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遥遥南川!
还是雨后时节!
这里不同于北方的大雪纷飞,银妆素裹。
这里仍是一片的鸟语花香,绿野仙踪。
清晨间,湿润的空气中饱含着一股怡人的气息,吸入到肺里,又清,又新,舒畅非常。
清新的雨后,空气中带着点甜丝丝的泥土味道,萦绕在四野。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用这句诗来形容此刻的环境是再合适不过了。
失足千古恨,装逼需谨慎。
用这句话来形容此刻的人也是再合适不过了。
翡翠一般的树叶上不断汇聚而滑落的水珠,哒哒的滴在了秀挺的琼鼻之上。
砰!
一道好似老农挑拣西瓜时的声音,闷沉沉的突兀响起,有点生脆,不合时宜。
是什么人,大清早的居然会在这荒郊野外挑拣西瓜,又或者其他的什么事情。
只见那发声之处。
有一颗粗广健壮的大树在这山林中如鹤立鸡群般独领风骚,而在那大树分岔而出的一条粗壮枝丫上,则挂着一条蹦的直溜溜的腰带。
而腰带的另一头则绑缚着一具玲珑娇小的身体,正随着不断落下的敲击声一荡一荡的晃悠着。
砰!
随着又一声闷响季君昊的双手背负于后,仔细的打量着面前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眼中满是饶有趣味的神色。
这女孩的外貌身形,约不过是十一、二岁大小,此刻圆溜溜如黑宝石般的眼珠中水光苒苒,盈盈欲泣。
但那倔强的小鼻子却还是不断的的往上皱着,似想要把那要出眶的泪水给逼回去。
天真!
她却是不知,她此刻的小脸上雨水与泪痕混杂,与那泪流满面的形象已是无甚区别了。
再怎么皱鼻,也只是徒做无用功而已。
晃荡的幅度渐渐地停了下来!
砰的一声!
又是一记脑蹦子落在了女孩光滑洁白的额头上,被敲击得地方都已经鼓起了一个圆圆的小旮沓,粉光油亮,正正好好的印在额间正中,如同点了一笔朱砂般。
光看这个包规模,可绝不是简简单单的敲个两三下就可以轻易取得的成绩,足见为了达到这个特效,季君昊也是煞费了苦心的。
“啊...!你个坏蛋,你有本事放我下来,欺负小姑娘,算什么本事,你....!”
砰!
“啊...!”
嘎嘣!
嘎嘣!
挨打的人,还不了手,骂不出口。
唯有磨着钢牙宣示着怨愤。
磨牙的少女此时就好像是一个摆钟一般悠过来,悠过去的,小嘴抿的紧巴巴的,内中两排细密的银牙嘎嘣作响,略显婴儿肥的脸颊上两个圆圆的小酒窝若隐若现。
呵呵!
季君昊见此冷冷一笑,盯着到这个现在还不明白自身状况的少女说话了:“小妹妹,这荒郊野岭的,你一个人在这里,是想要做什么?又为什么要偷袭我?都说说吧。”
哪成想,这一句话犹如捅了马蜂窝一样,女孩的话像是爆炒黄豆似的脱口而出:“哼...,你是坏人,暴露狂,像我这么可爱的美少女你都忍心欺负,你已经坏的透透的了!”
砰!
季君昊略施惩戒一番:“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吗?”
“知道了...!”那少女委屈巴巴的道。
“嗯,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季君昊看着咬牙切齿,敢怒不敢言的女孩满意的点点头:“居然知道了,那还不赶紧老实交代清楚,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在这里戏弄于我?与孤百峰又是什么关系?”
那少女眼睛滴溜溜乱转了一圈,心中暗自琢磨:“哼!你敢这样对本美女,还想让我回答你的问题,好,看姑奶奶不把你给忽悠瘸了。”
咳!咳!
主意打定,少女稍微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听好了,本美女的名字叫姚瑶暚,是......!”
“等会!你叫什么?”少女第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季君昊给生硬的打断。
“姚瑶暚啊!”女孩眨巴着大眼睛,扑闪闪着。
“要要要,什么怪名字,你不会是在骗我吧!”季君昊狐疑的盯着她。
少女作一脸无奈状,纠正道:“哎呀,不是要要要,是姚瑶暚!”
“吆吆吆,这又是什么鬼?”季君昊继续盯着女孩,审视的眼神炯炯发光。
少女这时也不说话了,同样死死的盯着季君昊。
他们两人对视着,沉默不语。
不得不承认,奸诈如季君昊也没有从女孩的眼神中看出一丝破绽,他不禁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大惊小怪了。
良久...,女孩开口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没有啊,怎么会呢,哈哈!你继续吧!”季君昊打着哈哈,生硬的揭过了这个话题。
殊不知女孩此时的内心是多么的得意!
“哼哼!和本美女斗,太嫩了。”
口中却仍就是一种不情不愿的语气,慢悠悠的开始讲述了起来。
喜怒不形于色,女孩已深得其中三味。
“小女子住在这荼毒山,本来有屋又有田,毒蛇猛兽常做伴,生活乐无边,谁知那季君昊,他蛮横不讲理。”
砰!
“一身本领高有玄,占我大屋夺我田,我师傅他胆小还怕事,早早躲起来没了影,谁知我那朋友看不过,反被他凌虐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砰!
“我在暗地实在看不过,唯有把这一身本事显,谁知那季君昊,他实在太阴险,把我吊在这老树前,欺了一遍又一遍!”
砰!
“可怜我师傅仍不管,如今只得委屈求全,一面泫欲泣,一面开口连,发誓日后学本领,手刃仇人意志坚啊!”
砰!
“头痛欲裂翻了天,我铭记这仇不共戴天。”
砰!
尘埃落定。
季君昊手抚额头看着女孩苦笑不得,这个小丫头也实在是太胆大了,就真不怕自己是个无恶不赦的人,把她给咔嚓了吗。
“有意思吗...?”季君昊的声音可以说是语重心长了。
姚瑶暚压着哭声回道:“没有...!”
季君昊继续问道:“疼吗....?”
姚瑶暚眨巴着大眼睛,流着泪回道:“疼....。”
唉!
季君昊低叹一声,只得暂时不再理会她,转过身向身后的林中走去,不顾那遍地的残尸血迹,步履轻松稳健,不知又要做出什么举动来。
而后方,原本还泫然欲泣的姚瑶暚此时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她那水盈盈的眼眶在季君昊转身后瞬间变得清明无比,直勾勾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那里还有一丝一毫的泪水痕迹。
当真是人生在世,全靠演技。
向前移动的季君昊虽是背对着姚瑶暚,但发生在身后的一举一动却是一点都瞒不过他的感知,他嘴角微微一翘,却是也不揭破,脚步不停,仍是继续向前行着。
终于,他走到了一颗其貌不扬的绿树旁,同样的大小粗细,与周围其它树木并无任何不同,唯一的就是在一个枝杈根部挂有着一块木质的小牌子,不仔细看的话很难发现。
季君昊伸手将木牌拿到手中,细细查看,木牌只有巴掌大小,正面雕刻着复杂的花纹,看上去显得无比玄奥。
“符文...?”季君昊心中疑惑暗起。
右手的拇指不断地搓弄着木牌上雕刻的符文,季君昊的目光又将四面八方同样扫视了一遍,果然又在其他几颗树上发现了同样的木牌。
在现场发现了这样的奇异符文,季君昊回首望着眼姚瑶暚,心下暗安思量:“这木牌所用的材质是难得一见的绛香玄桐木,细观这密林范围,耗费想必甚巨,由此亦可见这个女孩身份绝非一般,嗯...!”
“这姚瑶暚究竟是何身份?”
以季君昊的见识,也是毫无头绪,他的手指保持着那搓动符文的动作,冷眼微阖,脑中不断地闪过与姚瑶暚接触后的每一个画面。
......
数时辰前。
荼毒山上,季君昊额角冷汗直冒,只觉得那稚嫩的童音浩浩荡荡,透彻云霄,于无数方位诡异响起,密密麻麻,铺天盖地。
猝不及防的季君昊,猝不及防的剑引之术,顷刻之间被破了个干干净净。
随后又再闻得那稚童猖狂之语,季君昊虽是惊怒,却也不显慌乱。
他沉着应对,胸中暗运沛气,随后趁那人余音气韵衰竭之时,突然朗声出言道:“到底是谁,在暗处装神弄鬼,何不现身一见。”
朗声过后,季君昊又等的片刻时间,也不见那人回应。
不由的警惕之心更胜,手中利剑倒提,饱运内元于胸,以静制动,静待时机。
林中,寒风瑟瑟如刀,遍地哀嚎之声,不绝于耳,让人闻之不忍,但这一切对始作俑者来说不过是过眼烟云,不存于胸。
可是暗地里的人似乎有些急躁,气氛渐渐低凝,泛起些凉意,那人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了:“小娃子,知趣的话,还是早早下山去吧,否则.....!”
东西南北,四面八方,声浪如四面楚歌一般将季君昊牢牢围在中心,无一丝间隙,避无可避。
那便无须再避。
“喝.....!”
胸中蓄有磅礴气,在这一刻悍然而出,针锋相对,巨响震动山野,声浪荡荡,若洪流倾覆,扫过每一寸土地。
在这般雄力下,先前震慑住季君昊的那广袤浩然之声竟像是镜中花,水中月一般,丝毫抵抗之力也没有,转瞬之间,低不可闻。
隐约间,似还伴有一道痛呼声响起。
没想到胜的如此轻而易举,季君昊不禁眉头微皱,心中暗自起疑:“这...?对方怎会这般不堪,难道其中另有玄虚。
对了,方才隐约间听见一道其他的声音,嗯....,前去一探究竟。”
主意打定,季君昊凭借着脑海中听到声音后的印象探去,随着他一步步接近目标,四周密林也逐渐变得不同。
清净,自然,空灵,地秀。
全然没有血斗摧残之迹象,好比两级分化,黑与白,阴与阳,善与恶,天堂或地狱。
青莲出淤泥而不染。
方丈约有百余米的面积便是这荼毒山最后的一片净地,绿洲。
却仍是难逃那恶徒的罪途与征伐。
季君昊置身在这世外桃源,四处查探片刻,不多时,便发现前方不远处的一石窟在这荒野之地,十分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