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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还有.....顺便说一下,准备吃饭了。”

目送那娇小身影离去,直到她卧室的门口,易牧脚步一顿,微微侧头,语气平淡地补了句,随即,“砰”的一声关门声。

夜七辰嘴角不由得一抽————他怀疑几分钟前,站自己背后盯着自己时,她就是准备通知吃饭......

——分割线————

“小牧,最近在学校怎么样呀?高数课难不难?和同学相处得怎么样?还有........”

易母微笑道,还是一如她名字“易岚”那般温柔体贴,但岁月不饶人,拼搏了大半辈子,这个可怜又可敬的女人身上早刻满年华的痕迹。嘴里虽例行检查女儿学习,但手里还是不停地往易牧碗里夹着糖醋小排。

易牧鼓着小包子脸,包着一口饭,双手食指交叉,立在嘴前,表示自己不能说话,随即如小鸡啄米般碎碎点头,搪塞敷衍过去。

“哎,这孩子......这么小就开始学会向家长隐瞒了...”

易母无奈摇摇头,笑骂道。

昨晚好不容易约定好的为易牧做一次晚餐,但医院的一通加急电话,某个非易母不可的急诊开胸手术,让易牧白期待了,今天便补上。

说起工作,易母身为首席胸外科手术主任,战斗在生死的第一线,加班,急诊是常有的事,这就导致陪伴易牧的时间被挤了又挤:同龄的孩子在父母的陪同下坐摩天轮时,易牧却形单影只地在自习室里刷着套卷,在图书馆里专研着竞赛题目。没有童话故事,没有毛绒玩偶,没有游乐园的童年,易牧少了正常女孩的开朗乖巧,反而多了几分稳重成熟,理性独立,性格上也内敛冷淡。

“小辰,安排一下时间,又一个月了,需要全面检查一下你的身体,以防落下后遗症。”

“你的身份,来历,这些私事,我不关注,我只知道,小辰是一个阳光开朗温和体贴的大男孩,是我们家易牧的兄长,是我们不能割舍的牵绊。”

“谢谢易姨,我明白的。”

夜七辰心尖不禁一颤,久违的温馨感动盈满心头,这种被人关怀,被人重视,被人牵挂的感觉,好像以前很少有过,以至于这大半年来,那些猝不及防的温暖,让他时时回味,会心而笑。

“第三碗了?”在夜七辰的认知里,一般小姑娘通常吃一碗就够了,有的甚至才扒几口就喊饱的。

“第一,我的碗明显偏小,与你没有可比性,不要用你的标准衡量我的饭量;第二,淘米,加水,用电饭煲煮饭是我完成的,吃多少是我的选择,你无权干涉;第三,你门牙卡了一丝青菜叶,请你先处理好再与我对话。”

被小萝莉三个犀利,不容置辩,逻辑严明的排比句怼得无话可说,夜七辰想尬笑缓和气氛,却发现脸已经僵住了。

现在的大学生都这么言辞锋利,句句塞心么?

“哼嗯哈哈哈~~”

易母憋不住笑,感慨道:“哎,这丫头,以前总能时不时地呛住我,哎~~真不知道什么人才能压得住她?”

——我是第二天的分割线——

某个藕粉色调的房间里,单人床上,女孩一个翻身,把旁边一米五的大熊玩偶挤下床,易牧慵懒地揉了揉惺忪的大眼睛,扒过床头旁木桌上的手机,将恼人的闹钟掐掉,准备再睡个回笼觉。

八点么?该上第一节大课了,不过,可惜了,今天周六。

突然又一阵短信提示音,再次让易牧的眉一皱,她十分不情愿地侧着身,扒着手机,解屏一看:醒了吧?热的牛奶麦片和手撕面包在餐桌上,别想睡懒觉,快凉了!我出去买菜——你预约的小鸡炖蘑菇。

“做得太寒碜,惨不忍睹,无从下口的话,倒垃圾桶太浪费,就只能倒进你的胃里哟~~是“功德圆满”还是自“做”自“受”,it,s up to you。”

易牧一字一句地输入着信息,嘴角微微上扬,突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轻咳了一声,视线飘向一边。在发送键上迟疑了许久,易牧最终将那一长段句子一字一字地删除。

“嗯。”

一句简单得可以说敷衍的回复发去。

原本打算继续睡回笼觉的易牧,已嗒吧着兔头毛线鞋,披起外套,坐着木桌前,手肘顿在桌面上,手背撑起半边小脸,小口抿着燕麦牛奶,面前的电脑显示屏的右上的弹幕姬是一条条五颜六色的弹幕滚过————

【夜傲&奈我何】:我的咕咕,一周不见,想你了。

【牧头人骑黄牛】:其他的89个绅士,哦哈哟,米娜桑~~

【牧头人家の木头】:早呀~牧牧,能软软地叫一声“欧尼酱~”,让大家醒醒神吗?(手动滑稽)

系统消息:感谢【牧头人家の木头】送的9个节奏风暴。

系统消息:感谢【牧头人家の木头】送的10个飞船。

系统消息:感谢【牧头人家の木头】送的.......

整个屏幕都被各种颜色的“无路赛”刷屏(注:礼物特效。)

【牧头人不许动】:兄弟们,这臭小子众目睽睽之下敢调戏我们的牧牧(老婆bushi),怼他!!!

【emmmm恶魔妹妹没】:老哥,算了,那人是大佬,惹不起的,算了吧!

【哇咔咔咔】:刚进来的路人,问各位大佬一句,主播真的是低龄高学历萝莉么?姐姐就好这一口,好想去面姬呀~?(???)

......

只打开直播间几分钟,还一句话没说,里面的“戏精”们就按照自己的剧本过起招来,直播间的人气也蹭蹭上涨,很快就几千了。

至于何时易牧暗地里发育成一个人气不低的主播,这个————如她所言,在她能力范围内,做一些事来减轻家庭的重担。老家那边需要请一个保姆照顾姥姥姥爷,这边也需要请一个家政阿姨照顾自己的生活学习,工作也繁忙,这些易母虽从未刻意对易牧说过,但不代表易牧会忽视掉。

从寒暑假在网上预约代写作业,到萝莉音陪玩游戏,再到直播解密游戏,恐怖游戏,收益虽远不及易母的工薪,但这几年,易牧也为这个家付出过。

她某次直播也曾说过:这个游戏不是玩玩而已,我直播也从来不是玩玩而已,这,是我的工作,就像是每天布置的作业,必须要认真对待一样。

易牧也从来不为讨好迎合粉丝观众而做出什么自己意愿之外的事,声音好听,相貌耐看的确是优点,是响亮的标签,但也不是值得过度消费的产品。

没想到不同于一般女主播所表现的甜美可爱风格,易牧这种沉稳平淡理性的标签反而吸引了更多的流量(绅士bushi)。

“哦哈哟,米拉桑。”

易牧平平淡淡地对着摄像头打了声招呼:“还是老样子,播到午12点,大家有什么想看的?”

【牧头人家の木头】:橙光游戏——山有木兮,这个很因吹斯听,如果牧牧给全程配音的话(手动滑稽)

【牧头人骑黄牛】: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我跟你说,要是牧牧学坏了,变橘了,有你哭的!

【爷傲&奈我何】:兄贵,女装大佬了解一下!

【牧头人不许动】:嘿,最近steam上刚发行的一款大逃杀游戏挺火的,我也刚刚买了测试服账号,have a try ?

【哇咔咔咔】:这个我也有,啊.....路人粉表示也想与牧牧组队一起玩呀!

........

应大多数观众的呼声,易牧download起那款大逃杀游戏来。

——分割线————

夜七辰再次感叹生活的艰辛。昨晚仔仔细细研究了小鸡炖蘑菇的用料与做法,今早带着小单子便到这个超市,那个小摊,一一找寻着所需的主料辅料调料。

主料:小公鸡,榛蘑。

辅料:黄蘑(水发),绿豆粉皮,火腿肠,葱,蒜。

调料:花椒,老抽,料酒,食盐,生抽,鸡精。

除了她预定的小鸡炖蘑菇,还得准备水煮酸菜鱼,青椒肉丝,笋干小白菜。所以,两个小时后,提着大包小包走进丽水小区保安室的夜七辰,不由感慨一声,再次怀恋家政阿姨在的时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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