，以他的能力，也实在是难在水上过......
他用藤条把方春童结实得捆在背上，才随季红承下水，两人的体型自然要更加困难，不比季红承在水中像鱼一样，虽然，这河中是没有鱼的......
胡虎两人一直在水里打转，被几股水旋抛过来抛过去，晕头转向，但还是谨遵季红承之前的话句，小心翼翼地控制好方向，虽紧闭着双唇，但还是漏了些许气，长时间的憋气让他的肺部像是要撕裂般剧烈疼痛......
季红承和胡虎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大到季红承上岸许久，还是不见他人影......
“看来——，人是没了。”
华湘在旁边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
对着河面大喊：“小虎哥——，小虎哥——，童童——童童——”
惊慌失措的美人儿脸通红，眼泪不断......
她是像回天雪他们那样，用抛掷浮木的法子过河的，不过慢慢地也体力不支，幸亏被小羽了扔过来的木板才救回一命......
“所以——华湘，接下来你要怎么办？是要继续往前走，还是出去？”
华湘极力地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声音里还是免不了带着呜咽声......
“呵呼——我......我也不知道。”
“你要想清楚了，在里面，说不准还会发生些什么事。”
华湘摘下响螺，响螺还在不停地震动......
“我家，小虎哥家，还有童童家......”
她沉默了......
季红承指向远处岸边，
“也许华湘姑娘还有别的选择......”
约莫半里地外的河岸石滩上，一棵小树丛下像是有人，就像是胡虎和被他捆着的方春童......
“小虎哥！”
华湘飞奔过去，其余三人也紧跟其上，果然，就是胡虎！！！
不过他脸色发青又白又紫，看来是呛了不少水方春童还被他压在下面......华湘拔出佩剑，挑断了他身上的藤条，把他和方春童都平铺在石滩上......
“小虎哥！童童！”
“华湘，你先让开，让我和小羽来。”
回天雪帮着方春童做心肺复苏，小羽也帮着胡虎做心肺复苏，华湘和季红承又把羽灵从他的天灵盖灌入......
心肺复苏也做了好几组，胡虎终于把水吐了出来......
胡虎意识还不算清醒，嘴里喃喃道：“童童——童童——童童......”
季红承淡淡地的回了一句：“她已经死了，早死了，在水里的时候就已经活不成了。”
他接着按住回天雪的手，
“天雪姑娘，收手吧，已经死了，这是他们始终要面对的，安慰始终骗不了人。”
回天雪放开手，她一开始就知道了，方春童在水里就已经咽气了，不过看电视剧，即使是救不活了，主人公也要装着作抢救的样子，这样子是为了给死者家属一个安慰，这种事情她也没有经验，只能够照搬电视剧里的了......
就这么的，三个活人守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和一具尸体坐在石滩上好久......
......
胡虎睁开眼睛，还没等他为活下来而感到喜悦，立刻就在身边找方春童，看着地上的童童，睡得多么安静，华湘直接告知：“童童已经死了。”
胡虎轻抚着方春童的脸，是多么冰冷......
一声又一声地呼唤：“童童——”最后，直接哭的一塌糊涂，崩溃了......
“她之前说过要留下的，她之前说过要留下的，要不是我那么自私，就只是为了让自己心安硬是把她带走，她就会好好地活着，她就不会死，都怪我，都是我的错，她说过要留下来的......”
没有人想去劝劝他，总要哭过才不会太难受......
......
最后，胡虎和华湘决定，他们要带着童童的希望，一直走下去......
他们在河岸边的一处林子里找了块地，埋葬了方春童，也发现这里的墓碑原来早就有了许多，这里还有许多先人陪着她......
再见了，童童。
明年再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