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他的不得已,而她,也有她的底线。
他三妻四妾,他后宫佳丽,他子女成群,这些都是她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说实话,这几年,她躲得很轻松,过得很快活,虽然会想起他,但是她至少获得了自由,获得了自在,皇宫跟外面,永远没法比的。
风若见脱口而出的那句话,让齐云敬无法回答,也许她想要的他没有办法给,但是他就是自私的,即便是现在给不了,他也要留她在身边。
因为,他会努力,他会尽最大的力量给她,他一定会的。
“如果,我连云敬王的身份都没有,你还会跟我走吗?”他说,看到她认真的眸子有一瞬间闪烁,齐云敬愧疚不已,紧紧将她抱在怀里。
“等我,甩掉了这个位置,等君儿成长起来,我们就离开皇宫,好吗?”
她身子一怔,因为感受到了他的真诚,双眸微微泛着红光,但是转念一想,这样岂不是又害了子君?
也许在她的眼里,那个位置,就是绝对碰不得的,但是,她尊重子君的选择。
取下了面纱,她露出了一抹微笑,“从今往后,我就是溪谷,跟昔日的风若见一点关系也没有,不认识什么荣贵妃,也不认识什么许柳儿,现在的她们,一个是太后,一个是妃子,大家都该用新身份见面。”
“对,昔日的风若见已经不再了,现在的你是溪谷。”他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然后伸手将门打开。
“参见皇上。”门只开了一个缝儿,外面便跪倒了一大片的侍卫和王孙贵族,包括妃嫔和陈府的人。
“平身。”沉稳的声音传出,大家本都脸上带着该有笑意。
就在抬头的一瞬间,看到那个一席青烟淡紫色罗裙,素衣素发,却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而最奇特的就是,她竟与芳兰有着五六分相似的模样。
众妃嫔微微一愣,似感觉到了无形的威胁。
那,到底是芳兰像她,还是她像芳兰。
按道理说,皇上喜欢什么女人最正常不过了,莫名其妙的多出一个姐妹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但是,这个女人不似常人,她很漂亮,是那种不用任何装束不施任何粉黛就能将她们精心装扮的容颜给打压下去。
有这样的女人在,她们每天都可能如同生活在冷宫一样。
不同于其他女人,许柳儿和太后的震惊更为明显。
她,虽说很美,但是从她的侧脸,她们看到了风若见的模样,不同的地方就在于,她的脸上洁白如玉,美得精致,而风若见因为那一道疤痕丑陋无比。
她,不是风若见,但却有风若见韵味,还是说,她就是曾经的那个风若见。
许柳儿微微颤抖着,伸手将元勤紧紧搂在怀中,眼里透露着绝望。
“父皇万福金安。”三子六女上前叩拜,个个乖巧,可他们的身上却丝毫没有齐云敬本身带有的那种气质。
也许是他从未陪伴过他们,也许是因为他们对这位高高在上的父皇从一开始就有着敬畏之心。
“都起来吧。”
不一会儿,方青义走了过来,“皇上,已经用完早膳了。”
说到此,齐云敬才露出了笑意,“那就带他们出来吧,准备出发了。”
“是。”方青义转身,去了本该是安排给齐云敬的房间。
大家大胆的往那边看去,本以为方青义会带谁过来,没想到是两个小孩子,他们脸上都戴着面具,就是昨天子君戴的那个面具,也许子兮大家不熟悉,但是子君戴着面具的模样,太后认得出来,他们都认得出来。
太后没有猜到前因后果,但是她认出了子君,脸上露出了笑意。
这个孩子,是她的救命恩人。
“皇上,这是?”但是太后还是转过头来看向齐云敬,想要寻求答案。
“君儿,过来。”齐云敬向他招手,让他过来,他蹲下身去,与子君一样的高。
他问:“戴着这个很不方便,你戴着干什么?”
“别人看到我和妹妹可能会觉得也很奇怪,还是戴上比较好。”很相似的三个人,子君心知齐云敬家庭的复杂,他只是不想招惹麻烦罢了。
“取了吧。”这一次说话的是风若见。
她也希望孩子不要有麻烦的比较好,但是更希望,孩子们也能公平的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让世人认可他们的身份,而不再其他小朋友口中的野孩子。
“嗯。”子君点头,和子兮将面具取了下来,拿在手中。
“走吧。”齐云敬站起身,牵着他们的手往陈府大门口走去。
就在路过大家的时候,那种不可思议的表情,让风若见心里十分难受。
路过太后的时候,她还是没有忍住向她福了福身,可是看到齐云敬和孩子们快出了大门,风若见停下了脚步,“君儿,带妹妹过来给太后请安。”
闻言,齐云敬也停下了脚步,不解的看向了她,这种事情可以慢慢来,孩子们也许还没有一时间接受他,更何况现在太后也出于懵的状态,一闪而过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这是该有的礼节,快过来。”风若见不悦的看向子君和子兮。
她现在这样对他们,只是想要他们低调一点,以免别人拿事说事。
齐云敬松开了,让两个孩子跑过去,学者他们刚才的模样跪在地上,双手交叉放在额头上,“太后万福金安。”
子君放下了手正准备站起来,却看到子兮突然笑出了声,“不止是要万福金安,还要天天开心,长命百岁,健健康康哦。”
“兮儿。”子君一愣,连忙将她拉了起来,后面的话,刚才那些小孩子可没有说啊。
“哈哈,好,这娃娃真是乖巧,哀家很喜欢你。”太后被她的吉祥话逗笑了,毕竟是民间长大的孩子,自然不懂宫中规矩。
太后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子兮笑得开心,只是容貌酷似齐云敬,但是她的性子一点也不像他,太后明白了其中的缘由,这样的相似,还用怀疑孩子的身份吗。
“这是哀家最喜欢的血玉,赏给你好吗?”太后从腰间将一块红得似血液的玉佩取了下来,挂在她的脖子上。
仔细欢喜的拿起来摸了摸,然后扬起小脸说道:“谢谢太后。”
“乖。”太后直起身来,看了一眼子君,只笑不语,后才说道:“走吧。”
一行人出发了,齐云敬的马车停在门口,太后的马车在后面,在后面就是妃嫔的马车。
鸣雍伸手撩着幕帘,齐云敬已经坐上去了却没有放下,这就证明他的马车还有人要上。
风若见快走到马车旁,张敏瑜首先离她最近,“妹妹既然已经是皇上的女人,那就该同我们一样坐在后面的马车,这样才合规矩,虽然不知道妹妹叫什么名字,但是日后大家都是姐妹,咱们第一次见面,可以聊聊有趣的事宜,但这宫中的规矩可不能变呐。”
“谁定的规矩?”齐云敬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张敏瑜一跳,“出了宫还不懂得安分,浑身带着抱怨的人怎么能到皇陵跳舞为齐国祈福?”
“皇上,臣妾只是一时失言,只是,想要和妹妹聊聊天罢了。”张敏瑜马上低下了头去,跳舞,那可是鲜少的殊荣,怎能错过。
齐云敬把手伸了出来,示意风若见将手搭过来,然后拉着她上了马车。
张敏瑜抬头,心有不甘的看着幕帘渐渐放下,和皇上从未有过的笑容,他只对她笑,直达眼底,绝不似对她们的那般敷衍,这是张敏瑜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齐云敬。
不一会儿,多出了一辆华丽的马车,从侧面拉了过来,仅次于太后后面,那辆马车是给那两个小孩子准备的,连他们的身份都比她这个贵妃的身份高,他们到底是谁,那个女人又是谁!
这两个长得像皇上的孩子都这么大了,会是皇上的孩子吗?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什么时候有的孩子,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她还有那两个孩子,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这些疑问,不仅是张敏瑜很烦恼,就连其他的女人也在想。
“妹妹,先上马车吧。”芳兰走到她身旁,还是带着张敏瑜最讨厌的那种无所谓的笑意。
张敏瑜怒意更甚,问道:“难道姐姐就不好奇吗?这个女人是谁,那两个孩子是谁,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她凭什么坐在皇上的马车里。”
“就凭皇上喜欢,妹妹你再不高兴也得笑着接受。”芳兰小声的说着,她毕竟是皇家出生,这些事情见得多了早已习惯,就算是心里再不舒服,还是那句话,也要笑着接受。
芳兰转身离去,张敏瑜不屑的看着她的背影,暗暗说了一句:“本宫可没有你那么愚蠢,日后的日子还长着,她有命活到那个时候再说吧!”
说完,张敏瑜向自己的马车走去了。
太后也坐上了马车,她的马车很大,很华丽。
雨芝和驾驶马车的侍卫坐在马车外面的木板上,太后在马车里,说道:“雨芝,你让她们带着孩子都来哀家的马车里坐吧,前面没有多少路途了,一路上说说笑笑的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