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很快就过去,一早沈梦清就派了两辆马车去贡院门口等着,沈琏先出来的,出来后车夫直接带他回去休息了,他原本想等一等沈珂,但那车夫却道:“大夫人说二位表少爷不论谁先出来,都先送回去歇着。”
一个时辰后沈珂方才从考场出来,但是瞧着非常虚弱,车夫也不跟他多说,直接把他拉回了国子监那处。
两个车夫先后回去复命,董明昭陪沈梦清在正堂坐着等,沈琏那车夫回道:“沈琏少爷瞧着精神倒是不错,也没有生病的,回去之后还吃了一大碗鸡汤面,洗漱了一番才睡下。小的先恭喜夫人了。”
沈梦清听了放心道:“若是中了,有你的赏银,翠屏。”
翠屏应声上前拿出一个荷包道:“这是夫人赏你的。”
那车夫接过荷包本能的掂量了一下谢恩道:“多谢夫人,小的告退。”
沈琏的消息传来,沈梦清的心就安了大半,虽说都是侄子,沈琏却是嫡子,沈珂只是庶子。
待到卯时,另一个车夫也来回话,沈梦清不由问道:“怎的这么迟才回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那车夫有些不安道:“禀夫人,小的寅时便接到了沈珂少爷,但沈珂少爷一回去就病倒了,小的便去请了大夫。”
沈梦清听了略有些着急道:“怎么会病了呢?我听闻阿珂抽到的可是砖号,虽这几日下雨却也不会被淋到呀!”
那车夫道:“据说沈珂少爷隔壁号房住着的人打鼾如雷,害的沈珂少爷晚上都睡不好,大夫说有些劳累过度,休养一下就好,开了些补气血的药,小的回来时,沈珂少爷已经喝了药睡下了。”
沈梦清道:“那就好,天色已晚,你领了赏便下去吧。”
车夫走后,董明昭道:“这下娘可以放心了,眼下就等七日后揭榜了。”
沈梦清道:“陪我等了一天,你也回去歇着吧,七日后出了结果,我也好跟哥哥嫂嫂们交代了,”
沈琏一觉睡到第二日巳时才醒,醒来后精神奕奕,吃了点东西便问道:“三哥可起了?”
小厮陈皮回道:“三少爷昨日一回来就病倒了。”
沈琏听言着急道:“怎么不早些与我说?可请了大夫瞧过了?怎么说的?”
陈皮连道:“少爷恕罪,小的想着少爷也是累坏了,况且大夫也来看过了,说三少爷只是劳累过度,休息一下便好,就没有吵醒少爷。”
沈琏神的稍缓道:“不可有下次,我先去看看三哥。”
小厮连忙应是。
院子不大,沈珂的屋子就在沈琏屋子对面,沈琏到了门口轻声问沈珂的小厮牛巳道:“三哥可醒了?”
牛巳有些担忧道:“回四少爷,我们少爷昨日喝了药到现在还没醒呢。”
沈琏亦是担忧,便道:“虽说三个现下需要休息,但是也不能久饿,若是过了午时还未醒,你便把他叫醒,吃些粥下去。”
牛巳道:“是,小的明白了,多谢四少爷。”
沈琏点点头转身边往自己屋子走,边吩咐陈皮:“过了午时你就去请大夫再来看一下,先吩咐厨房把粥给三哥温着。”
陈皮应是。
待到午时,牛巳便叫沈珂起来,沈珂被叫醒后浑身无力,沈琏听他醒了便走了过来道:“牛巳,给三哥拿个帕子擦擦脸。”
又道:“三哥可感觉好些了?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
沈珂擦了把脸,感觉有些力气了,方道:“麻烦四弟了,是我太无用了,”
沈琏道:“亲兄弟客气这些做什么?”
沈珂吃了粥,想到自己此次发挥的并不是很好,可能会落榜,便有些丧气,又要躺下睡觉,陈皮请的大夫便来了。
沈珂本不愿再瞧,但沈琏坚持,也只好由着大夫把脉。
那大夫思索一阵后道:“少爷平日里也要多注意锻炼,眼下多休息也就是了。”
药也没开便走了,只说多吃些药膳也就罢了,留下几个药膳方子。
沈琏看着沈珂道:“三哥,既然已经考完,你就莫要想太多了,养好身子才要紧,药膳先让厨房去炖着,你先休息,醒了就能吃得了。”
沈珂苦笑着谢过,便又睡下。
沈琏心里也明白,这一科沈珂应是没希望了,纵是侥幸上榜也只能吊车了。
这考生抽号房本就是随缘的事,有的人抽到臭号更是难熬,虽说还是看自身学问是否扎实,但若是三天都闻着厕所的臭味,怕是谁都受不了,沈珂这情况虽比臭号好了许多,但沈珂自小睡觉就听不得声音,何况考房本就窄小,睡觉时腿也伸不直,这对沈珂来说是非常大的噩耗了。
沈琏无奈摇头,这气运的事儿谁说得准呢,不禁为沈珂感到惋惜。
但又觉得,若是吊车尾却不如三年后再考,否则就算有人上下活动,要轮到外放也要许久了。