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梧,你醒啦!”何燃看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的辞心兮,一把抱起了他。
辞心兮艰难地坐了起来,头上一阵绞痛,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上面缠着一层厚厚的细布。
“何燃先松开我……,何燃……你怎么了?”辞心兮轻轻推开何燃,发现何燃的脑袋一侧,有一个可怖的血窟窿。
何燃顺着辞心兮的眼神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不小心碰到了那处伤口。
疼得她眼里都溢满了泪,辞心兮看着她的样子皱了皱眉。
“我怎么了……我这里有一个好可怕的窟窿,大夫不是说我这里只是长了一颗痣嘛!”
难道是因为那块剑刃射进了她的脑子里,然后她变傻了?
“没事就好,等等,你叫我什么?”
何燃听了就笑,她呆呆地说:“栖梧啊,考核结束了,郡王说我们两个都通过了,所以就给我们取了新名字,郡王说我们两个的名字都取自同一句诗。”
“哪句?”辞心兮有些欣喜,郡王居然让他们两个人都通过了考核。
“起舞弄清影。”
说罢,辞心兮满脸黑线,他颤颤巍巍地开口问道:“你不会是清影吧?”
何燃开心地猛点头:“对对,青烟的青,樱花的樱,栖息的栖,梧桐的梧。”
辞心兮捂着眼,有些无奈,郡王为什么要这样取名,真是难为了他辞心兮了。
在这里时,辞心兮还没有发现何燃的眼睛退化了,是在后来一次执行任务时,他们两个被敌人追缉时,何燃毫不犹豫地跳下了悬崖。
那时辞心兮以为,他本可以带着何燃躲进水潭里,但是何燃想都没想就跳下了悬崖。
若不是辞心兮及时抱住她滚到了一处平地上,他们两个就都要一命呜呼了。
事后辞心兮问她:“你今日怎么如此冲动?想都不想一下你就跳了下来?”
没想到何燃居然说:“我以为前面还是草地,我就没有停下来,我是真的没有看到。”
从前的何燃不是这样的,这时辞心兮才明白,大夫不敢取出她脑子里的剑刃,也就导致了何燃视力和智力的下降。
辞心兮为何燃感到了惋惜,何燃曾经是一个那么厉害的人,现在居然变成了这样,并且也是他辞心兮一手造成的。
他到现在还在愧疚,若他没有出现在何燃的生活里,若是他没有串通那四个人一起演戏,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何燃,现在一定是一名很出色的暗影。
栖梧趴在房顶上,肩膀被青樱靠的有些酸,他回过神来望着青樱,这家伙居然靠着自己的肩膀睡着了……
栖梧揉了揉她的脑袋,将她横抱了起来,跳下了屋顶。
“既然是我一手造成的,那就让我来对你负责吧。”
栖梧抱着青樱回了郡王府。
郡王府里,赵伯琮正坐在椅子上哄着秋火尘喝药。
“穆儿,快喝吧,药不苦的,昨日不该带你出去的,害你染上了风寒。”
秋火尘坐在赵伯琮的旁边别着头,紧紧地抿着嘴巴,说什么也不喝药。
“我没有得风寒!”秋火尘说话时,声音都有些压抑,分明就是得了风寒。
“你喝了药,我今晚带你去夜市玩好不好?”
“好吧……”秋火尘张开嘴,赵伯琮将碗递到秋火尘的嘴边,秋火尘抿了一小口就皱起了眉头,真是难喝死了。
秋火尘吐着舌头,怨恨地盯着赵伯琮,恶狠狠地说道:“你自己尝尝!还说不苦,我看你是没吃过甜的吧!”
赵伯琮端着碗自己喝了一大口,然后一脸无所谓的说道:“哪里苦了?根本就不苦,呕…”
赵伯琮边说着,棕黑色的药水边从他的嘴角流淌下来。
看着赵伯琮一言难尽的表情,秋火尘忍俊不禁。
赵伯琮艰难地咽下了这一大口口药继续忽悠着秋火尘:“穆儿,真的不苦,快喝吧,良药苦口,喝完了晚上就带你去夜市。”
秋火尘看到赵伯琮难受的样子,默默地从床下的抽屉中掏出了一个散发着香气的匣子,她将匣子打开,里面装的满满的都是饴。
她接过赵伯琮手里的碗,放了好几块的饴进去。
然后一昂头,将药一饮而尽,完全看不到赵伯琮头上冒着的气。
“我居然没有想到这个,下次喝药一定会事先为穆儿泡好的。”
夜幕降临,赵伯琮履行了承诺带着秋火尘来到了夜市里。
夜市很热闹,虽然规模不及灯会的大,但也是有很多人来往。
新元时挂上的红灯笼还悬挂在人们的头顶,灯笼上积了雪,风一吹,灯笼就摇,灯笼一摇,上面的积雪便不住地往下掉。
“哎呀。”秋火尘拍着自己的脑袋,赵伯琮听到的尖叫忙看过来。
却看到了满头白花花的秋火尘正一脸怨气地看着上面的灯笼。
赵伯琮为秋火尘拍了拍头上的积雪,细声细语地说:“穆儿今日才喝了药,可别让风寒加重了,快让我给你拍拍。”
秋火尘低着头,赵伯琮认真地为她拍着脑袋上的雪。
忽然,秋火尘被撞一个不知从哪冲过来的小孩给撞倒了,秋火尘趴在地上,赵伯琮一把揪住了那小孩的后衣领。
赵伯琮单手将秋火尘从地上抽起来,看着面前的小孩,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透过衣服上的窟窿,身体上的伤疤清晰可见,赵伯琮忽然心里一颤。
他松开了小孩,从不远处跑来了一群人,手里都拿着刀。
“我不过是吓唬你两句,你跑什么跑!不知道我们找你找的多难吗?”
小男孩受到了惊吓,他紧紧地抱住了赵伯琮的手臂,缩在赵伯琮的身后,小男孩的个子才到赵伯琮的腰上。
秋火尘看着小男孩,脸上脏兮兮的,像是一年都没有洗过澡一样。
“姐姐,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了……”小男孩大大的双眼中满都是惊恐,秋火尘看得心都碎了。
秋火尘脱下了赵伯琮的身上披着的大氅,裹在小男孩的身上。
赵伯琮一愣,身上好像忽然空落落的,背后一下子就过了许多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