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月裹夹着冷风来了。
虽然心里是暖的,但一打开门,秦蕴还是就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冷颤。
林惊月不动声色地将他从头打量到尾,撇了他一眼,还是忍不住挡着冷风,将他挤了进去。
“不走吗?”秦蕴呆愣地看着他脱下了鞋袜换上了一次性拖鞋,半晌才想起来问一句,“……我已经准备好了。”
他以为林惊月不打算跟他逛商场了。
话说到最后一句,他自己都体味到了其中夹杂着的浓浓的委屈之意,为了显得不那么突兀,他又匆匆补了一句:“其实忙的话……你可以直接给我个电话的。”
林惊月沉默地将钥匙甩到大理石高鞋柜案上,缓步走到落地窗前,一个一个捡起了地上散落的易拉罐。
一共八个。
看这乱糟糟的样子,林惊月能猜出秦蕴这人不懂得照顾自己,可能因为什么原因,还常常失眠。上一次半夜起来弹吉他,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将易拉罐一股脑儿地丢入了垃圾桶:“没吃早餐吗?”
秦蕴一愣:“啊……没事,我不饿。”
“想吃些什么?”
秦蕴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你给我做吗?”
林惊月又是良久没有开口。直到秦蕴心底开始直打鼓,意识到自己有些得寸进尺以后,林惊月才接着道:“……送餐。”
从林惊月短暂的沉默中,秦蕴又清楚地认识了他的一条底线:得寸进尺。
……所以说林惊月这么个浑身毛病的人,到底是哪里吸引他了?
————
酒吧。
一连几天,李奉从都日日准时准点在酒吧报道,有心情的时候在舞池里跳上几曲,没心情了,就找个角落,一个人静静地喝上整晚。
刘四行没有打扰他,他感觉十分轻松惬意。可能这么多年的感情被时间压缩得已经够浅薄了,所以他才能这么狠心,看着刘四行在沼泽里挣扎着爬不出来。
毕竟这样的事刘四行从来没有少干。
李奉从背对着不远处群魔乱舞的人群,撸高了袖口,单手轻轻巧巧地拿着一只酒杯。
林阁端着酒杯幽幽地走过来,在他身旁坐下,抬高了眼帘望他,笑着:“帅哥,一个人吗?”
他将最后一滴酒灌入喉中,把厚玻璃杯重重地磕到柜台上,换来了对方惊讶的一眼。“不了,小姐大可自便。”
真倒霉,在这个地方,竟然也会遇上她。
刘四行的白月光,林阁。
四年前她一朝回国,时间恰恰卡在刘父和刘四行关系最僵的时候,彼时他被刘四行藏在了巷子后的那幢房里。
不知是终于厌烦了他,还是由于刘父的逼迫,亦或只是单纯地对林阁一见钟情,刘四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李奉从踹到了国外。
实话说,被踹得干净了,李奉从心里还是懵的。上一刻不还是甜甜蜜蜜、非我不可吗?怎么就这么一眨眼,什么都变了?
半月之后,国内迅速传出了两人结婚的消息,什么“世纪最隆重的婚礼”啊,“天作之合”啊,什么好的词语都能使劲儿往上套。
“刘四行和李奉从”,终于算是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