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细致入微的观察还真让人感觉到恐怖啊!”那个人拿起那半瓶白酒喝了一口,“你真的决定离开组织了?虽然这个组织我也讨厌。”
“我是要回答你上半句呢!还是回答你下半句啊!”夜寒凌简单的包扎着他的伤口说。
“上半句你就不用回答我了,我知道你只对你所在乎的事情细微的观察,下半句你也不用回答我,不用你回答我也知道答案。”
夜寒凌无奈的笑了笑。是啊,他们所说的话彼此大概都能猜出个一二,不过不说这些还能怎样呢,老朋友相见了总得说些什么吧!两个大男人总不会要说些“最近你还好吗?”、“天凉的时候注意多添点衣裳!”什么的吧!那些温馨的话他们还真的说不出来。
“我现在是个骑盗了,我得陪他到世界都尽头去。”
“那以后我们就是敌人咯!”那个人居然点了一支香烟,自顾自的抽着,“我想想看啊,古怪的……机灵的……但有时候很笨……是你的骑盗团成员……还把修普诺斯给了你。嗯,差不多有用修普诺斯烤烧烤的样子。”
那个人朝夜寒凌笑了笑,一向冷漠的夜寒凌居然会被那样的一个人拉去当了骑盗。
“有些事情我想你是刻录不出来的,他曾提着修普诺斯冲向了塔纳图斯,还被削去了一种胳膊。你知道的,神那种东西一般都不屑于向常人出手。”
那个人深深的吸了口凉气,能让神亲自出手并且还存活下来了的人,难怪夜寒凌会跟着他走。
“而且现在他手里拿着的似乎也是一柄神下之剑,而且还不在神下八剑的行列之内!”夜寒凌也对苏木研的一切感到惊叹,苏木研找他居然是要让自己当他的团长,轻而易举的拱手将修普诺斯让给他。而且还能听见那群黑影们的谈话,并且不因世界树种子便拥有了奇怪的能力,他根本就不像一个人!
“这样消息我也挺震惊,但不感兴趣,不过以后你还是尽量不要使用修普诺斯的好!”虽然夜寒凌在他的眼里很强,但这个世界从来都不缺强者。
“这个我知道,只不过他不原意将那柄长剑隐藏起来!”夜寒凌说。
“那就随他去吧,毕竟没人见过神下八剑以外的其他神下之剑。”那个人说。
夜寒凌也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何况他认为苏木研不比他见到过的任何一个人愚蠢。
夜深人静,苏木研还坐在巷子里烤着鲈鱼,小饭馆里的人又哭又笑,吵闹得让人睡不着。
他把那个酒客给揍了,说自己纯属是情不自禁。但那个酒客事先在小饭馆里伤人,所以也没有什么人会去埋怨苏木研。
“喝醉了,就该安安静静的躺下睡一觉,非得让别人揍一顿了才懂得要安静!”那些酒客只是指着那位昏昏欲睡的酒客说。
酒客们说得对,喝醉了就该安安静静的睡觉,虽然他们还在小饭馆里又哭又笑。
苏木研在想他曾听过的一个骑盗的故事,说是一中年男人为了自由抛弃了爱他的家人成了一名骑盗。多年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和他一边与另一群骑盗厮杀,一边讲着有家时候都故事。
有一天那个无家可归的孩子被人刺穿了胸膛,过度的流血使他脸色苍白,他告诉老骑士他就要死了,他多想他死后他的坟前也能够开出一株雪白的紫苇花。
老骑士突然后悔了,他突然好想有一个家,他所需要的自由并不是被全世界遗忘。然后他隐去了骑盗的身份,踏上了那条早已陌生了的来时路,翻过无尽的荒山草地,穿过冰凉山涧河川,却怎么也找不到那片熟悉的故土。
其实苏木研觉得他找到了,在他抚摸那棵苍老的大槐树的时候,只是那个世界已经忘记了他,就像他忘记了曾经他的那个儿子身上也有一块红色的胎记一般。他永远也不明白那个死掉的孩子就是最后一个还记得他的人。
苏木研突然觉得饭馆里又哭又闹的那些人和那个可怜却也可悲的骑盗好像,他们更本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过骑盗,也根本不会被什么人记得。为了自己认为的自由而毫无顾忌的踏上了那条路,而因为事不随人愿来到了这里。他真想打破这样的世界,哪怕这个世界再无骑盗也行。
姑娘就那样安安静静的坐在他的身旁,苏木研不是她,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问题。苏木研把那个酒客揍了她好像不太开心,虽然刚才她也挺想揍那个骑士一顿的,不过细细回忆起来那个酒客还真有那么一点点可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谁是个坏人吗?
“怎么,不开心了?”苏木研将一条烤好的鱼递给她。
“嗯,有点,好想拯救这个世界啊!”姑娘看着篝火说,“可我不是神啊,要是我是个神那该多好啊!”
“其实,你比神善良可爱。”
“谢谢,刚才你的手臂又流血了,是让那个人弄伤的吧!”
苏木研微微一笑,“没关系的啦,我不是受伤了都还在水里游泳吗?”
其实苏木研还真的挺无所谓的,从小到大都没有谁关心过他是否受了伤,也没人会管他受了伤以后会做些什么事情。只有在自己被自己弄得半死的时候老铁匠才会出手帮他解决一切,老铁匠看到他能下床活动了便也不闻不问了。
“也是啊,你又那么笨。”姑娘轻轻的说。
“其实笨一点也挺好,太过聪明了反而活得不开心。”
“是啊,爸爸就很不开心!”
“你看过电影吗?听说外面有种叫电影的东西,就像讲故事一样,还带着各种各样的画面。”苏木研问眼前的姑娘,他尽可能的把姑娘的思绪从她爸爸不开心的事上拉扯出来。
“听那些常来喝酒的人说过,他们说外面还有马儿一样的汽车。”
“以后我也会去看看,如果我能够活着回来,我一定将外面的故事讲给你听。”苏木研傻笑,“不过我挺希望你能乖乖的待在你的小村落里的,外面的世界也许很美,但也可能会十分的丑恶。在这里多好啊!到湖里划划船,到上坡上看看夕阳。”
“可能吧。”姑娘抱着双腿坐着。
“如果你是一个男孩子,我还挺想让团长邀请你去做一个骑盗的,我觉得你可能会喜欢那样的生活。”苏木研像是在为他上一句所说的话解释。
“假如说,假如,只是假如,一个女孩子很喜欢你,你却对她没什么感觉。有一天你在一个大雨倾盆的夜里与她相遇了,她戴着一张阴沉的面具,她要杀了你爱的人,你的长剑刺穿了她的胸膛,她摘下那阴沉的面具抚摸着你的脸说,真疼,不过能死在你的怀里真好。你会不会为她感到难过啊?你会不会轻轻的拂去她脸庞的雨水轻吻她的嘴唇啊?”
“那个姑娘不会就是你吧!”苏木研哈哈哈的笑了起来,“但她为什么要杀了我爱的人啊!”
“谁知道她的呢,我又不是那个姑娘,只是听说骑盗的世界里会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情,所以才这么问你嘛!你到底会不会为她感到难过并且轻轻的拂去她脸庞的雨水轻吻她的嘴唇嘛?”
“也许吧……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苏木研很认真的回答。
“算了,这种问题还是等我遇见了你的团长的时候问他吧!问你一点乐趣也没有,连回答一个假如你都不会,真不知道你的团长是看上了你那一点才邀请你进骑盗团的。”
“因为我长的帅呗,名字又好听,哈哈哈……”
“突然觉得你好不要脸啊!”
“天比较热嘛。”
“听起来好有道理的样子哎!”
他们两个人都呵呵的笑了起来,感觉这样的谈话就像认识多年的死党一样。苏木研感觉眼前的姑娘有种莫名其妙的情切感,就像那天他遇见的那个小女孩一样,他也不知道那个小女孩现在去了哪里,但愿她一切都好吧!
深夜,苏木研跟姑娘辞别,他要去找他那不知所踪的团长。
姑娘没有挽留,只是一个人看着苏木研离开的方向,良久。她转身回到小饭馆里,她突然有些难过了,也许苏木研从此再也不会回到小村子里来。她觉得她会怀念苏木研,在苏木研之前,从未有一个年龄相仿的男孩子像苏木研一样闯入她的世界,虽然苏木研离开的时候头也不回。
小村庄的某个角落里,几道人影坐在一间茅草屋顶上交谈。
“卡戎计划提前了,十一让人杀了,在他的尸体旁找到一株洁白的白罂粟。”一个人说,“十一更像是自杀的,能将十一逼到这中程度,对方的实力一定很强。”
“今天村子里来了一个骑盗,会不会是他干的?”另一黑影说道,声音听起来还像个小孩子。
“不可能是他,他一天到晚都没离开过小饭馆,而且他似乎也没有那种实力。”另一道人影说,“今天我在小饭馆里看见了他出手,手法简单粗暴,不像能把十一逼到自杀的人。”
“你们最好不要对那个人出手,不然上面会不高兴的。”第一道黑影说道。
“如果他干扰到了计划呢?”
“那些事情上面的人自然会去解决,而且他似乎并不像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那些黑影消失在了夜幕里,苏木研则是回到沼泽地里继续扔下木板睡觉,他闭上眼睛,回忆这那个姑娘的模样,他真想再和那个姑娘说说话。
一场简单的相遇与离别!心真乱,就像心里充满了肥皂泡沫一样,他在想姑娘的那一个问题,却始终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做。
“我问什么要用长剑刺穿她的胸膛呢?”苏木研问自己。
他猛然坐起,脑海里勾勒出一副奇怪的画卷。在一个暴雨倾盆的月夜,一道高大的人影戴着塔纳图斯的面具,一个男人手中脱离了的横刀割断雨丝直指那个带着塔纳图斯面具的人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