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比众神更加神秘的是没有专门史书记载的龙族,他们杀掉了十分九三代众神,宙斯带着众神逃离的奥林帕斯圣山却还是被从这个世间上抹杀,虽然他们有着不灭的灵魂……战争结束后巨龙却消失在了硫火漫天的世界,没有人知道它们去了哪里……”那个男人将手中的书籍点燃,他已经将它刻录在了脑海里。
那个准备等他发号施令的男子现在却听得非常认真,他对龙族的故事可比神的故事感兴趣的多……巨大的黑翼遮住苍穹,磷火烧毁奥林帕斯上的辉煌神殿,众神的巨大雕像在火焰一样的黄昏中坍塌……
“龙族,一个善于魔法的种族,没有人知道魔法的使用能够带来什么,也许是像汪洋一样的洪水,也许是像天坠一样的星火,也许是吞噬一切都黑暗。”
“没有历史记载了龙族,但你对龙族好像有一些了解,毕竟没有谁能够证明是龙族摧毁了奥林帕斯圣山。”男子说。
他摘掉那张朴素的面具,深情的看着远方,“因为梦境,听起来很荒唐,但事情确实就是如此。半神不同于常人的地方之一便是半神总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梦境,有人说这是神残留下来的意志,这种意志有时候挺准。有少部分半神在这种意志的占领下成为了神,那时候他们便会彻底丧失人类的意志,也会遭到一些神秘组织的猎杀。没人愿意人权再被神权颠覆,没人想要成为奴力,半神也一样。”
“所以神的意志在告诉你要记住龙族对众神犯下错,出于对一种事物的憎恨,使你在梦中不断的探索到它们的信息?”良久,男子轻声的问。
他将那张面具带回到自己的脸上,“不是我和龙族有仇,是神的意志和龙族有仇。但也可以说我和龙族有仇,你也有,一个种族和一个比自己强大的种族都有仇,哪怕他们什么都没有做,而仇恨的根源在于他们有灭掉自己种族的能力。”
“就像一个王朝新政后的飞鸟尽良弓藏!”男子恍然大悟,但他却不觉得自己和龙族有仇,他甚至还常常想象自己就是一头黑色的巨龙。
“大概吧,你不觉得自己和龙族有愁吗?”
“不觉得啊!”男子心想鬼才要和龙族有仇嘞,它们又没有和我抢棉花糖,闲着没事弄那么多的仇恨干嘛,开开心心的活着不好吗?再说龙族也没有那么不好吧,它们替人类终结了神的时代,不然人还是一种被欺压的下等生物。
“也对,你又不是半神,才不会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其实这样也挺好,挺好。”
他远远的凝望着那些深坑里的人影,他们有说有笑,快乐得就像树林里歌唱的小鸟。普通人真好,虽然他们有时候在命运面前也挺卑微。
苏木辰将帽子一样的柚子皮戴到自己的脑袋上,打了个饱嗝,玩弄着地上的柚子,转身看了看苏木研,“哥哥……你什么时候才和娅子哥哥在一起啊?”
“在一起?”苏木研一愣。
苏木辰走到哥哥的跟前说:“娅子哥哥挺好的,长得又漂亮,而且做饭还特别好吃。”
“嗯。”苏木研将他头上的柚子皮取下戴在自己的头上,“确实挺漂亮的。”
“那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啊?”
“我们现在就在一起了呀,而且我们会一起到世界都尽头……”苏木研抬头注视着远方,那是他所向往的方向。
“哥哥你好笨!”他也像苏木研一样看着远方,“我说的是你什么时候娶娅子哥哥,就像以前小镇里的男孩子将女孩子娶回家一样。”
“你那颗脑袋里到底都在想一些什么啊?”苏木研无奈的看了看他这个无限可爱的弟弟。
“娅子哥哥也喜欢你呀,而且我挺喜欢娅子哥哥的。”苏木辰摸了摸旁的布娃娃,“就像我喜欢哥哥送我的布娃娃一样。”
“小笨蛋,只要你的喜欢的人都要介绍给你哥哥啊!”洛天娅拍了拍苏木辰的脑袋。
“你什么时候来的?”苏木研笑着看了看她,那颗长在右边的心脏都差点跳到了和常人一样的左边。
“我一直都在这里啊!”她挨着苏木辰坐下。
“一直……都在?”苏木研细思极恐的看着她,他真庆幸刚才没有说一些让异性听起来脸红的话。
“有什么好惊讶的,我吃了那棵世界树种子!”她抱着膝盖坐看着远方,“本来是想偷听你们两兄弟交流一下的,但我要是再不出来的话就让苏苏给嫁出去了。”
“娅子哥哥,难道你不喜欢哥哥吗?”苏木辰问。
“你这个乱七八糟的脑子到底都在想一些什么呀,我还喜欢你呢!娅子哥哥喜欢的人可多了呢,喜欢老院长,喜欢爷爷,喜欢……喜欢好多人。”洛天娅差不多将熟悉的人都说了一遍,有夜寒凌,还有白夜痕,就是没有提到苏木研。
“哦,原来娅子哥哥喜欢好多人啊!”苏木辰满脸郁闷,有一些小不开心。
看着满脸郁闷的苏木辰,洛天娅有些想笑,她用手在他的头上亲切的摸了摸,说:“别那么小气嘛,你不也喜欢好多人吗?”
“才没有呢!”
这个可爱的、幼稚的小孩子,根本就不懂洛娅所说的喜欢。他感觉心里挺委屈的,委屈得想一个人坐在悬崖边上看着那水煮蛋一样的夕阳,虽然他也像娅子哥哥一样喜欢好多人。
有些时候人还挺自私的,特别是在情感问题上,直到你慢慢的长大,慢慢的学会了如何去思考,学会站在别人的角度去思考。于是苏木辰只是抱着他的布娃娃满脸郁闷的发呆,也不去看哥哥和他的娅子哥哥,虽然他挺想看着他们的。
他现在也并没有抱怨娅子哥哥也喜欢别的人,他只是感觉心里有一些委屈。他明明觉得自己的哥哥那么好,可为什么他的娅子哥哥不愿意和哥哥在一起。这样的孩子应该被说成是任性吗?不,他只是还不懂很多事情,并且将某种情感发挥到了极致而已!这样的发挥使他自私,也使他感觉到委屈。
“苏苏,别郁闷了,一下我带你去河里捉鱼,说不定还能抓到小乌龟什么的呢?”
“我想要小金鱼。”苏木辰笑了起来,“但是娅子哥哥也得去。”
“好娅子哥哥也去,反正我也没有地方可以去,正好让他带我们去划船。”洛天娅指了指苏木研。苏木研的能力也有锁提升,不再只是会弄长剑和木板,有一次她看见苏木研弄了一枝好看木玫瑰攥在手里发呆。
他们走在河滩上,过了涨水的季节,大小不一的冰川石流露在了空气中,像是古老地文字一样讲述着遥远的过去。苏木辰沿途捡了很多小石头,他将它们堆在石板上不停的挑选着,明知道带不走,但一块也不舍得丢。
“哥哥,要不我们就不去世界的尽头了吧,你和娅子哥哥在那里盖一间茅草屋,养一只大黄狗,还有几只可爱的小白兔。你和娅子哥哥带着黄狗去钓鱼钓鱼,我带着小白兔捡好多小石头。”
听苏木辰这么一说,感觉还挺好的,自由自在,为什么非要到世界的尽头去呢?
“苏苏,你是舍不得你的那些石头吧!”洛天娅笑着说,将一块透明的小石头递给他。
“才不是呢,因为哥哥会……”苏木辰欲言又止。
“哥哥会怎么样?”
“没什么。”
“苏苏,”洛天娅拍了拍苏木辰的脑袋,“等我们找到了世界树的枝条,造了一艘会飞的船,就给你弄一间可以摆放小石头的小屋,还可以在船板上弄一个小花园养几只可爱的小白兔。”
多好啊!他的娅子哥哥。可是大人总是喜欢将小孩子想得那么简单,其实他们不懂小孩子,就像小孩子不懂他们一样。
苏木辰在小酒馆那么深沉的和哥哥交谈绝非是一种偶然,当你用孤独了千年口吻去领略他所说的话时,你便能发现他所说的话原来是那么的悲伤。他欲言又止,是因为在他的记忆里哥哥会死,也死在了世界都尽头,鲜血染红了成片的白罂粟……那里是哥哥的墓场,没有鲜花,没有鸟儿,没有日出,也没有日落,一切都像死掉了一般,让人胆战心惊。
可他又不能将那一切都告送哥哥,并不是应为哥哥不会相信,而是因为……
“苏苏,跟我去捉鱼,到时候给你弄一只小乌龟。”苏木研朝着他说到。
“嗯。”苏木辰不再摆弄他的小石头,跳下石板朝着河沟里走去。一柄木质的匕首凭空出现在了手中,它看上去锋利无比,可以轻易刺穿乌龟的外壳。
当然,苏木辰才舍不得切开乌龟的龟壳,它们看上去那么孤独那么笨蛋,谁会舍得去欺负它们呢?
洛天娅坐在石板上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她真想她们的脚步永远的停留在这里。
为什么非得到世界都尽头去呢?
去寻找所谓的世界真相,还是为了烂大街的自由?
可如果所谓的真相和自由对美好的生活毫无意义,又为什么非得去追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