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紫蕊跟着妞妞来到城外,走了不到两里路就看到一片由破席子烂布头子搭起的棚户区,一户连着一户,每个窝棚下面铺着些毛草、烂棉絮,棚子口几块石头支起口锅,棚子里面窝着老弱病残,但凡能走动的人都四处乞讨,大家将讨来的食物集中一起,再由一个老人家逐家分派。
妞妞跑上前去喊着:“古爷爷!”
“噢!妞妞回来了!”老爷子坐在大锅前,用一根棒子搅动着锅里的东西,旁边蹲两个三四岁的娃娃,在帮忙烧火,不住的往锅下面添柴,柴火烧的很旺,锅里面热气腾腾,看不出煮的是什么,只见不断有人往锅里丢东西,有的凑过去往锅里倒半碗馊饭,有的从怀里掏出块干硬的馒头摸两下丢进去,有的拎了个篮子,把里面野菜大把大把抓出来丢进去……妞妞从怀里掏出那已经不成样子的烧鸡凑鼻尖用力吸气,然后笑眯眯的丢进锅里,惹的旁边的人都大笑起来,拍手夸赞。
古老爹见妞妞又掏出块白面馍馍,便拦住她说道:“这个不要了,你拿去给你弟弟和娘吃,那烧鸡就够了!”
众人也都附和着,让她拿回去。
妞妞笑着谢了大家,把馒头又塞了回去。
“妞妞,你带来的这位姐儿是谁?怎么也不介绍大伙认识?”古老爹看了一眼站那发呆的季紫蕊笑着说。
“噢!我一高兴就忘记了!”妞妞忙又跑到季紫蕊身边,刚要拉季紫蕊的手,却惊住了,只见季紫蕊双拳紧握,两眼通红,牙齿紧咬下唇,都咬出血来了,成串的泪珠噼里啪啦往下掉,也不出声,就站这里哭。
“大姐姐~”妞妞见她这个样子,也吓得哭了起来:“大姐姐~你怎么了?”
“呜呜呜~”季紫蕊被妞妞这么一喊一摇顿时哭了起来:“我……我……来晚了……”季紫蕊哭着说:“对不起大家!”一边用袖子抹眼睛,一面用力扯着自己背的包袱:“这些都给你们……”
几个大点的女娃看明白了季紫蕊的意图,忙上前帮忙,解开包袱一看都惊呼起来,她们哪里见过这么多好吃的,一个小点的孩子伸手想抓块点心吃,不妨被旁边大点的丫头打了手,“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季紫蕊忙蹲下抱住她,拿起一块点心塞到她手里说:“吃吧!都是给你们的。”季紫蕊抱了小孩子走到古老爹面前说:“我是锦衣玉食惯了的,并不知道外面的人是这般光景,今儿叫我撞见了,焉能不管?”
她请几个年长的婆子帮忙分吃的,心里想着要是能把桌子里的金银拿出来一些就好了,正想着,怀里一硌,一摸出来竟是一个大大的金元宝,足有一百两。
季紫蕊瞪眼瞅着呆了呆,什么时候没有季武自己也能从镯子里往外拿东西了,心下一喜,也不管周围人瞠目结舌的望着她手里的金子,直接塞到古老爹手中:“还要烦劳老爹负责指挥着去买米面用度来。”
古老爹哪里肯收,推着不肯要,嘴里不住的念着:“阿弥陀佛!您是观音座下的玉女吧?是为救度我们来的啊!有那些吃食就够了,这……可断不敢收!”
这会已经接近正午,出去扛活、讨饭的人也都陆续回来,见到这样一个天仙似的人儿正拿着大金元宝和古老爹推来搡去,很是好奇,便都挤上前来看热闹。
“老爹一定要收下,若不是……”若不是她试了几次就只有这一个元宝,早就把个金山搬出来了。
“哎呀!您就收下吧!要不这样,我也是无处可去,求老爹和乡亲们收留,这金子权当收留我的谢金可好?”
“姑娘啊!你若实在无处可去,不嫌弃我们这里肮脏破烂,就留下,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只是这金子不能要!”古老爹坚持不肯收。
季紫蕊看着无法,一转头看见一边立着几个壮汉,首里那个年不过二十,脸上带着揶揄的笑。
季紫蕊一见心下不爽,站起来瞪着他道:“你笑什么?”
“二子,不可对姑娘无理。”古老爹瞪了那被称作二子的人。
“哟呵!许你在这里装腔作势扮菩萨,就不许我小老百姓笑一笑了?你是千金大小姐,不要拿我们穷孩子、苦老人作乐,你这会子拿那么大一块金子出来,我们哪个吃了熊心豹胆的敢拿去买东西?保不齐刚掏出来就被当贼砍了,您赶紧从哪里来,请回哪里去,我们就是要饭的穷命,您赶紧走,别弄脏了您的绣花鞋!”
“哈哈哈哈!”几个汉子哄堂大笑,起着哄,怪叫起来。
“你……”季紫蕊气的小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